第159章
在吉原,很多人都會忽視一件事兒,像是走過玫瑰園,只能看見漂亮的英倫玫瑰,卻從來都注意不到襯托血紅色花朵的綠葉。
人們下意識地會將注意力集中在最重要的荏或物上,這是本能。
吉原的王是夜王鳳仙,只要他一聲令下,整個黑夜中的地下王國都會高速運轉起來,美人、美酒,他想要的一切都會有人送到面前。
但是,只有王者是無法構建起一個國家的,像是金字塔,在頂端是王,往下一層一層,則是構建起三角形的必要設施,最下面是中流砥柱,一些走在路上都會被忽視的底層勞動力,但正是他們,構成了王國的基石。
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
伊爾迷沒有忽視這一點,他划重點的能力向來出眾,甚至還準備為了這被眾人忽視的要素做點什麼,他有一雙發現生活的眼睛,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開闢更多的商機。
看見常人所不見之物。
但此時此刻,雖然伊爾迷很想動,但卻身不由己,他布局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接下來的工作本來可以順順噹噹一鼓作氣結束,卻不想,竟然被戰鬥狂拖住了,早知道現在的囧樣,他會不會與神威合作都是一件很難說的事。
他得好好衡量,這筆買賣,划不划算。
「你最好認真點。」對面傳來的聲音蓋過了他短暫性的思考,半空中側身,沒有任何借力點,卻躲過了一連串的子彈,伊爾迷的技巧之高可見一斑,他是真的對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都了如指掌,並且可以隨意調動。
「如果打架過程中不用心,是會死的。」眼睛張開一半的神威,前者與強者之間的交鋒就是這樣,哪怕一個有意躲閃,但在短暫的拳腳相交之間,他也能摸個底,伊爾迷的實力就像是深沉的大海,多年不見不僅沒有倒退,反而讓他的興奮感越來越濃。
真不愧是讓他一下飛船就趕過來交手的男人,他想到,這樣看來推遲與鳳仙旦那的見面好像也不是什麼事兒。
「我後悔了,真的。」小仙女反手射出一排念針,他的念針堅硬無比,夜兔的傘能夠防得住子彈卻未必能夠擋住伊爾迷的念針,神威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把傘一收,利落地翻個身,然後趁著伊爾迷攻擊的空擋,一腳就踹了上去。
力道可大,這一記要是真給他踹實了就算是肌肉密度無限大的伊爾迷也要出事。
「你後悔什麼?」系統假惺惺地慰問,其實他還挺幸災樂禍的,從下一句就可以聽出來:「少年,說出你的故事。」
「我不應該相信夜兔的自制力,」伊爾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叫那一個痛心疾首,「他們根本不會克制自己的*。」對他來說,比西索還要麻煩好嗎?
西索比羅馬人更加隨性,控制他大腦的從來就是*,戰鬥欲或者性、欲,值得慶幸的是,在早年和伊爾迷交手之後,他殺手一派的戰鬥作風澆滅了西索心頭的火焰,讓他們長久地和平相處。
但是神威和西索不一樣,他要更加的飢不擇食,這與個人性格有關係,也與他從來就沒有和伊爾迷好好打一場有關係。
事情的發展說來也簡單,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原本一踏足地球就準備來到吉原的神威忽然改變了主意,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提出來和伊爾迷見一面。
當時的伊爾迷正在吉原,才給逃出去的晴太下了暗示,日輪的孩子很有分量,只要用的好,不愁沒把坂田銀時勾過來。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伊爾迷是個再敬業不過的人了,他說了給神威介紹可以戰鬥的對象,那就一點不虛,就準備把坂田銀時綁過來作為驚喜大禮包。
順便幫他分擔重壓。
當時,神威忽然找他要見個面談合同伊爾迷也沒有覺得什麼,春雨關於吉原的一些文件確實在神威手裡,對他們來說,早一點轉交晚一點轉交似乎都沒問題,於是伊爾迷便從吉原出來,去神威處赴約。
到這裡為止,一切都還很順利。
然而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你永遠無法知道一個狂暴的夜兔會什麼時候突然動手,也永遠無法知道他動手後會接著做什麼。
