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生所有的改變都源於意外,計劃趕不上變化形容的便是意外的後果。
當伊爾迷在他簡陋的臨時居所看見面色一片漆黑怒氣蓬勃的宇智波斑時便知道自己大概又遇上了意外。
伊爾迷一本正經地對系統問道:「如果看見自家鮮嫩可口的小白菜被路邊的野豬拱了,那要怎麼辦呢?」
系統一臉冷漠地回答他:「如果是宇智波斑的話,那當然是把野豬宰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如此坦蕩地把自己比作鮮嫩可口的小白菜呢?好不要臉哦!
「這就是你說沒做完的重要的事?」宇智波斑簡直要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兔崽子給氣死了,「裝成小女孩兒和那個小鬼談戀愛?」
難得父愛爆發跑到砂隱村想偷偷看一眼一人獨居的兒子,沒想到卻撞上他穿著小褂子和紅髮小崽子手拉手兩人好的畫面,自家的崽子養了這麼久能不清楚他的性格,冷淡起來根本就不像他和柱間的崽!
但是!
就是因為他性格冷淡,所以當宇智波斑看見他對蠍微笑的時候簡直肺都要氣炸了,他對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媽都沒有表情,對那個小鬼竟然笑了?別告訴他這不是戀愛!
伊爾迷調皮地一吐舌頭,心說:「賓果,你答對了!」這只是單方面的攻略遊戲啊嘻嘻。
然而有些事就算是真的,也是萬萬不能一語道破的,否則伊爾迷的結果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死」字就能涵蓋的。
這世界上有些事,只能說不能做,這世界上還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伊爾迷攤上的就是後者。
對於宇智波斑氣急敗壞地質問,他自然是斬釘截鐵地否決:「怎麼可能。」他說,「我只不過是想與他交好罷了。」伊爾迷解釋,「蠍是千代的孫子,父母皆是砂隱傀儡部隊的精英忍者,就血統以及資源來說都堪稱最優,與他交好,有百利而無一害。」他思索了不到一秒,便決定將自己的想法透個底,「而且,我希望以後有招攬他的機會,現在的相處只是打下基礎罷了。」
「招攬他?」宇智波斑依舊是正在氣頭上,但是還算存有理智,願意給伊爾迷一個辯解的機會,他聽見「招攬」這個詞,終於來了點興趣,紆尊降貴地一點下巴,示意他接著說下去,「說說看,你想幹什麼。」
伊爾迷說:「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他說,「為了達到某個目的需要更多的人手,這是一個漫長而浩大的工程。」一臉深沉,好像他真的很有志向。
系統:屁啊!
不就想要拓展一下揍敵客的業務嗎?說得那麼高大上幹什麼?
其實系統覺得垃圾小仙女還蠻矛盾的,明明他可以將眼界定的更高,比如說推翻忍者制度的畸形,挾天子以令諸侯,或者乾脆就推翻大名統治什麼的,但是他偏不,就是要和揍敵客硬肛下去。
伊爾迷語重心長地對系統說:「人不能忘本啊!」
做殺手多省心,考慮做任務拓展業務就好,行業制高點也不是夢想,但是真要走上爭霸路線要煩神的事太多,不如當殺手來的逍遙自在。
在伊爾迷第一次對系統說這話時,他還對小仙女刮目相看了一把,這思想,這深度,簡直就是獵人世界最原始的道德家,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就算是他都要被說服了。
小仙女:其實就是我嫌煩而已嘻嘻。
他的人生規劃中向來就沒有征服世界這麼宏大的理想,想成為新世界的神什麼的,那不是只有中二病才會有的夢想嗎?
世界和平什麼的也一樣。
但是面對宇智波斑,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畢竟他媽就是一個以世界和平為己任的男人,而且他真的相信讓所有人都活在幻術中是正確的道路,簡直就沒眼看。
想要說服與常人不同的宇智波斑,那他就必須給自己扯一面大旗:「我想要推翻現有的制度!」他雖然表情無變化,但利用聲調的高低硬生生讓人覺得他很是義憤填膺,「忍者的制度是畸形的。」他說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強者屈從於弱者,明明是蒼狼卻非要給自己戴上枷鎖,我們不應該受大名驅使,完成任務換取金錢與糧食是公平交易,但是為了大名無償出戰卻不在這範圍內。」他說,「忍者不應該無常承受戰爭的痛苦,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宇智波斑的表情為之動容,而系統更是虎軀一震,這話是多麼的似曾相識啊!垃圾宿主顯然是東抄抄西湊湊,把哲學書上的內容生搬硬套擠了一個理論出來,這在系統聽來,只能感嘆辣雞宿主為何能冠冕堂皇說出這種話,但是宇智波斑就不同了。
這小鬼和我還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他幾乎要忍不住為有成為哲學家潛質的伊爾迷鼓掌了,雖然之前每一天每一天都糾結於伊爾迷與自己和柱間都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有那麼一咪咪像他的,要不然怎麼會小小年紀就在思考世界的本質呢?
