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更】
坂田銀時抱刀淺眠,這絕對不是一個舒服的睡覺姿勢,吉田松陽傳給他的□□被收入鞘中,大咧咧地插在胳膊肘里,背後是土牆,牆上遍布裂痕,支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從牆上無間斷落下的石灰粉。
背後是堅硬的牆壁,屁股底下則是冰冷的泥土地,這睡眠環境與柔軟而泛著青草香味的榻榻米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散發陽光氣息的棉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盔甲,敵人的血凝結成塊,將鎧甲面上細小的紋路給堵塞住,濃重的血腥味隨著時間的流逝冷淡下來,但是陰冷感卻揮之不去。
這大概不是身體上的感覺,而是心靈上的。
參加攘夷戰爭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坂田銀時都是這麼睡過來的,他自認不是一個挑剔的人,小時候也是在刀山血海中練過來的,但是習慣了寬敞明亮的教室與柔軟的被褥,回到戰場這無異於強迫一個習慣了山珍海味的人日日面對糟糠稀粥,生理上的不適並非心理可以克服。
他並不喜歡戰場,這毫無疑問。
但是人類的適應力之強,從這就可以看出一二,無休止的戰鬥讓他的身心都感受到了疲憊,睡眠是必須的,因為那能快速調整狀態,勞累到了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的地步,自然就不會去挑剔睡覺的環境,只要給他時間,就連站著都能睡過去,這樣想來,一堵可容依靠的牆壁竟然也成了上等的選擇。
但是睡得好和睡得著也是兩個概念,坂田銀時並非心性軟弱之輩,但是直面了吉田松陽被帶走的畫面,他怎能安然入睡?
滿眼都是火,木製結構的學堂對火焰毫無抵抗力,明明是在正門放火,但是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就蔓延到了學堂的每一個角落,他被捆綁著束縛在門口,火焰燒不著他,但是已經成渣的細碎木屑卻在空中飄散,帶著點點火星,從他臉旁撫過就讓本就不白皙的面孔更加黑了一層。
他不知道為什麼來人不殺他,只是將他捆綁在地上,讓他無力地目送松陽老師的離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松陽老師不反抗,態度從容地就像踏上一條新的旅程。
「!」他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然而記憶中最後一幀畫面卻是吉田松陽的笑顏。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銀時,在我回來之前就麻煩你保護好同伴了。」
他努力將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穩,但卻依舊能感受到莫名的心悸,往旁邊看,假髮睡得四仰八叉,讓銀時第10001次地吐槽給他取了貴公子名號的人是腦子有毛病,而身為在銀魂中唯一一個正劇擔當,高杉晉助即使是在睡眠之中都眉頭緊鎖。
真不愧是心裡住了一頭野獸的男人,就算是睡覺的時候,都在夢中與野獸搏鬥(手動再見)。
銀時抬頭看外面,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靜悄悄的。
奇怪啊!他做思索狀,銀桑的話,就算做夢也不應該這麼早醒來才對,他可是頂著噩夢都能睡到日上三竿的男人,而且睡前還有喝養樂多,讓他驚醒,必有其他緣故。
然後緣故就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
「喲!」小仙女一貫的凌空倒掛,腳鉤在房樑上,頭髮自然下垂,大而無神的眼睛與坂田銀時的死魚眼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5厘米。
坂田銀時:「……」
他氣沉丹田,正要尖叫,伊爾迷卻看破了他的意圖,及時出手,將他幾個穴位封住,不讓聲音吵到其他人。
開玩笑,他可是偷偷來找坂田銀時問事情的,要是把其他人都吵醒了,想要跑就沒那麼容易了。
身為具備揍敵客自我修養的小仙女,他一向來去匆匆悄無聲息,怎能被坂田銀時這個小崽子破壞掉他的神秘感?