戰鬥,無休止的戰鬥,要他們自己清醒絕對不可能,將經歷發泄一通后自然停下還比較靠譜些。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在狂暴的夜兔手下活下去。
「我以為我是來談判的。」最開始,伊爾迷還試圖用言語來說服神威,但他很快發現,那沒效果,甚至神威的副官,都已經跑到了三丈之外,將空間留給他和他。
同為夜兔,他們對上司的戰鬥狀態心照不宣。
「我們不正是在談判嗎?」神威還挺不要臉的,或者說他善於偷換概念,硬生生將單方面的緊逼說成兩方的互動,「打一場,我們的談判就妥了。」
哦,好吧,伊爾迷想,這真是筆不划算的買賣,他的合作對象甚至出爾反爾。
原本想推給坂田銀時,現在竟然把自己給搭上了,sosad。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人撕裂了外皮,化為野獸,朝獵物露出獠牙,而伊爾迷單方面地壓制壓制再壓制,他還不想搞死神威,就目前階段而言,他是個不可被丟棄的合作對象。
「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冷靜下來。」他對系統問道,「你有什麼好想法。」
「逃跑吧。」系統冷淡極了,他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方法,「等你跑了不就沒事嗎?」
等到神威淡定了再接著談,還能有什麼辦法。
如果一個揍敵客一力逃跑,誰都攔不住他,特別伊爾迷還以速度見長,他跑得快極了,神威都攔不住他,而圍觀的阿伏兔等人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另一人迅速推出戰局,攔都攔不住。
第一次知道,還有人能退出與夜兔的戰鬥。
伊爾迷:因為我牛逼呀!
厲害了,我的小仙女!
「我在吉原等你。」他用手機和神威隔空對話。
雖然和神威打了一架,但是對方許諾給他的文件倒是都拿到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撕毀與對方的條約。
掛掉電話,抬頭就能看見月亮,籠罩在吉原上空的黑夜,甚至還有人造月亮,這裡一年四季都是黑夜,無論外面是亮的還是暗的,黑的還是白的,這裡都是晚上,雕樑畫棟之間掛著彩燈,又有鶯鶯燕燕簇擁著男人進屋子。
男人和女人,哪怕是神威那種看上去俊俏實際上危險的不得了的野獸也會得到照顧。
女人,特別是游女,很喜歡顏色好的男人。
「旦那。」嬌滴滴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逶迤的和服下擺托在地上,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白皙的膚色上施以□□,樓中最美的女人之一,她今晚的打扮艷麗得不像樣,據說是迎接貴客,沒想到卻是這樣一位俊俏卻不解風情的公子哥。
男色當前,她甚至可以忽視伊爾迷身上隱隱約約的危險感。
大人物危險,這很正常。
伊爾迷並非不近女色,像是腦子裡只有米飯與打架的神威都有游女陪過,一個合格的殺手,也總是經歷過這方面的誘惑,人類面對欲、望應該誠實點,了解它才能解決它。
當然,西索那種隨時隨地都能發、情的特技並不被伊爾迷提倡。
伊爾迷只是不耽於美色,近似於正常意義上的性、冷感,除非必要,他並不會和女人走太近。
「你在看什麼,旦那。」女人的纖纖細指攀上伊爾迷的胸膛,當然,殺手的警惕沒有下降過,他只是清楚沒人能夠傷到他。
「在看煙火。」他在高處,能將大半個吉原收入眼底,耳邊是三味線版的《流泉》,又有女人柔軟的嗓音;「逢坂關上風勢急,長夜漫漫莫奈何。」
真是意料之外的契合,特別是今夜。
頭上纏有繃帶的青年在街道上走,邊走邊解開那些繃帶,面若好女的青年引得游女一陣一陣的驚呼。
通向地下王國的口子又有帶著一連串不合時宜小孩兒的大叔,這麼說坂田銀時可能有點慘,畢竟他還不到30歲。
為什麼我們要跟著大叔到這裡?奇犽表情臭臭的,其實柯特心情也不好,紫琉璃似的眼珠中翻騰著各種各樣晦暗的情緒,唯一還樂天派的只有永遠快樂的亞路嘉,快樂的情緒渲染他,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時間中他都是高興的,所以,就算進入吉原,不知道做什麼,他也沒有異議。
如果發現被騙了,就讓拿尼加把他吃掉好了,危險的思想在心中回蕩。
反正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完全沒有問題。
坂田銀時打了一個寒顫,奇怪,怎麼會冷?
