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t“你他媽威脅我？！”男人幾乎要咆哮了，猛的一拍桌子。
\t店裏的經理趕緊跑了過來，“兩位，兩位，請保持情緒，有什麽事情慢慢談，這裏是西餐廳，請保持你們優雅的風度。”
\t兩人看了經理一眼，這才壓下了火藥味。
\t“我是個非常執著的律師，如果你敢玩弄她，我會有一千種方法玩死你。希望你記得。”丟給男人一句狠話，肖亞瑟收回視線，舉步向門外走去。
\t“……操！……”身後傳來那男人火大的咒罵聲。
\t不過，並沒有追過來。
\t肖亞瑟在心裏嗤笑一聲。
\t門外，書凝正在皺著眉頭質問絲音，肖亞瑟不由好笑，現在，書凝在兼職婦聯主任麽？
\t“你是，在做給我們看嗎？特別是為了讓亞瑟難過嗎？”書凝還是氣不休，對著絲音苦口婆心，“拜托你，身體是你自己的，受苦也是你。跟那種肥膩的男人能在一起嗎？你不會覺得惡心嗎？……”
\t絲音瞟到肖亞瑟，臉色也變得不善，“不關你的事，我惡不惡心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問題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又是憑什麽到我麵前指手劃腳，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後，還要趾高氣揚的跟我炫耀嗎？你不覺得自己太欺負人了嗎？”
\t書凝怔了怔，也被她質問的連連後退，“失去了愛情，你就要毀掉自己嗎？你明知道，這樣會傷亞瑟的心，你一定要這樣做嗎？分手不是他的錯，你為什麽要給他折磨？”
\t“折磨？嗬……”絲音眼裏湧出淚花，“這是什麽話？你們現在春風得意，還來管我的事情？我折磨他？我有資格折磨他嗎？我痛我苦我沒有辦法，我想怎麽樣發泄這是我的事，難道我這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嗎？你們憑什麽呢？難道，還要讓我麵帶微笑，告訴你們我一切都很好，請不要擔心我，請快樂的去生活，這樣嗎？我要這樣說你才滿意嗎？憑什麽？我這麽難過沒有人理會，我還要照顧你們的心情？成全你們祝福你們的話，我說不出來，我也沒有責任說！”
\t“絲音……”
\t肖亞瑟上得前來，將書凝拉到身側，麵向絲音，也是一臉愧疚，“絲音，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我們的事情跟書凝無關，她也是好意，不忍看到你自暴自棄。”
\t“嗬，在我麵前秀恩愛麽？還說為我好，為我好就離我遠一點，我可以跟惡心的男人一起吃飯，但是也不想看到你們倆恩愛的樣子。”
\t書凝悄然鬆開了亞瑟的手，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她這時候不想刺激絲音。
\t“你可以不想看到我，但是要對自己負責，我所能說的，隻能是這些。”肖亞瑟歎了口氣，沉聲說：“絲音，雖然我們分開了，但是過去的記憶依然是很珍貴的記憶。所以，希望你不要打碎她，而且，不管如何，我都不想你傷害自己，好好對自己，不僅是為了別人，更是為了自己，還有自己的親人。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很難過，很生氣，但是，能怎麽辦呢？感情的事本來就是這樣，我們之間結束了，可是你的人生並沒有結束。還有，如果你一定要這樣過人生，你傷害的隻有自己，跟我和書凝，並沒有關係。”
\t絲音聽得臉色發白，眼睛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向肖亞瑟，“現在為了這個女人，你是什麽話都說的出了。”
\t“絲音，我一直不舍得跟你說冰冷的話，實在是我太珍惜我們過去的時光了。但是，你一直這樣，我能怎麽辦？我總要過自己的生活，書凝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愛人，我不會放棄，所以對你，我也隻能祝福了。”
\t絲音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顫抖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t書凝心很疼，她也不知道怎麽辦，看到絲音這模樣，她忍不住上前說：“還沒有絕望，絲音，愛情也不是全部，你要打起精神來，以後，誰會知道會遇到什麽人？你要振作……”
