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系統曾經無數次懷疑過亞露嘉到底是不是伊爾迷的兄弟,在今天之前。
他知道揍敵客家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亞露嘉以及拿尼加身上的隱秘黑暗也印證了他揍敵客的血統,異世界的魔物,以及永遠無辜的表情,他對生命的漠視,並非普通人能夠擁有。
並非因為家庭教育而產生的,在懵懂時期,亞露嘉便缺少正常的三觀,普世價值對他來說沒效。
但家庭成員的關係之中,亞露嘉依舊能被稱作是一個傳統的好孩子,乖巧,聽長輩的話,對大哥近乎盲目的順從,除了因為言傳身教血學習到的暗殺小動作,亞露嘉沒有哪一點像伊爾迷的,就算是長相,也如此。
他們都擁有黑髮黑眼,眼睛大大的,但是和伊爾迷詭異的精緻不一樣,他很可愛,能激發母性,是一般意義上被大眾所接受的美。
但是今天過後,系統絕對不會懷疑亞露嘉身為伊爾迷弟弟的真實性,在這樣想著的時候,他模擬出來的表情平靜得可怕,或者說,這表情更容易被形容成麻木。
好吧,終於知道他們哪點相像了,這簡直是最糟糕的一點。
亞露嘉繼承了伊爾迷的搞事情能力,而且青出於藍。
他甚至能讓小仙女大吃一驚,露出難以形容的,複雜的,扭曲的表情,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系統歡欣雀躍。
但是歡欣鼓舞的只有系統一個,除了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身為當事人的亞露嘉一句話都不敢說,嘴巴拉上了拉鏈,緊緊地合在一起。
他沒想到大哥會出現在這兒,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
柯特和奇犽也什麼都不敢說,伊爾迷對他們的心思一清二楚,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小輩可以推測出伊爾迷的心情,就比如現在,生死未知,他們並不知曉,伊爾迷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亞露嘉的行為是破壞了伊爾迷的計劃還是推動了他的計劃。
雖然,想往好的方向想,但是奇犽嚴重懷疑,他的妹妹破壞了自己大哥的計劃,因為沒有人知道亞露嘉會來這一出。
當紅櫻炸裂時,他和柯特在甲板的陰影處,沒人看得見他們,但是兩人卻將忽然爆炸的紅櫻收入眼中,一開始並沒有想到是亞露嘉的功勞,因為那是一把刀,他們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以為是坂田銀時做了什麼,成功打敗了那把刀以及他的擁有者。
但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奇犽他們與亞露嘉不期而遇的地點是實驗室,剩下的紅櫻殘骸足夠他們推斷出真相,畢竟揍敵客家的孩子智商都高得可怕。
就說紅櫻炸開的方式眼熟,原來根本就是亞露嘉在背後搞事情。
但是,搞事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搞事情搞到伊爾迷頭上,誰都知道,他是個賞罰分明的男人,也就是說,一旦弟弟犯了錯誤,絕對不會手軟。
亞露嘉臉上表情怕怕的,拿尼加肚子填飽也不會讓他感到快樂,伊爾迷的怒火他還沒有經歷過,也不想經歷。
透過亞露嘉眼睛觀察外界的拿尼加縮成一團,在精神世界瑟瑟發抖。
「發生了什麼事,亞露嘉。」這是伊爾迷壞心眼的地方,他咄咄逼人,甚至還要亞露嘉自己來敘述,連循循善誘的表象都不屑於做,聲音很是生硬,聽著就可怕。
其實他平時聲音也是這樣,但是心虛放大了恐懼,即使亞露嘉並沒有做錯什麼,在伊爾迷面前也矮了一頭,他以為自己的大哥在興師問罪,而他犯了一個錯誤,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亞露嘉咽了口口水,艱難開口,聲音虛弱,像蚊子哼哼:「我錯了,大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總而言之道歉才是最好的。
「為什麼道歉?」伊爾迷發誓,他這句話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一個單純的疑問,但在場的人都是一抖,除了當事人,奇犽和柯特甚至也受到了影響。
大哥更生氣了,奇犽甚至露出了一個絕望的眼神,完了,亞露嘉沒救了,自己想想怎麼幫他吸引大哥的火力,即使他也怕大哥怕得要死。
他身為哥哥的責任感告訴自己,不能讓亞露嘉一個人面對大哥,這簡直就是場災難。
伊爾迷:喵喵喵???