那是種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涼意,就好像有人磨刀霍霍,把刃架在他脖子上一樣。
「旦那,你的客人到了。」有人跪門外面,由紙張做成的推拉門很漂亮,也很精緻,它的價值取決於門上的彩繪,很難說是滄浪還是花鳥,對此了解不多的人根本無法判斷,徒留下來的只有它很好看的淺顯評價而已。
伊爾迷在繼續他的布局,被神威貿貿然打斷的那個。
之前便說了,吉原這麼大一個地下城,不可能由夜王風仙一個人建立,他起到了一個大腦的作用,指令通過中樞神經傳遞,一路向下,真正的執行者另有其人。
伊爾迷約見的就是執行者,或者說位置比較高的能夠起作用的執行者,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能夠成功約見,那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伊爾迷有情報,他知道每一個吉原的中流砥柱,他也能給出足夠的籌碼。
金錢或者別的什麼,也許不足以他們賣命,但是見一面,綽綽有餘,對伊爾迷來說,只要能夠見一面,很多事兒便迎刃而解。
感謝操作系,真是省事。
他將宴會地點定在自己名下的樓子,今井信女將這份產業維持得不錯,吉原建了十多年,業內競爭大得超乎人想象,只要是從十年前活下來的產業,大部分都成了挺有資歷的老地方,將宴會設在這裡,不僅隱蔽而且還不掉面子。
吉原的繁雜是刻在骨子裡的,花魁有花魁的道理,而會客也有會客的禮節,先遞帖子,然後是一系列的見不到人的接觸,最後的地點是在花樓,他們先要有個宴會,酒後三巡,然後再談正事,一般情況下,花魁或者游女都不需要被摒退,她們是最守秘密的人,來這消費的客人都知道這些事兒。
也正是因為如此,伊爾迷的情報網才得以建立,客人只會把吉原女當作是漂亮的工藝品,是器具卻不是人。
跪在走廊上的游女打開門,之後便是幾個穿著紋付羽職袴的男人。
鳳仙的下屬並非都是夜兔,以戰鬥出名的傭兵種族並不善於經營,相較之下人類則處於另一個世界猶太人的地位,被雇傭著打理產業,做規劃,隱藏於幕後,又因為夜王鳳仙的威勢或者真實存在的對於家人的威脅而心甘情願地幫其做事。
一開始或許堅不可摧,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這些人也會做小動作,上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單純的吃酒宴會,沒人會限制他們。
伊爾迷找這些人來的理由充足,他偽造的身份是富商,想給吉原供貨,一般情況下,這些人被送禮或者請客吃飯都是因為相同的理由,所以,當他們進入房間時,沒有一個人覺得有問題。
充其量只是覺得這次的商人過分年輕,身體過分寬廣的男人幾乎是從門外面擠進來,小山般的身軀堆在軟墊上,幾乎能聽見地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
他不像個商人,用小眼睛直勾勾地打量伊爾迷,想任何一個不知道他危險程度的傻子,長相精緻留有長發的青年被黑色的寬袍廣袖包裹,露出來的一節手腕比他身旁的藝妓還好白。
但不是讓人喜歡的珠圓玉潤的潔白,是冷冷的蒼白,像是人造月亮,白得生硬。
一開始,沒有人談生意,和遠隔一個海峽的酒桌文化不同,這些人要矜持一點,先看錶演,聆聽三味線或者竹笛的聲響,等到有了風雅的氣氛,再拉回現實。
來的客人不滿,那位漂亮的花魁,一直端坐在青年身邊,他當然希望美貌的女人能夠幫自己斟酒,但是花魁?在客人面前,她們擁有足夠的自由。
出於自身意願地陪同,沒人能攔得住。
客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心裡不太痛快,所以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伊爾迷的所求,絕對不會答應,就當是白吃這頓飯好了。
「請諸位前來,確實有要事相商。」讓來人沒有想到的是,伊爾迷並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游女還在表揚,三味線古樸的樂聲與他的聲音相切合,不絕如縷,如同細密的蛛絲,包裹在人的身上。
在表演時出聲打斷,真是無禮之徒!