嗯,不愧是他宇智波斑的種。
「漏洞很多,但是想法值得褒獎。」他的怒火終於消散了,和顏悅色地對伊爾迷說到,「那個小鬼,你覺得有招攬的價值?」
伊爾迷點頭:「他一定會成為出色的忍者。」他能感覺到,蠍身上的潛力。
小仙女看見宇智波斑基本消氣了,在心中悄悄比了個v,安全了歐耶!
但是,真的那麼容易就安全了?恐怕未必。
「所以,你準備通過和他談戀愛的方法招攬他?」宇智波斑又想起了這一茬,以嘲諷的口吻對伊爾迷說到,「他知道你是男孩兒嗎?」從他剛才見到的畫面看來,恐怕不知道。
伊爾迷反唇相譏:「這不是戀愛,只是友情。」
才怪!這回不止系統,就連宇智波斑都在心中罵了一聲,這小鬼,睜眼說瞎話,以為他是死的嗎?隨便糊弄糊弄就能混過去。
宇智波斑手一揮,不耐煩地說道:「不管你要幹什麼,給你一天時間收拾,明天與我去水之國。」
小仙女卧槽一聲,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心說,我的媽你是在逗我嗎?剛才咱們還說得好好的,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合著剛才我煽情的那些都打水漂了?你就不能偶爾套路一次嗎,我的媽?
宇智波斑:不能,你想什麼我就做什麼,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試圖向宇智波斑發送楚楚可憐光波,但是並沒有卵用,他媽依舊是一副冷酷無情的后媽臉,在伊爾迷看他的時候更是眉毛都糾結在一起,非常之不耐煩:「你只有一天時間,然後我準時把你帶到水之國。」他補充一句,「多一分鐘都不行。」
小仙女震驚地對系統說:「他竟然如此殘酷無情無理取鬧!」
系統並沒有配合他的*,哼唧一聲,並不理小仙女。
然而小仙女是那種需要人配合的物種嗎?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自圓其說:「沒辦法,既然倒計時只有一天,那就不得不採用特殊手段了。」
他在宇智波斑驚訝的眼神中一屁股坐下來,開始翻閱之前他給自己的捲軸,看上去氣定神閑,一點都不捉急。
就算是跟了他這麼久的系統,也摸不清伊爾迷葫蘆中埋了什麼葯,剛才驚慌失措成這樣,怎麼現在反而就淡定下來了呢?
奇怪。
宇智波斑乾脆也盤腿坐下,閉目養神,他倒要看看這小鬼要做什麼,不就是一天嗎,他耗得起。
還是系統最先憋不住對伊爾迷問到:「你不去和蠍道別嗎?」
伊爾迷呵呵:「你問我我就告訴你,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系統:「……」
辣雞!智障!人渣!
他賣夠了關子,終於頗有成就感地宣布自己的計劃:「既然只剩下一天,那就必須要攻略利益最大化才行。」他歪頭,「還有什麼比【猝不及防的離別】這張cg更加能刷好感度的呢?」幼年時因為各種原因,忽然被分開,只能急匆匆肩上最後一面的青梅竹馬,交換信物之後目送他離去,流逝的時光會將當年相處時的記憶愈發美化,等美化到一個境界之後,就自然而然成為了心頭的月光白。
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月光白。
但是這樣突然的離別,是需要天時地利與人和的,他要創造出緊迫感,只給道別留下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好能讓他看見跟叔叔出砂隱村大門的那一幕。
就是苦了他的媽,估計要多放一個幻術,讓他能夠和資料上的叔叔一起從砂隱村大門出去了。
系統悚然,好深的心機!
不愧是攻略過成千上萬二次元人物的小仙女,在攻略一道上已經進化成一個心機深沉的妖艷賤貨了呢!