我沒有生氣呀喵~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兒大概是我以為你生氣了,不可否認,亞露嘉就陷入了這樣的窘境,如果說剛才他的聲音只是一般的很小,現在則是虛弱,虛無縹緲的那種,簡直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你永遠無法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斷氣。
「拿尼加很餓。」他蚊子哼哼,「到了這裡之後,她的飢餓感就沒有被滿足過。」
伊爾迷點頭,這很好理解,畢竟拿尼加憑藉一己之力打開了大門,飢餓時間正常的,恐怕所有的儲備能量都消耗一空。
拿尼加並沒有感受到大哥的感同身受,團成一團的她幾乎要哭出來,想要出來,替亞露嘉分擔,但是卻被她共用同一個身體的哥哥按了回去。
亞露嘉:quq,雖然我很怕怕但是不能讓哥哥出來。
揍敵客家的兄弟愛真的是超感人呢!
「繼續。」伊爾迷開口,大概算得上催促。
「我幫亞露嘉覓食,遇見了紅櫻。」他說的是紅櫻,而不是拿著妖刀的人,「紅櫻想要吞噬的*很強烈,甚至吸引了拿尼加。」這對以*為食的拿尼加來說,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過於鮮明而激烈的*是美餐,味道重到不知道隔多遠都能聞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會搖搖晃晃地被吸引過來。
「我不知道妖刀的名字,所以就跟著他的主人來到船上。」亞露嘉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如果談到封念,奇犽哥哥會擔心,在他以為大哥怒火中燒的現在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因為這是他一時大意的產物,也就是說,對他無益,並且不安全。
這不能讓大哥知道,想都沒想,亞露嘉就這樣決定到。
被抓包的現實已經夠悲慘了,為什麼還要說大實話讓自己的人生更加可憐呢?
「我明白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亞露嘉說伊爾迷都能猜出來,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對三個小孩兒說,「既然來了,那就跟著我吧。」
他沒有讓亞露嘉領罰,這讓三個小孩兒一驚,但隨後,孩子們的頭頂又被烏雲籠罩,噫,他當然無法讓亞露嘉領罰,這裡不是揍敵客,沒有刑訊室。
高興得太早了,只是先天條件不足而已,沒有人能夠阻止伊爾迷秋後算賬。
這一切都糟糕透了,柯特不著痕迹地瞪亞露嘉,惡狠狠的,他害怕自己被追究責任,伊爾迷雖然賞罰分明,但這件事情他和奇犽都有責任,是他們先把亞露嘉搞丟了,如果真的來連坐制,誰也不知道他們會面對什麼。
伊爾迷的形象被妖魔化了,他的每一個弟弟都篤定自己會受到懲罰,即使當事人根本就不想追究。
當然,對一個本來就比妖魔還要恐怖的男人來說,「妖魔化」這個詞是不恰當的,他們只是合理推斷,按照伊爾迷一貫的作風。
「你們跟上我。」他對孩子們說道,「帶你們去見見我的合作對象。」
亞露嘉的事情已經翻篇了,對伊爾迷來說就是這樣,就好像一本書,他看過了一頁很少會倒回去看第二遍,因為伊爾迷的記憶力實在是太出色了,到他目前為止有限的生命中,還沒有哪一本書值得他看第二次。
而且,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伊爾迷想到,天照院的據點全部摧毀了,研究員,別擔心,就算亞露嘉他忘了,在伊爾迷前來的過程中也順手替他滅了口,別問小仙女是為什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只要他想,便無所不能。
事實上,他對這件事兒唯一的怨言就是這個,伊爾迷甚至對系統抱怨了亞露嘉思考的不全面,讓聽見他聲音的人跑了,要是再次聽見他聲音讓那些人認出來怎麼辦,他教育了多少次斬草除根,但是小孩兒竟然還沒記住。
下次得多說說他,這一次就先由他這個大哥幫忙收尾吧。
至於別的,比如說亞露嘉的能力會不會影響到伊爾迷與高杉晉助的合作,別傻了,只要他不舉著喇叭滿大街地宣揚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就沒人能夠猜到亞露嘉到底做了什麼。