而且,他也太不經嚇了吧?伊爾迷在心中將坂田銀時好好地鄙夷嘲笑了一番,對系統說道:「看看,松陽爸爸就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這個捲毛真是連皮毛都沒有學到。」
系統想:是是是,松陽爸爸當然不會被嚇到,他只是會抽你而已,要是坂田銀時有你松陽爸爸的一分本事,估計都會毫不留情地給你一個大耳刮子。
然而,坂田銀時特別怕鬼,武力值還沒有小仙女高,這樣看來,鬼氣森森的伊爾迷簡直就是他的天然剋星。
「我有事情要問你。」伊爾迷天生自帶將陳述句說成祈使句的本事,就好像只要他開口就是不得不達成的命令,據他自己所說,這是小仙女王霸之氣天賦的加成,再不濟再不濟也能說是在天照院首領做久了有上位者的氣勢。
對於這種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系統向來是嗤之以鼻,不過就是控制狂的天性罷了,自打從娘胎里出來的那一剎那,就在無意識地要求別人服從自己,要不然也不會拽成這樣。
伊爾迷沒有給坂田銀時拒絕的權利,而在想到對方身份的那一剎那,銀時也沉默了,雖然一年中有起碼11個月都見不到伊爾迷的影子,但是他卻是吉田松陽親口承認的弟子,坂田銀時從被松陽33撿到開始,伊爾迷就以一種雖不常出現,但是存在感很強的姿態活在松陽的話中,若從這點來看的話,坂田銀時已經認識他很多年了,好歹他們當年還有很多杯巧克莉芭菲的情誼。
不過,這師兄好像幾年都沒有變化?這個模糊的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此時心繫松陽33的銀時卻沒有去深究,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看伊爾迷是吉田松陽大弟子這一點,對方就有權利來找他。
「我們出去說。」伊爾迷看見對方的沉默,滿意地點點頭,這愧疚的小模樣,一看就是知道些什麼,估計坂田銀時知道的正好還是他需要的,伊爾迷他就想找個能給他解惑的人,要不然剩下事該如何部署都不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是個有謀略的小仙女xd。
「別驚動其他人。」這個其他人指的是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松陽爸爸和他介紹過的徒弟就只有坂田銀時一個,除此之外和他都沒有關係,而且給他情報的人有說,當時目睹吉田松陽被帶走的就只有坂田銀時一個,另外兩人正好被支開了,連打聽情報的用處都沒有,小仙女才不會紆尊降貴和他們說話呢!
銀時沉默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伊爾迷會意,手一揮,那些由念構成的大頭針便消失不見了,這樣常人無法做到的屬於奇幻側的事,放在伊爾迷身上到沒有讓坂田銀時覺得半分意外,比最開始被頭髮倒掛的貞子小姐讓他好接受多了,天知道他對伊爾迷的定位是什麼,但總歸不是普通人類就是了。
對鬼怪無比恐懼的天然卷按照伊爾迷所說的那樣,安安靜靜地離開,沒有驚醒身邊的兩個同伴,不存在什麼「事實上醒了但還是在裝睡」,身為一個出色的殺手,小仙女在對待與工作有關的事情上是很有專業素質的,這就體現在了他做事萬無一失上面,他對周身環境很敏感,人醒來時瞬間改變的呼吸頻率在他聽來就好像交響樂一樣的明顯,如果高杉和桂醒了,唯一的待遇估計也就是兩根針,讓他們接著睡。
「我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伊爾迷口中的「他」值得自然是坂田銀時,為了到一個可以方便說話的地方,他和坂田銀時在荒郊野外行走,兩人步伐持平,眼神微微一斜就能看見天然卷的那張臉。
系統語氣挺嘲諷:「你才見過他幾次啊?」上一次見面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大概是吉田松陽叛逃那會兒?垃圾宿主還動過把這小子拉回去的念頭,然後被松陽爸爸抽得挺慘,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坂田銀時是個小鬼,現在看來卻是個有點可靠的少年,時光這種東西是最微妙的了,差別能不大嗎?