\t“少說什麽風涼話了，我愛的男人現在是你的，你當然可以這樣說，但是我沒有辦法，不過你小心些，隻要有機會我就搶過來。”
\t“絲音，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不是你說搶就搶，到底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明白？如果真的那麽不可自拔，當初為什麽沒有珍惜？認真一點對自己吧，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肖亞瑟有點生氣地說完，拉起書凝，就要走。
\t書凝不放心的扯著他，直看向絲音，覺得她這樣孤零零的站著好可憐，“絲音，我知道我這種身份不該跟你說這種話，但是，做為女人，我想跟你說，何必為難自己，那麽惡心的男人為什麽要讓自己去麵對？離開那個人，懲罰自己也不是這樣的，如果一直墮落隻會毀了自己，一個女人對自己都不好，是不是太可悲了？”
\t“為什麽……為什麽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絲音突然捂住臉頰哭了起來，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情緒開始激動，“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已經在努力，一直在努力挽回，可是……亞瑟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機會，我真的不明白，難道錯了一次就是永遠麽？我到底做了什麽罪孽深重的事，一定要這麽徹底的毀滅性我……”
\t肖亞瑟聽之動容，悄悄走到了她跟前，溫柔的看了她一會兒，說：“別這樣，我並不是固執。隻是感情的事沒有公平，我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叫我怎麽回頭？我不能欺騙你，不愛了怎麽能在一起？那是不幸福的，我不想這樣模糊的過我的一生。”
\t絲音用力的搖頭，“我知道是我傷透了你的心，是我的錯……可是亞瑟……我……”
\t“絲音！感情就像生命，死了不能複生，對我而言就是如此。也求求你，釋懷吧，好嗎？”肖亞瑟顰著眉心，乞求地看著絲音。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女人，畢竟是愛過的人，不想她這樣過下去。不得不說還有部分是愧疚，但，更多的，隻因為過去的那份愛情。
\t書凝看著此景，突然覺得這時候該給他們一個空間。於是悄無聲息的，轉身走出了這片燈明。
\t路上，總有燈光照不到的地方。
\t書凝站在了黑暗的角落裏，耳邊敏感地聽著不遠處，兩個人輕柔的模糊的交談。
\t最後，給他們一點時間。
\t抬頭望天，她想起來繁和尹烙，曾經喜歡過的人，怎麽會不想他們好。所以尹烙讓她痛徹了心，她了解那種心情，所以，不想讓亞瑟和她一樣承受。
\t城市的夜，是沸騰的火鍋湯，什麽都有。
\t書凝望著熱鬧的人群，車流，內心慢慢的沉靜。
\t時間仿佛凝住。
\t等到那個人悄悄地走到她身後，她仿佛已習慣了孤獨，毫無知覺，直到一雙手臂將她圈入懷裏，她的心一緊，一放，軟軟地靠在他肩膀。
\t兩人相擁無言。
\t回到公寓，夜深人靜。
\t兩人一路手相牽，不用言語，眼神交纏，情意綿綿。
\t身體被放到了鬆軟的床上，書凝雙手摟緊了他的脖頸，“亞瑟……”
\t溫熱寬厚的身體包圍了她，她抑製不住的渾身顫抖，深喘著氣微睜開眼睛，陶醉的望著他俊美的容顏，他輕輕一笑，垂首吻上她的脖頸，纏繞著她白晳的胸……
\t“謝謝……書凝，我愛你……”他沉沉喘息著，舌尖在她全身遊動。
\t書凝微揚起唇角，身體隨他的勾勒起伏著，愉悅著……
\t屋外，突然響起了電閃雷鳴。
\t屋內……翻雲覆雨。
\t*
\t繁重的工作讓書凝疲憊不堪，不過，因為亞瑟體貼入微的幫助和協助，她還是覺得累有所值，特別是，手上剛好完成了接手時的一個案子，這讓她覺得這段日子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很是欣慰。
\t這天，她打電話約亞瑟一起出去歡慶，剛掛下電話，就聽秘書說有個女生前來找她。