這很正常不是嗎?畢竟亞露嘉的能力是那麼超越現實,達到了奇迹的標準。
比較可惜的是,知道自己想法的只有伊爾迷一個人,至於孩子寫在臉上的惴惴不安,這可不是伊爾迷應該在意的事兒,很多時候他們看自己都是一臉惴惴不安,伊爾迷自發性將其歸納為是自己太過於有威嚴。
他對弟弟的內心情感世界不感興趣,因為目前沒有必要。
他說要將孩子帶去將高杉晉助,這有伊爾迷自己的考量。
將奇犽他們暴露在台前的想法只是一瞬間,因為各種原因,在大多數時候,他並不希望自己弟弟展示在眾人面前,因為殺手要有神秘度,能夠保護自己的個人信息,而且,一旦照片外流被人認識,就會有不少麻煩。
總有傻子上門以為他們能夠靠揍敵客家的殺手成名,三毛從不缺少的加餐小甜點就是證明。
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伊爾迷邊走邊想,要是他沒有猜錯,現在甲板那裡應該在開同學會,多少年沒有見到的老同學們齊聚一堂,都是松陽老師的弟子,個個都是人傑。
他並不准備將三小孩兒暴露給所有人,說是合作對象,那遍只有高杉晉助,至於坂田銀時他們,伊爾迷只是帶孩子去認人,單方面的。
只要伊爾迷注意一點兒,他的弟弟們便能載陰影處躲得好好的,他們看得見其他人,其他人卻看不見他們,這樣挺好的。
「先帶你們去認人。」伊爾迷邊走還邊對他們解釋,「以後看見了記得小心一點,最好別站在他們對立面,必要時候甚至能對那幾個人求助。」他說到這話語一頓,接了句讓小孩兒目瞪口呆的話,「我們師出同門,某種意義上來說,即將見面的幾個人算我的師弟。」
師弟?!兩字大字像從天而落的巨石砸在小孩兒頭上,他們大概不能理解,為什麼如此接地氣的辭彙會和伊爾迷有關,講實在的,他們還以為伊爾迷生而知之,因為他看上去就如此的與眾不同,很難想象他竟然還有從弱小到強大的轉變,在某人門下學習什麼的,那不適合伊爾迷,在他的弟弟們心中,從一開始,他就是強大的代名詞,而且是根深蒂固不可撼動的那種。
對了,大哥好像一開始就說過老師什麼的,奇犽於迷糊之中想到,原來他竟然有師兄弟嗎?還以為大哥是會把同門屠戮殆盡的類型。
伊爾迷:等等,我在你們心中是什麼形象,殺人狂魔嗎?
伊爾迷說我很氣,要用小拳拳錘弟弟胸口,這一拳下去好不好就死了。
他走在路上,還在和弟弟們解釋關於師兄弟的情節:「我的老師是這個世界的強者,當年穿越時空落在了流星街。」
伊爾迷這話說明兩點,比較希望小孩兒注意到的是穿越時空的可能性,然而他們現在都過於驚訝腦子一下轉不過彎,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師兄弟上。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明明是孩子們在尋找伊爾迷的過往並且一籌莫展,他們的大哥自己卻開始驚天大爆料,將無人所知的過去抖啊抖抖啊抖的,就差將包袱抖乾淨了。
然而小孩兒們不知道的是,這些只是冰山一角,他們不知道的過去還多了去了。
但是流星街?這個詞觸動了孩子們敏感的神經,說到這地方第一反應是基裘媽媽,第二反應則是最近很熟悉的幻影旅團,或者說庫洛洛,就好像強者就一定會和這地方扯上關係一樣,竟然連大哥都在流星街待過,想想好像有點不可思議。
「說起來,老師還有一個學生你們也認識。」時至今日,伊爾迷已經能很平靜地提到庫洛洛,即使他們孩提時代都差點把對方懟死,但是時間與金錢能夠彌補鴻溝,庫洛洛是個大客戶。
「庫洛洛你們知道的。」他並不懷疑,幾個弟弟都認識盜賊頭子,「他也在老師門下偷師了一段時間。」說到底還是不承認對方正牌師兄弟的身份。
驚天秘聞讓幾人大跌眼鏡,他們學會辨認伊爾迷話中的水分,他既然有說這句話,那就代表庫洛洛也與伊爾迷師出同門。
有點想知道他們老師到底是什麼人物,聽聽學生名單就足以勾起人心中最深沉的恐懼。
「那傢伙可不會因為這層關係對你們手下留情。」伊爾迷這句話說的毫不留情,「當然,我相信你們都是乖孩子,不會主動挑戰自己無法對付的強者,對吧,阿奇。」突兀回頭,視線黏在銀髮小孩兒身上,特指不要太明顯。
「當然不會。」奇犽下意識吞咽口水,就算做了也不能承認,誰會在這種時候忤逆大哥,除非不想活了。
伊爾迷將頭扭過去,接著告誡:「但你們得知道,那只是庫洛洛,老師的其他學生,不少是非一般意義上的好人。」光線打在伊爾迷臉上,外面就是甲板,有腥鹹的海風以及溫暖的陽光,讓人想到四季溫暖的地中海,現在正是日本的好時節不是嗎?