讓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伊爾迷之後說出的話才是真正的無禮,讓他們手上的酒杯都端不穩,酒液灑在榻榻米上,氤氳出一片潮意,那塊地方比其他乾燥的榻榻米顏色要深一點。
「你們覺得,如果夜王忽然下台,吉原會陷入混亂嗎?」這個問題伊爾迷還挺關注,主要他想聽聽一線人員的意見,還頗為貼心地做了補充,「我要以最快的時間平息交接后的動蕩,做生意的人應該都知道,時間就是金錢。」
酒杯翻了,在本就潮濕的榻榻米上雪上加霜,和他們的慌亂不同,伊爾迷很淡定,而他身旁的藝妓還在貼心地斟茶水。
是自己的地盤,他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對面請來的客人也不是需要他親自陪酒的類型,在這個世界能讓伊爾迷端起酒杯的人屈指可數。
「有何指教?」他說話頗帶古韻,和奢華的和室相得益彰,在已經被天人入侵了幾十年的現在,就算是江戶也很少見到原汁原味的日風設計,吉原絕無僅有,光憑藉建築物,在若干年甚至能成為重點保護對象。
「大膽!」在兩股戰戰幾欲先走的客人中,起碼還有一兩個鎮定的人物,雖然他們的手也在抖。
這是明事理的人兒,他們已經猜到了,既然伊爾迷敢問出這種話,就覺得不會讓他們好好地走出去。
除非答應他的條件。
「安心。」他看上去不大能理解這些人為何如此驚恐,「我只是做個簡單的民意調查。」歪頭,惡意賣萌,但是在場人都無法get到伊爾迷的萌點,能夠理解的只有游女而已,她們早就沉溺於伊爾迷的美色不可自拔。
他的長相,是非常典型的,就算倒貼錢也願意和他睡一晚的存在。
「在鳳仙大人的領地敢說這種話,你就不怕百華嗎?」剛才呵斥伊爾迷大膽的人色厲內荏,事實上,就算他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威脅是否奏效,畢竟這裡沒有自己人,是百華找過來的速度更快,還是他被取下項上人頭的速度更快,根本就不敢想象。
「嗯,現在還勉強算做是他的領地。」伊爾迷好脾氣地回答道,「但也只限於今天而已。」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鳳仙被稱為夜王,那他應該叫什麼,二代夜王嗎,這個稱呼實在是遜爆了。
「我不想要這個稱呼。」伊爾迷對系統抱怨道,「最好更加酷炫一點,能體現出我的威武與霸氣。」
系統面無表情地想,可以啊,就叫你小仙女好了。
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威武最霸氣最符合伊爾迷心理活動的稱呼嗎?
然而,即使伊爾迷說了這些話,那些四處逃散的人卻還是不配合,有人試圖拉開這個房間的門,卻發現不管怎麼樣都沒法子打開,就好像這門根本就不是紙糊上去的,而是什麼銅牆鐵壁構築而成,幾乎想要武士花紋的藝術性,強制踹開了。
伊爾迷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裝修花樓,這是一筆大費用,門面上的畫作雖不至於出自名家,但也都是找了還算可以的畫師親手繪製而成的,如果真的給這麼踹了一個大洞出來,簡直是暴殄天物,最重要的是,錢需要伊爾迷自己出。
他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畢竟伊爾迷在大多數人眼中都是個可怕的死摳門。
「真是遺憾。」似乎已經預示了談判破裂,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耗費自己的念能力,伸手便揚出幾枚念針,精準的沒入男人們的身軀,掙扎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歸於平靜。
貌美的女子恭敬地彎下脖頸,好像什麼都沒看見,是她們腦內的念針在起作用,不過,那念針比現在使用的高級多了,每一個花魁的培養都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她們還有大用處,稍微變得獃滯一點兒都不可以。
她們是搖錢樹,或者情報網的終端,必須保持商品的完整性與藝術性。
「把他們請出去。」伊爾迷才說完這句話,外面就有人進來,沉默地行禮,然後沉默地退出,全程靜音,非常有專業素質,這是伊爾迷從天照院挖出來的殺手,假死或者別的什麼方法脫離,在更新換代速度奇快無比的殺手組織中這是輕而易舉的事兒,精英被挖出來,然後到他的新產業任職,伊爾迷在以朧發現不了的速度,悄悄地蠶食他的天照院,抽出對方的骨髓,化為己方的血肉。