「不。」伊爾迷一臉深沉,「他竟然長得比我高了。」
系統心想,比你高不是挺正常的嗎?雖然他承認垃圾宿主隨了他身高喜人的爸媽,小小年紀就挺高的,要不然也不會和高杉晉助看上去年紀差不多大了,其實論歲數,他大概要比高杉小几歲,但是架不住他身量高啊!比起以後的170抖s三人組成員,現在已經能看出差距來了。
更何況,伊爾迷自從來到這世界以後就沒有長大過,因為有了吉田松陽的先例,和他相處時間頗長的朧倒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放在坂田銀時身上,區別就是以前比他高的小仙女現在比他矮了,這認知讓伊爾迷有一咪咪的不爽。
小仙女:他可是立於天上的小仙女!註定要俯視凡人!
「這裡差不多就可以了。」他停下了步子,用一種理所當然地語氣對坂田銀時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松陽老師出了什麼事,詳細地告訴我事情經過。」
喂喂喂,搞什麼!就算是因為伊爾迷出現而心情沉重的坂田銀時在聽見這樣頤指氣使的話也有點目瞪口呆,但是卻莫名地感到熟悉,在吉田松陽沒有心情給學生們燉心靈雞湯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說話來著。
松陽爸爸:熊孩子不需要人權(微笑)。
一想到吉田松陽,他就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了下來,他沒有隱瞞伊爾迷,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得很清楚,松陽老師說了什麼話,是怎麼被帶走的,那些帶走他的人都長什麼樣,他覺得伊爾迷是松陽老師的弟子,所以有資格知道這些,即使將事情再一次說出來對他來說無疑像是往心窩上捅刀子,或者向窗口撒鹽。
本來就血淋淋的傷口,被一次又一次地撕開,鮮血淋漓的皮肉暴露在空氣之中,還要往上面倒烈酒,這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
每一次回想,都能讓坂田銀時更加清楚地體會到自己的無力,戰鬥讓他身心俱疲,但是卻不得不走下去,但凡他還有一息尚存,那麼就要走在前方,因為他答應過,要在松陽老師不在的時候保護好同伴。
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他想在見到松陽老師的時候停止腰桿,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已經是個可以被依靠的大人了,所以松陽老師要用巧克莉芭菲獎勵銀桑才行。
伊爾迷打斷了坂田銀時,他的聲音機械又沒有起伏,真要形容的話,應該說是像cd里的電子音,說話的時候像是棒讀,但有意外地能讓人體會到他的情感,就比如現在,伊爾迷確實是在疑惑的。
「你剛才說什麼?」他歪頭,「你說松陽老師毫無抵抗地就任憑幕府的人把他捉走了?」
沒錯,坂田銀時眼神一暗,他一直覺得,如果松陽老師獨身一人的話,大概對他來說什麼問題都沒有,逃跑也好,將那些人打敗也好,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小事,但是被輕易帶走,果然是因為他在拖後腿吧?
如果伊爾迷知道坂田銀時在想什麼,一定會很友善地告訴他你想多了,吉田松陽的能力有多強,那是帶著朧那個小拖油瓶跑路也不會出一點問題的男人,而且當年他面對的是整個天照院的追殺,伊爾迷毫不誇張地說,就算來捉吉田松陽的人有一個師團,他都能帶自己的弟子順順利利地玩一出大逃亡。
沒有抵抗地被帶走,這一點顯得分外可疑,伊爾迷想到,能讓吉田松陽這麼做,多半是帶他走的人身份有問題吧?