甲板上的激戰進入白熱化,半藏被打倒了,但他只是小boss,後面還有深藏不漏的*oss,比如高杉晉助。
他裝了盤逼,將紅櫻有關的事兒抹了過去,天知道高杉晉助心裡在想什麼,但是計劃被破壞心情不爽快是肯定的,高杉晉助在船比較高的位置上和坂田銀湖懟,而桂小太郎在下面大殺四方,帶著他寵愛的伊麗莎白。
到底是孩子心性,雖然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坂田銀時和高杉晉助身上,看他們精湛的劍術,但當瞥了桂小太郎一眼之間,就再也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扯下來,準確一點,是無法從他身後的伊麗莎白身上扯下來。
這是什麼啊?!如果伊爾迷不在場奇犽必定會大聲喊出來,和小傑時間呆長了,他的性格也開朗了不少,但現在身邊的是伊爾迷,就必須將不沉穩的一面憋在心裡。
亞路嘉和柯特差不多,他們的表情讀出來大概是「這他媽是什麼鬼?」
伊爾迷也不知道那是那是什麼鬼,但這並不影響他成為一個大忽悠:「長頭髮的是桂小太郎,是老師的學生之一,至於他的身份,你們可以去警察局前的通緝令上查。」
解釋真的是非常言簡意賅呢!
「坂田銀時和桂小太郎。」視角向上移動,「一會兒會帶你們見見高杉晉助,那是我的合作對象。」
不用伊爾迷解釋就能自動分辨出哪個與他合作,總不會是銀髮大叔,就像是一個定律,與伊爾迷做交易的,一般都是反派,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是熱血男主角,那不符合他的風格。
看了高杉晉助被繃帶遮住一隻眼睛的臉,好吧,這不僅僅是個反派,大概還是人氣配角。
不過,果然那個大叔不一般嗎?奇犽說的是坂田銀時,這一刻他簡直不知道用什麼眼神來看他,就如同自己推測的不一般,但又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嗎?
他得相信大哥的判斷,一般情況下,伊爾迷的判斷都有效極了,除了針對他自己。
他們的大哥缺少的僅僅是一點自知之明。
伊爾迷向前走了幾步,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孩子們藏在無人發現的陰暗處,而他的出現,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或者說,正在纏鬥的三人,高杉晉助在高一點兒的桅杆附近,而另外兩個同一陣營的人則在甲板上。
非常標準的三個梯隊,伊爾迷一人獨佔最高點。
就算想忽視他也忽視不了。
「你是……」坂田銀時眯起眼,因為逆光,伊爾迷站的地方被陽光直射,這讓他的形象十分耀眼,和本人的氣質完全不符,很難說為什麼選擇這樣的登場方式。
高高在上,就像是最後才出現的幕後黑手。
「伊爾迷。」坂田銀時認識他,因為對方十年間從未改變過的外貌特點,不會有人在看過伊爾迷之後還忘記他,就像是盤桓在人心底深處的黑暗。
銷聲匿跡的人,在松陽老師死後,坂田銀時永遠無法忘記伊爾迷突兀的出現,他是對對方職業了解最多的一個,而且從吉田松陽的隻言片語中能想象到對方混的風生水起。
松陽已知的弟子中,十年間消失的人有兩個,他自己,以及伊爾迷。
一個差點被打上死亡證明的人。
「坂田銀時。」他歪頭,「嗯,果然你沒死。」
「所以,藏匿了十年的你出現在這裡幹嘛?」坂田銀時的刀尖指向伊爾迷,他心裡很清楚,這人是個危險人物,原本有松陽老師壓制還好,現在松陽老師不在了,誰知道伊爾迷會做什麼。
他暗地裡發展自己的殺手事業,沒人攔他,但當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從幕後走到台前,就很有問題了。
就好像有什麼大陰謀讓他必須出現一樣。
伊爾迷看著就不是個好人,而在坂田銀時對他不多的理解中知道,這人絕對不像高杉晉助是為了復仇或者什麼為了推翻幕府的大業,他現在顯然站在了對立面,但是不知道要做什麼,坂田銀時忌憚得不行。
在伊爾迷不知道的時候,吉田松陽這樣教育過自己撿到的銀髮小孩兒。
「別去惹伊爾迷,別相信他說的話。」防備自己的大弟子就像是防備階級敵人,或者說,他認為自己純良的其他弟子應該對這個人懷有警惕,「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而你卻一個人遇見了伊爾迷,那麼,盡量不要站在他的對立面。」說這句話的時候吉田松陽表情嚴肅,他幾乎為所有的弟子都想到了退路,但是提起伊爾迷時,他卻變成了坂田銀時所不熟悉的另一副模樣。