他想把天照院掏空了,因為那不是屬於他的。
「把下一批客人請進來。」又有僕從迅速地收拾,將榻榻米弄乾,然後端上酒盞實盤,藝妓在彈小曲,一切又恢復如初,就好像剛才這裡不曾有事情發生一樣。
千萬別小看他的工作效率,事實上,伊爾迷準備一晚上把所有事情都談妥了,除了夜王鳳仙的死亡之外,他將這事情安排給了別人。
神威也好,他頗有主角氣運的同門師弟也好,想來他們都已經進入了這座大舞台,接下來伊爾迷需要做的僅僅只有等待而已。
等待有人將他的王國親手奉上。
「我不覺得這裡能找到大哥的情報。」奇犽對在前面大搖大擺走的坂田銀時說到,他同時結了兩個委託,又將他們整合在一塊兒,對揍敵客家的孩子們用的說法是,吉原是整個江戶情報最密集的地方。
妓院什麼的,不就是漫畫上說的情報站嗎?坂田銀時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很會活學活用,將少年jump中的案例套入現實,就是他會幹出來的事兒。
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浮誇嘴臉,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能透過表面看見坂田銀時的心虛,更不要說他的員工,萬事屋的中華妹以及眼鏡都表現出了對老闆十二萬分的鄙視。
簡直就把「欺騙小孩兒」寫在了臉上。
就問你心不心虛。
「小孩兒懂什麼。」明明是不受女人歡迎的中年大叔,卻做出了一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樣,如果他能不扣鼻屎那大概會更有說服力:「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對溫柔鄉不動搖好嗎?」
你是在說自己吧?現在的表情不是鄙視,而是蔑視了,如果是普通男人還好說,但是,坂田銀時要探尋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伊爾迷,說實在的,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就古典美而言,明明伊爾迷自己的臉就是集大成之作。
如果這個大叔什麼都找不到,就給他點教訓好了,這一瞬間,小孩兒心中生出了近乎於殘暴的想法,可能是坂田銀時不靠譜過頭,終於把他們給惹怒了。
死神在他頭上磨爪子。
「既然要打聽情報,那就找家屋子進去好了。」坂田銀時眼睛一瞄,當時就看見了最大最豪華的屋子,手一揚就帶著一連串的身後人進去。
銀桑他真的能負擔起消費嗎?熟知萬事屋入不敷出現狀的神樂與新八臉上一暗,身後是電閃雷鳴。
「我的消費記在他們賬上。」果然,就看見不要臉的大人手一指,將賬單全部推給了亞露嘉,他可是分分鐘能掏出鑽石卡的小孩兒,交個他絕對沒有問題。
「嗯嗯?」外門口招攬客人的游女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仗勢,與其說不知所措,不如說是被骯髒大人的無恥程度給折服了,推辭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算是吉原的游女也是有良心的好嗎?
果然!神樂和新八的臉黑得像是暴雨降臨前的大海,電閃雷鳴波濤洶湧,兩人沉默地上千,在坂田銀時說出下一句丟臉話或者揍敵客家的孩子反應過來之前猛的一拽他的衣領,從富麗堂皇的店中將糟糕大人硬生生給扯了出來。
簡直太糟心了!
他們大概想要隱瞞住三個小孩兒,畢竟他們是孩子,不需要知道太多成年人的醜惡,但是奇犽和柯特多聰明啊,就算是亞露嘉也清楚地知道,剛才坂田銀時指的是自己。
「他是要我付賬嗎?」小孩兒驚訝極了,大概不知道為什麼坂田銀時會玩這麼一出。
「沒事,亞路嘉,你別理他。」身為一個合格的哥哥,奇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勸慰妹妹,垃圾大叔的世界絕對不能玷污他的心靈,但是下一秒,他心頭的邪念都要成型了,比如說出了吉原就搞死坂田銀時什麼的。
感覺這男人非常不靠譜,連帶著他說的關於大哥的往事也完全不值得信任。
所以,關於大哥小時候是欺騙小男孩兒的人妖之類的,要全部忘掉忘掉忘掉。
想想就可怕極了。
「我們還是自己去吧。」奇犽對兩個弟弟說到,他覺得這裡確實可能有情報,但應該是旁敲側擊的,比如說大哥的客戶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還挺了解伊爾迷的性子,知道無論去哪個世界伊爾迷都絕對不會忘記要發展殺手事業,而看在揍敵客死要錢的份上,能夠支付得起他雇傭金的人絕對是高官或者富豪。