一個不會讓他拒絕的,被他溫柔以待的人。
「好了,事情都清楚了。」伊爾迷在腦內對系統說,「朧那個欺師滅祖的東西帶人把松陽爸爸老底給抄了,哎,真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膽大包天的男人。」連他和庫洛洛都沒有這膽子好嗎?光從他的用起來看,伊爾迷就覺得他要對這個曾經的大師兄另眼相看了。
很有勇氣啊,少年。
系統對他說:「所以你要牢牢記住,老實的人黑化起來最可怕了。」閑著沒事幹別精神虐待我,要是哪天黑化了我要哭!
可憐的系統並不知道他已經黑化過了,而且還確確實實嚇到了無法無天的小仙女,哎,對他來說,最可憐的,大概就是夢想一朝達成,自己卻渾然不知吧?
伊爾迷對系統說:「我覺得不是。」他講,「還是松陽爸爸對朧太好了,才讓他生出了這樣險惡的心思。」要是換成他和庫洛洛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好吧?那些年被松陽爸爸套路過的故事都可以編成一本書,更不要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松陽爸爸還養成了毆打小仙女的惡習,和小遊戲網站上的「毆打小朋友」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隔了一道薄薄的次元壁而已,其他的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哎,小仙女真是好可憐哦!
系統:要不是你自己找抽,誰會閑著沒事幹打你。
看在坂田銀時給小仙女提供了完整情報的份上,伊爾迷決定對他的態度好那麼一點點,體現在語氣的柔和度上,雖然當事人並沒有感覺到。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大概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了。」
他這話讓萎靡不振的坂田銀時來了精神,他們不像伊爾迷一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唯一只能通過寬政大獄事件推測吉田松陽在幕府手上,目標太籠統,所以也只能低頭蠻幹,針對性和計劃性對他們來說還太遙遠,現在支撐他們行動的不過是一腔熱血。
「你知道他在哪裡?」坂田銀時弔兒郎當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堅毅之色,他對伊爾迷說,「請告訴我。」
伊爾迷歪頭,他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件事不說對他來說沒壞處,但是說了又未必沒有好處:「帶走他的是一個叫做朧的人。」輕而易舉地將大師兄給賣了,「現在松陽老師的話大概被收押在天道眾的私人牢獄吧?」
他們可不敢真把人和寬政大獄的政治犯放在一起,幕府的人不知道吉田松陽的身份,天道眾的人還能不知道?本來就是借了幕府的名頭把人抓了,抓人的時候還鬼鬼祟祟做了天照院奈落的打扮,他們心裡也清楚,幕府的人是不靠譜的,如果伊爾迷上門要人,就算是再不得了的死刑犯也能被保出來,還是關在自己的地盤更讓他們覺得安心。
從坂田銀時他們在戰場上的活躍度來看,伊爾迷就能判定這師弟是個干大事的人,他和天道眾不對盤了這麼久,但是想真的對他們做些什麼還是很有難度的,所幸,對方也拿天照院沒轍,所以兩方現在處於心照不宣但是互相敵視的微妙狀態。
借刀殺人這一手伊爾迷玩得順溜,他直接對坂田銀時建議:「如果你們能夠殺到江戶的話,那就直接去天道眾的大本營吧。」
他就指望師弟給點力,可以給天道眾添亂子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伊爾迷拍拍屁股直接趕回了天照院。
雖說走之前就做好了以防萬一天照院就不要了的準備,但是那麼大的地盤,當然是能不丟就不丟啦,要不然他也不會勞心勞力,在朧叛逃之後直接把天照院的運作模式從上到下從給改了一遍。