沾染了鮮血與黑暗的模樣。
「離他遠一點。」他是這樣說的,「伊爾迷他並不是你可以對付的等級。」
只有在清楚大弟子內心深處的黑暗之後才能給出這樣的忠告,天生的主角以及天生的反派,同樣出現在漫畫中截然不同的兩種角色,卻同樣師出吉田松陽,就好像映射著他本人一樣。
善意與惡意,正如同塔羅牌的正反兩面。
「我有些事情要做。」伊爾迷喜歡文字遊戲,他出現在坂田銀時面前另有企圖,一個優秀的殺手應該有埋伏筆的習慣,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過不久你應該就會知道了。」他對坂田銀時說道,引出虛,或者說和那些幕後的人正面懟,松陽的其他弟子們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時間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雖然當年在攘夷戰場上,眼前的三人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潛力,但是現在,顯然已經成熟了。
已經變成可以攪動世界風起雲湧,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你要和高杉聯手嗎?」桂小太郎和伊爾迷不熟,應該說三人中和他關係最多的只有坂田銀時,也只有他接受了來自吉田松陽的種種警告,關於偶爾會出現在私塾的大師兄,他大概知道,伊爾迷並非淺薄會和某人聯手的存在,但是,在眼下的情況,只有這樣詢問才更加清晰明了。
高杉晉助曖昧不明地笑一聲,同時,伊爾迷也沒有回答坂田銀時的問題。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銀時。」他是這樣說的,「你是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曾經親手砍下吉田松陽頭顱的坂田銀時,他絕對能幫自己將隱藏在幕後的虛勾引到台前。
因為伊爾迷自己不具備這個能力。
他已經死了,起碼,在虛的面前,已經失去了存在的資格。
伊爾迷是一個,沒有生存證明的人。
反派都這樣,迅速說幾句話,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他的退場和來的時候一樣倉促,但是拉風極了,高杉晉助拋棄已經無用的戰艦到了另一艘宇宙飛船上,而伊爾迷跟著他一起撤退。
當然,他的目的地並非天空,而是現在本不應進入主角一行人實現的地底。
奇犽等人被他留在了高杉晉助的船上,當然,剩下去哪兒隨他們行走,無論是探索宇宙還是留在大地上都可以。
他對弟弟目前實行放養政策,看在自己的勢力都沒有收回的份上,將他們安排進天照院打下手還太遠。
而且,去宇宙中磨練磨練其實是好事,伊爾迷是這樣想的,他算是見識到了亞露嘉搞事情的能力,江戶就這麼大,如果他們真的再玩一發大的,很難說的會不會對伊爾迷的事業造成影響。
別以為他不記得紅櫻爆炸,這是不追究,不代表他忘記了。
所謂的地底下是吉原,當看見了遠在地上的往返柳時就代表著他正式踏入地下王國的領地,當年離開的時候,吉原還只是一個影子,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那個給予他方便的男人夜王鳳仙,開始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天知道他們的交易有沒有經營下去,這一塊不完全屬於天照院,知道的只有伊爾迷看好的繼任者今井信女,伊爾迷查過天照院的記錄,沒有吉原的影子,想來是當年的小姑娘將存在一併抹去了,伊爾迷還挺希望小女孩兒替自己掌管這一部分的事業,而不讓他荒廢。
搗毀剩下的窩點,這任務被他交給了高杉晉助,算作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而伊爾迷則為他提供了足夠多的資料,他現在要做的是事情是回收,回收整理當年自己置辦的產業。
不是吉田松陽給他的。
男人和女人從他身邊走過,醉醺醺的男人,以及嬌滴滴的女人,後者頭上綁著華麗的髮髻,露出了纖細的脖頸,脖頸上抹了一層薄薄的□□,恰似一低頭的溫柔。
吉原的變化在他眼中並不大,雖然平地有許多雕樑畫棟拔地而起,但都按照設計圖建造,不過就是二維變成三維,當他將圖紙從自己的腦子中抽調出來,便清楚地明白屬於自己的那棟樓在哪兒。
如果他在殺手界混不下去了,光靠在吉原的生意就能過得很好,這地方絕對算是日進斗金。