\t“尹秘書，怎麽了，沒有預約的就不必打擾我了。”書凝有點無奈地說，眼睛並未離開手上的文件。
\t“但是……她說是你的妹妹。”尹秘書有點為難地說著。
\t書凝怔了怔，“妹妹？”書凝飛快地在腦子裏轉了半圈，終於，有點不可置信地問：“她叫什麽？”
\t“王曼。”
\t書凝呼了口氣，將文件丟在桌上，攏了攏頭發，沉默的思索了一會兒，沉聲說：“叫她進來。”
\t“是。”
\t門再次打開，進來的是一個衣著落後，神情尷尬，個子也沒怎麽發育好的女孩子。
\t書凝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今非昔比，竟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t這個女孩子，不能說她從來沒有當她是過什麽妹妹，她也不是特別記仇的人，但是這個人，她必須得用複雜的感情來對待。
\t“書凝……哦，不不，是書凝姐，很不好意思，我來找你。”小曼看起來混得不太好，神情絕對不能與當年的囂張比，“我是……通過那些新聞報道找到這裏的。”
\t書凝望著她，不知為何，她本應該很高興的，看到曾經在她的生命裏沒有一刻不欺負她的“姐妹”，現在像個乞丐一樣站在她的麵前，等著她的垂青，她大可以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麵前，藐視著她的卑微。但是，為何，她心裏卻像被堵上了一樣很悶很悶，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像對她笑笑，又覺得隻要一笑肯定會很難看，連她自己都懷疑那笑容會帶著嘲諷。
\t見書凝久久不語，小曼有點慌了，“對不起，書凝姐，我找你太唐突了。”
\t書凝垂下眼簾，深深呼吸。心裏，有點悲哀，人，都是這樣的，你可憐的時候，恨不得將你踩在腳底下，你風光的時候，又寧願把自尊丟掉來巴結你。
\t“到底有什麽事？”僵持了數久，書凝還是低聲問。
\t小曼眼裏神色一亮，喜出望外地說：“書凝，我……大學畢業了，在城裏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現在知道你……做了大老板，我想跟著你做。”
\t書凝輕輕嗤笑，抬起眸，冰冷的看向她，“那麽，你覺得自己有什麽專長，能在這麽大的公司裏做事。”
\t不曼明顯怔了怔，雖然她剛一進門，看到書凝如今的打扮，氣質，已經暗暗吃驚，但是沒想到她一出口，就將了她一軍，愣是讓她說不出個表裏來。
\t書凝宛爾一笑，站了起來，走出辦公桌，站到她跟前，看著她，眼睛裏看著冰冷，卻聚集著諸多的情緒，“為什麽想到我這裏做事？不怕我會給你苦頭吃嗎？”
\t小曼有點膽怯地垂下頭，臉紅紅的，“對不起……過去是我小不懂事，你不要跟我計較。”
\t“你倒是挺能屈能伸。”書凝心裏覺得怪怪的，向她身後走了幾步，對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混的非常不好嗎？”
\t小曼頓了頓，有點為難的搖搖頭，“你知道，家裏沒錢，我也沒上什麽正規的大學，就混了兩年，可是到了城裏一看，我這種，隻能做普通的工人，我沒什麽經驗，麵試了幾個都不行，也做過一段時間短工，可是都不好。爸爸說，你是個善良的人，讓我來找找你，說你會……”
\t“就是說，我是個好脾氣的人嗎。”書凝苦笑，搖了搖頭。
\t“書凝，我知道，以前我總是欺負你，還……對阿姨不夠尊重，但是！我保證，自從你走了後，我對阿姨真的很好，這些天，也是我在照顧她的身體。”
\t“在跟我邀功嗎？”書凝冷笑著。
\t小曼閉上了嘴。
\t“說吧，你會些什麽。”書凝轉回身，又大氣地坐回座位。
\t小曼眸中又燃起了希望，“我……我學的會計……”
\t“這個行業？嗬嗬。”書凝好笑的直接否認，“對不起，我們這種公司，不會收低級的新手會計，至少，在知名大學畢業，有會計證，經驗超過五年，而且，要讓我有信任感。”
\t小曼頓了頓，臉色又灰了。書凝的意思，是無法信任她吧。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確實不夠資格。“那……我可以從普通的文職開始，最小的職位都可以。”
\t書凝有點氣有點無奈的笑了，長吸了口氣，問：“你的氣勢哪裏去了？為什麽不跟我吵一架？”
\t“我……我沒有資格跟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