系統:你哪裡勞心勞力了,明明松陽爸爸都給你準備好了。
小仙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說了自己很辛苦就是很辛苦。
他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天照院,令人欣慰的是,雖然天道眾趁他不在的空檔做了很多小動作,但是伊爾迷之前臨時改變的布局卻起到了作用,現在的天照院已經不是朧所熟悉的天照院了,按照原本的運行方式來揣測根本就行不通,天道眾的人在外圍伏擊,挑揀朧記憶中比較薄弱的地方伏擊,卻意外地發現,那裡已經被防守地固若金湯。
也不知道是否朧心中的愧疚感作祟,在對老師干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他卻沒有直接參与這次天道眾對天照院的打壓行動,最起碼就伊爾迷從針人那裡接收到的信息來看,他是沒有出面的。
操作系的能力是受到限制的,就伊爾迷來說,如果是遠程操作,比如說提前設定好念針,讓針人在千鈞一髮之際爆發出戰鬥力什麼的還好說,只要人數不多,那就算多遠都沒有關係,但是天照院的人數太多的,他也並沒有用簡單粗暴的命令植入,具體說來,大概是在保持成員有自我意志的前提下,讓他們完全忠於伊爾迷,小仙女比較喜歡把這些人稱作是「半針人」。
半針人有幾個特性,比如他們的壽命比常人短了許多,就算不在任務中意外身亡,撐個三五年也會報廢,念針的刺激讓他們的各項能力都到了一定提升,但那到底是外物,是以透支身體機能為基礎的,透支過頭,自然就死了。
又比如他們的靈活機動能力會下降,單純的肅清或者暗殺任務還好,反正只要完成就好了,但是一設計到防守反擊這樣上升到對敵攻略或者說是小心戰爭這種高度,靈活能力下降就成了大忌,只有與念能力者保持在一定距離內,才不會有很大影響,這才是伊爾迷擔心天照院他不在就會丟了的最大原因。
新機制是臨時換上的,連個試用期都沒有,就貿貿然而投入使用,還是攻防戰一般高級別的存在,他這個主心骨還不能親臨現場指揮,擔心天照院被打趴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還好他回來得快,松陽爸爸留下來的運行方式又堪稱□□無縫,朧又沒有死心塌地地跟著天道眾來坑師弟,所以伊爾迷僅僅有一些浮於表面的微末損失,大體上他的天照院還完好無損。
「這樣的話,就可以做很多事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很好,天照院的首領和他自己一人的分量是不一樣的,後者最多最多也就是像坂田銀時他們一樣,加入一個軍隊,一路跟著攘夷大軍打到江戶,運氣好一點的話就劫獄成功,大家帶著松陽老師持刀行天下,做一個瀟洒的通緝犯。但是前者不同,身為三大勢力之一的首領,他多出來的是政治力量,簡而言之,就是話語權,如果使用得當的話,那就算朧還是縮頭不願意現身,他也有本事把吉田松陽逼出來。
最起碼,他能通過幕府要到見吉田松陽的權利。
「幫我去查一件事。」他對下屬吩咐道,「我要看見寬政大獄的被逮捕者名單。」
理論上來說,這代表著幕府血清行動的名單是秘密的,除了幕府誰都不會知道,但問題在於,幕府就是想要抓人,也是要有戰力的好吧?他們自己的幕府軍連填充攘夷戰爭都不夠,哪有額外成員去進行政治肅清活動?
所以又是老生常談了,花錢找天照院幹事,維持幕府的體面,伊爾迷接任務之前還審核了一下,逮捕者里沒有需要他在意的人的名字,吉田松陽就更不可能在上面了。
講真,他之前還一直不知道寬政大獄是他負責的呢,還以為只是普通的肅清,小仙女他從來就不會記和他無關係的政治活動。
他現在讓下屬去查的,是幕府那裡的名單,就算是天道眾鑽了一個空子找理由抓松陽,那也要師出有名才行,如果伊爾迷手上的名單和幕府手上的名單不一致,那就有理由去撕逼。
小仙女:雖然沒有物證,但是他有人證啊xd,有人偽裝天照院奈落的成員,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啊!