伊爾迷是屬於帥氣得過分的類型,但是走在街上,卻沒有一個女人拉住他,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像是一團捉摸不定的空氣,過於顯眼的五官並沒有為他加分,就算是專業人士百華也「看不見」他。
「很好,我的地盤還在。」當感受到黏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時,伊爾迷便滿意地點點頭,這實現和二三流的護衛隊不一樣,只有殺手才能感覺到殺手,他們發現了自己,這證明當年留下來的布置依舊沒有改變。
就不知道有沒有易主。
他靈活行動,念針在指間流轉,所有藏在暗處的人被一個不漏地找出來,他們的素質很高,在發現不速之客時就向上司彙報,用手機或者別的什麼,所以當伊爾迷一個人穩穩噹噹地坐在和室里看文件時,之門忽然被用力劈開,刀刃閃著寒光向他劈過來,裹挾的銳氣足夠將任何一個防備不足的人從中間劈成兩半。
「好久不見,骸。」二刀流,光是感受刀的銳氣就知道是誰來了。
回頭,長大的三無少女和伊爾迷一樣卻發表情,身上沒有殺氣,她暗殺的技術簡直爐火純青,竟然頗有伊爾迷的風範。
一言不合就是一刀劈上來,這不是演習,而是真正含有殺意的攻擊。
因為今井信女知道,曾經將她撿回來的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既然已經死了,那為什麼現在又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她和朧幾乎是唯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功夫不錯。」伊爾迷在心中對系統說道,他一直在被動防守,或者躲閃,任憑今井信女行動,雖然對方是有奈落三羽之稱的優秀殺手,但是放在伊爾迷眼中還不夠看,躲閃起來遊刃有餘。
「我覺得你應該和她解釋清楚。」系統幽幽道,「動不動喊打喊殺,不累嗎?」
這大概是無法避免的情況,無論伊爾迷是出現在朧還是今井信女面前都會被認為是假貨。
「我這不正在解釋嗎?」伊爾迷反唇相駁,「我在用身體解釋。」
系統:「……」
你他媽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有歧義嗎?
伊爾迷: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今井信女突兀地停手了,無論是她的攻擊還是她的停止都安靜地嚇人,這是殺手,即使伊爾迷不在,但是她一直都沒有長歪。
「伊爾迷大人。」將刀收起,然後恭敬一拜,如果說賜予他名字的佐佐木異三郎是父親,那麼伊爾迷便是類似於兄長與上司混合體的微妙存在。
他構成了今井信女人格的一部分,可以說現在出色的暗殺者,便是以伊爾迷為藍本長大成形的。
身手可以說明很多,特別是對環境敏感得不得了的殺手,一個人也許能偽裝容貌,但是戰鬥的習慣卻無法偽裝,十年過去,伊爾迷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大,曾經的今井信女像仰視高山一樣的仰視他,現在也是如此。
至於生死,在經歷了虛的復活后今井信女永遠不會因為顛倒陰陽而驚訝,頭被砍下來都能活下去,更不要說只是被穿胸一刀。
「做得很好,骸。」伊爾迷道,「你把這裡打理得不錯。」
「幸不辱命。」很難想象這樣古香古色的對話會出現在兩人之間,簡直像是上個時代的主公與武士。
不過,如果以「主公」來稱呼伊爾迷倒也合適,他當年的地位如果放在漂洋過海的另一個國度,十有*會被冠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說法,以少年之身統帥天照院,甚至與天道眾一起凌駕於皇權之上,如果不是虛的突然出手,也許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實際當權者也說不定。
到時候,伊爾迷的產業就不僅僅局限於揍敵客,他會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幕後操控者。
雖然,遠大的理想在半路夭折了。
「告訴我一件事兒,骸。」他對依舊恭敬趴伏在地上的女孩兒問道,不用抬頭,今井信女變能感覺到黏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吉田松陽,不,虛,到底在哪裡?」
伊爾迷日記:
松陽爸爸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