話說你有這本事怎麼不去攻略西索和庫洛洛?(doge臉)
如果伊爾迷知道系統腹誹的內容,一定會好心告訴他,庫洛洛和西索根本就是不下於他的攻略之神,他還算潔身自好,沒必要的時候才不會去手賤撩小孩兒,庫洛洛雖然也是如此,但他已經成了個慣犯,一有什麼要知道的遺迹資料,拍賣會邀請函,就去勾搭人家家大小姐,一勾一個準,還屢試不爽。
伊爾迷覺得,如果他不是出生在流星街,估計就是那種以和女孩子約會來打發周末時間的渣男存在,和清心寡欲的小仙女一點都不像嘻嘻。
西索更不用說,人形荷爾蒙,色氣得不行,直接將勾搭上升到了□□的等級,想要攻略這兩個,那難度是sss級的,更不要說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都噁心得想吐,同為妖艷賤貨,何苦互相折磨,他們還是去折磨別人吧(攤手)。
伊爾迷定力很強,腦內生物鐘也精準,說留下半小時,那必定是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還有半個小時,他準時將捲軸一收,拿起桌上的娃娃,腳上耷拉著木屐,慢吞吞地向蠍的房子跑了過去,當然這個慢吞吞是相對他的平時速度而言,對未成年的平民孩子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宇智波斑眼皮一抬,目光如炬,他將視線黏在已經跑遠了的伊爾迷背後,然後很果斷地召出一隻烏鴉跟上他。
別小看老年人的好奇心,就算是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小崽子要做些什麼好嗎?
系統問他:「你幹嘛拿這個娃娃。」他還以為這娃娃已經完成歷史使命了。
伊爾迷回答他:「為了讓它的剩餘價值發光發熱。」
感謝他要將所有事物利益最大化的性格,將這破銅爛鐵留下來,果然找到了使用它的機會,反正都要離別了,給互相留個念想不好嗎,這可是「小伊」最喜歡的娃娃呀xd。
他努力讓自己跑得狼狽一點,準備來說,是表現出自己的急切之情,但是美貌卻不被砂隱村的風沙所玷污,都是最後一次告別了,當然要漂漂亮亮地才行,伊爾迷甚至在心中一本正經地對系統問道:「有沒有什麼忍術,能讓我從內到外容光煥發?」好像那樣比較符合少女漫「女主身上閃著光」的定義哦?
系統沒好氣地回答他:「你去hp就有了。」
伊爾迷:???
hp是什麼?生命值?
「啊,看到了。」蠍的家就在眼前。
伊爾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努力讓他呼吸變得急促,甚至上氣不接下氣,他敲房門,把聲音柔化之後口呼「蠍君」。
青梅竹馬標配敬語,你值得擁有。
蠍正在做傀儡,一個迷你型的傀儡做起來並不難,但重點是如何做得更漂亮,也是趕巧,當伊爾迷敲大門的時候他正好趕上了給這個傀儡畫最後一筆眉毛。
蠍不愧是千代的孫子,如果他想的話,可以將傀儡做得比放在陳列架上的姬君人偶還要漂亮,他手上的這個人偶,是有原型的,只要看過伊爾迷的人都能一眼認出,這人偶與他相似之處頗多。
大概是成年後的伊爾迷的模樣?穿上了公主的華服,精緻地難以用言語描述。
「小伊?」他聽見敲門聲,有點奇怪,在他的記憶中,小伊還從來沒有如此急切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害羞的,不急不慢的,比起普通的孩子,已經內斂到了缺乏生氣的地步,但是卻比傀儡要鮮活。
如果真要找個詞來形容他,那大概就是寧靜吧?靜如一汪清澈的泉水,又如同三月的春風,微風拂面,撫慰人心。
有什麼會讓這樣的小伊著急呢?他三步並作兩步去開門,手上卻神使鬼差地拿起了才做好的娃娃。
「小伊。」門把手轉動,門開了,寫滿了焦急的雙眼對上了另一雙同樣焦急的眼,只不過其中一人的焦急浮於表面,而另一人是真的打心底里擔心。
「出了什麼事。」蠍的眉眼淡淡的,所以當恬淡的眉眼染上焦色時會格外打動人心,如果有女性長輩在這裡一定會讚歎他上天賜予的天使一般的臉蛋,不要說成年,恐怕長到15、6歲就會成為小說中光源氏那樣華光耀京畿的美男子了吧?如果他需要,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為他落淚。
但是這份美伊爾迷是無法欣賞的,誰叫他也長了一張難得的好臉呢?