幕府、天照院、天道眾三足鼎立,想在想要找其中一方撕逼,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他派出去的下屬也是高效率,當天晚上就從幕府手上挖出了名單,伊爾迷手摸「吉田松陽」的名字,露出了一個僵硬而又稀少的笑容。
現在連撕逼的理由都來了。
他是個做事頗有章法的人,和幕府溝通,那就用幕府的規矩,找人寫了一張拜函,以幕府最喜歡的臣下之禮遞上,然後第二天就穿戴整齊裝模做樣地覲見。
他並沒有扯什麼廢話,單刀直入,開口就跟十三代將軍定定要這個人。
定定他不知道吉田松陽是誰,因為連逮捕名單都不是他擬定的,但是面對伊爾迷的要求,臉色卻不好看。
廢話,他要的可不是普通人,是政治犯,這是天照院公然要政治介入嗎?
然後伊爾迷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他直接拿出一紙合同,遞給十三代將軍定定,他拿起來一看,臉色大變,這不是一個在地球掌握了半壁江山的天人財團的股份嗎,天照院首領哪裡來的?
之前就說了,有了系統超級腦運算的伊爾迷,在投資這一道上簡直就是得天獨厚,看企業一看一個準,就算是天人,落戶地球也是要交保護費的,天道院收一層,幕府收一層,天道眾再收一層,系統直接幫伊爾迷點出了幾個短時間內一定會股票大漲的企業,然後身為首領的他就直接伸手要股份,別給他錢了,來點實在的。
他要的只是零零散散的股份,大部分情況下還沒有要上交的保護費來的值錢,所以那些企業放手的也很乾脆,就跟他遞給定定的這一紙文書一樣,這企業簡直就是商場奇迹,短時間內翻了連百倍都不止。
幕府不是已經缺錢到了連春雨合作都在所不惜的地步嗎?那就給他們錢好了,這不是政治施壓,是□□裸的收買,他給定定錢,很多很多的錢,然後換回一個人,這樣看來他簡直就是虧大了。
雖然伊爾迷很愛錢,但他也不是一個只進不出的守財奴,錢該用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吉田松陽身為一個頂尖強者,其價值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講道理,天道眾能抓住他還不是因為朧的緣故,學生黑化了,他自覺愧疚,所以自願噸小黑屋,做老師的,怎麼看都要一碗水端平才行,朧暗搓搓地把他抓進去,伊爾迷就在光明正大地將他贖回來,當老師的,可不能雙重標準,只聽朧的而拒絕他的要求,小仙女是不依的。
平白無故多了這麼一大筆錢,十三代將軍定定怎麼可能堅持呢?他臉上笑得能開出一朵花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尊彌勒佛,饒是再強硬的人,也會百鍊鋼化作繞指柔,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小仙女:我愛金錢,金錢使我快樂=v=。
定定身為將軍,只管下達命令,執行過程跟他沒關係,既然答應了這筆交易,那他就自然一席文書下去,讓人把吉田松陽放出來,那下屬拿著文書到幕府監獄溜了一圈,大驚,沒這個人,那怎麼放啊!只能偷偷摸摸地去找將軍定奪。
定定一聽,簡直就是秒懂,在他抓人的時候天道院也派人來找過他,含糊其詞地說要多抓幾個人,他們帶來的禮不薄,定定也不在乎那一點點的人,便大手一揮,同意了,既然伊爾迷要的人不在他手上,那必須就在天道眾的手裡啊!
為了天照院和天道眾對上值得嗎?定定想都沒想,當然值得了!他在兩家之間做牆頭草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歸根結底就是哪家錢多幫哪家,伊爾迷這次如此的大手筆,拿出來的誠意是天道中的十幾倍都不止,不幫他幫誰啊!
隔天,伊爾迷就接到了幕府的請柬,說將軍要請他和天道眾的首領喝茶。
看到這則消息,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味道,讓朧和他作對啊!他會讓對方知道,任何一個背叛小仙女的男人都會死的很慘。
小仙女:嗯,我要睡個美容覺,然後明天精神抖擻地去撕逼=v=!
伊爾迷日記:
啦啦啦,我真是一個有政治腦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