如果從富豪名單下手,應該能打聽出一點兒消息,聰明的孩子是這麼想的。
他們混雜在人群中,躲避百華的追蹤,前身是游女的忍者根本比不上從小就受到嚴格訓練的殺手,他們混雜在吉原,易如反掌。
「!」遠處忽然發出了轟隆隆地聲音,猛地一抬頭,竟然發現房屋出現了一個大洞。
有人在打鬥,而去聲勢浩大。
「怎麼回事?」小孩兒們還什麼都沒有查到,他們習慣看資料找目標,搜集信息,這是糜稽的工作,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落到他們頭上,這次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從記憶深處把相關書籍吧啦出來,然後艱難實踐,光是分辨出哪些人可能是伊爾迷的顧客就很花功夫,更不要說是之後的套話套消息了,反正對他們來說,都挺艱難的。
所以到了後半夜,在吉原生意更加熱火朝天時,卻忽然聽見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
百華的部隊拿著武器從四面八方向著那地方狂奔,大概是接到了類似的指令,動作整齊劃一。
抬頭,看向揚起灰沉沉的樓,那是吉原最高的建築,據說住著夜王鳳仙。
在了解宇宙知識時,夜兔種族作為宇宙三大傭兵種族之首,誰都沒辦法忽視,說實在的,他們很好奇,腕力超過10噸的揍敵客和夜兔比起來誰要更加強大。
「要過去看看嗎,哥哥?」亞路嘉詢問,而柯特也停了下來,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做主之人。
再次面臨選擇,是參與,還是不參與。
當在場人反應過來時,坂田銀時就和夜王鳳仙打在了一起,原本,相互爭鬥的是倆夜兔,從房屋內打到房屋外,因為該死的夜兔之血或者其他什麼。
跟著神威的副官都知道,那是因為伊爾迷之前的倉促逃跑,他的戰鬥*被戛然而止,就像個小孩子,在腹內憋了一通火氣,找不到發泄的途徑。
他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火氣憋在心中並不能自己平息下去,所以當遇見鳳仙時才會不知死活地上前挑釁,甚至大開殺戒。
被殺的是百華成員,沒人知道神威到底想做什麼。
主樓如此生聲勢浩大,被驚動的絕對不只有揍敵客家的孩子們,應該說,整個吉原都被驚動了,包括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以及與他們溫存的游女,幾乎同一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也不管穿戴是否整齊,都跑到了能看見天空的地方。
或者說是遮蔽了陽光的穹頂。
他們都惴惴不安,就好像其他的天塌下來了一樣。
那棟樓上端坐的女人,日輪,她是游女的信仰,二鳳仙,是這片土地的王者。
如果出問題了,這些男人甚至不能安全地嫖、娼。
伊爾迷再度走到闌干旁邊,三層樓,這在建築物普遍不高都地下城中已經是難得的高樓大廈,但是比主嘍差遠了,他距離吉原的中心並不遠,以他的位置,能看見那裡浩大都聲勢,但是卻看不清具體景象。
當然,伊爾迷也不想看見,他只是想靜靜地等待黎明帶來,或者說這個王國落入他手中的那一刻。
游女安靜地依偎在他身後,這大概就是這些女人的高明之處,她能讓你覺得自己是被愛著的,用脈脈含情的水潤眼眸。
伊爾迷當然不會像那些膚淺的男人一樣,對他來說,一個出色的花魁甚至還沒有一連串數字顯得更加可人。
但是,對他來說是這樣,放在其他人眼中卻不一定。
喵喵喵???!!!最先捕捉到這幅不正常畫面的是柯特,他在半空中一愣,差點直直地墜下去,像在半空中被打了一槍的鴿子,還好奇犽一撈,兩人成功落地。
刻意裝在寬袖裡的扇子悄然落地,就像他的心一樣。
「怎麼了,柯特?」亞路嘉貼心詢問,他們準備去主樓附近,起碼要看看那裡發生了什麼。
柯特獃獃的,像是一尊人偶,說不出話來,剩下的兩孩子也不勉強,以他們所在的位置環視一周,不合時宜的景象闖入眼帘。
卧槽?!那是啥?
他們的大哥站在小樓的闌干旁,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艷麗的女人,她的手都快要搭在大哥的胸上了?!
厲害了,我的大哥!奇犽面無表情。
我好像看見了一個假的大哥。
伊爾迷日記: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