小伊咬唇,話到臨頭,欲言又止,忍者向來早熟,又以蠍這樣的天才為最甚,雖不到識親愛的年紀,但也了解何為朦朧的好感,他見小伊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之物,便主動將做好的娃娃拿出來。
「說好的娃娃。」他柔聲道,「我答應你的,會給你最漂亮的娃娃。」
伊爾迷心中一聲卧槽,說,大兄弟你也太配合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神來之筆。
他接過娃娃上下打量,果不其然,這娃娃身上處處都是伊爾迷的痕迹,他在心中對系統嘖嘖讚歎:「這兄弟手藝不錯啊,這人偶和我12歲的時候基本沒差。」
蠍做的姬君人偶大概是14歲左右,雖然和伊爾迷在獵人世界時的12歲身體有那麼一丟丟的差別,但是要真長開了,估計也半斤沒八兩,真的還真挺像!
在蠍的視角中,只見伊爾迷低頭打量那人偶,然後抬頭,臉上帶了一點兒不經意的茫然,對他問道:「蠍君做的是我?」小心翼翼,跟兔子一樣可愛。
蠍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嗯。」他說,「小伊可是比公主還要漂亮呢!」他當然沒有見過公主,但是漂亮話誰不會說?砂隱村沒有一個孩子比伊爾迷更加漂亮了,他想,傳說中最美麗高貴的公主也就不過如此吧?
被這麼誇獎一通,身為平民的小伊自然是感動極了,他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將抱在懷裡的舊娃娃拿出來,一股腦兒地放在蠍的手上。
蠍有些不解,這是做什麼?
小伊終於開口了,但是第一句話就是莫大的噩耗,宛若晴天霹靂,把蠍的意識都要震碎了:「叔叔他要帶我離開砂隱村。」他添上了一句話,把蠍心中微小的希望也全部打碎,「等我告別完就要離開了。」
「為什麼這麼趕?」蠍的眉梢都染上了焦急,「明明外面都在打仗,只有砂隱村才是最安全的。」
他聽見小女孩兒的聲音低微如蚊子哼哼:「叔叔要帶我回老家。」他說,「叔叔說,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他打斷了蠍未說出口的話,接著說道:「本來想,如果不告而別的話,會不會好一點,這樣蠍君就不會為了我的離開而難過了。」
系統聽了簡直牙酸,講道理,你和蠍都是小豆丁好嗎?最近小豆丁的文采都到了可以主演三流狗血言情劇的地步了?簡直淡扯!
伊爾迷:隔壁的宇智波佐助年紀輕輕就有應援團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蠍想說不會,如果你不告而別才會讓我難過,但是話來沒有說出口,就又被小伊打斷了:「但是,我果然是個很自私的人。」祭出大殺器【伊爾迷の微笑】,「我希望蠍君可以記住我。」
他講:「我沒有什麼好東西,最珍貴的也就是這個娃娃而已,比蠍君做得粗糙多了。」睫毛輕輕顫動,「但是,如果看到它的話,蠍應該能想起我才對吧?」
「哪怕有一次能夠想起我,我就很滿足了。」
「撒有拉拉,蠍君。」
蠍站在村口,手裡攥緊伊爾迷給他的娃娃,目送小女孩兒和牽著她的男人離去,心中微微一嘆:這個笨蛋,就不知道撒有拉拉是不可以亂用的嗎?這種場合,明明說再見才更讓人放心吧?
再見了,小伊。
系統也問伊爾迷:「為什麼要用撒有拉拉,那個不是永別的意思嗎?」
小仙女回答他:「因為應景啊!」這種世道,天人永隔很容易好嗎?
他回頭,透過茫茫風沙,還能看見蠍在目送他的影子,那頭紅髮,比火焰更加熱烈。
赤砂之蠍,好感度,100。
一直癱瘓的基礎版面亮了一瞬,然後在系統發現之前又回到了癱瘓狀態,獎勵已經靜靜地發下來,就等脫離這世界后便能打開。
配合自家小孩兒的宇智波斑終於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嫌棄表情,這表情實在是難以形容極了,不知道該說是被人在胃上打了一拳想要乾嘔,還是已經吐過好幾次幾近虛脫。
「為什麼你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那種噁心台詞。」他真的是在真心實意地發問,「到底是遺傳誰啊?」
伊爾迷回他:「大概是兩者兼有吧。」
你和千手柱間的青梅竹馬故事,不是比任何一個乙女遊戲更加適合搬上大熒幕嗎?
伊爾迷日記:
第一個攻略人物,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