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誰是誰的替代品
小秘書背影一僵，戰戰兢兢地轉身，望向溫婷的眼神帶著一絲惶恐。
“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要問你的事情很簡單，是公司裏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隻要你如實告訴我便可。”
“夫人，你問吧！隻要我知道一定告訴你。”
溫婷點點頭，正準備開口，腿骨一陣刺痛讓她不由蹙起眉頭，她勉強扶著牆站直身體，隱約有細汗從她光潔的額頭滲出。
“您怎麽了？”小秘書被溫婷的神色嚇壞了，空蕩蕩的走廊回響著她的聲音。
“扶我去休息室坐下。”
溫婷咬牙開口，手搭上小秘書的胳膊，走進了休息室，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痙攣的小腿才漸漸恢複了正常。
小秘書給溫婷倒了一杯熱茶，視線不自覺瞥向她的左腿。
夫人的腿跟林總監的腿一樣也有問題？陸總到底怎麽想的，像自己這樣腿腳健全的姑娘不喜歡，怎麽盡喜歡有殘疾的。
“夫人，您要問我什麽就問吧！陸總那邊還有文件需要我整理。”
“我問你，那位林小姐為什麽會在公司裏？”
“林總監是我們陸氏市場部的總監呀！公司裏很多人都說林總監曾經是公司的三把手，如果不是因為傷病到國外療養，她現在的地位肯定不比副總低。”
“原來她是公司的總監！”溫婷神色黯然，由此可見，陸子奕對林雨夕的信任，“那你知道她是怎麽來到公司的？又是怎麽跟子奕認識的嗎？”
“這個……”小秘書搖搖頭，“夫人，我也是剛剛來公司，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您還是問其他人吧！”
“沒事了，你去忙吧！”
見小秘書露出一臉防備之色，溫婷眸光複雜，林雨夕的存在像是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裏，她也想要表現出豁達大方的一麵，可是她做不到。
尤其是陸子奕跟林雨夕有這麽明顯曖昧關係的情況下。
小秘書走到茶水間門口，停下腳步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回頭湊到溫婷耳邊壓低了聲音。
“夫人，我看你麵善有些話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大家都說，林總監曾經是陸家認定的媳婦，就連陸總母親都對她很滿意，隻是因為林總監腿部有疾，才一直沒讓她進門……”
“滴答！”
半個小時後，小秘書早已離開了茶水間，茶水間水龍頭懸掛許久的水滴，滴落在了瓷磚上，清脆的一聲響打破了寂靜，也讓走神的溫婷回過神來。
小秘書的話在她的腦裏揮之不去，她擱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如果不是浩浩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的腿看似常人，恐怕她也隻被當做是林雨夕的影子。
“夫人，你怎麽還坐在這裏呀！陸總醒了很久，知道你來了，讓你立刻過去呢！”
“嗯，我這就去。”
小秘書再次從門口探出腦袋，看向溫婷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安，溫婷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柔和。
“今天你告訴我的我不會告訴子奕是你說的，但我今天問你的問題你也不能告訴別人。”
“知道了，夫人，我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知道。”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膽小得像是見了貓的老鼠的秘書，溫婷抿唇，終是什麽也沒說。
一絲無奈在她心頭堆積，她有那麽可怕嗎？
溫婷走進陸子奕辦公室第一眼，就看見了懶洋洋趴在沙發上的陸子奕，他的頭發有些淩亂，遮住了他俊美的臉頰，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他過於瘦削的下巴。
收斂起所有情緒，想起她來的目的，溫婷將手中煲好的湯放在茶幾上，坐到沙發邊，伸手去理順他的碎發。
隻是她的手還沒碰到他的頭發，一隻手卻順勢扣住了他的手腕，緊接著他轉過身來，一雙清亮狹長的眼眸裏沒有一絲睡意。
他冷冷盯著她看了幾眼，難得給她臉色看。
“你怎麽過來了？”
“你這幾天都沒有回來，一直在公司裏麵忙，我擔心你身體吃不消，所以特地煲了補湯過來。”溫婷直直迎上陸子奕的眸光，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
他突然不回家是因為林雨夕回來了嗎？
對於溫婷這種不溫不火的性格，陸子奕既無奈又生氣。
“湯放在這裏吧！我立刻讓人護送你回去。”
“我不能在這裏等你跟你一起回去嗎？還是你今天又不打算回去了？”
溫婷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視線落在了沙發上女人的絲巾上，這條價值上萬的絲巾應該是林雨夕留下的吧！
陸子奕顯然也看見了這條絲巾，他側身想要擋住溫婷的視線，奈何溫婷搶先一步，纖纖素手抽出了那條被陸子奕壓在腿下的絲巾。
將絲巾托在手裏，溫婷的神色變得晦暗不清：“好巧，這條絲巾我也有一條，記得是你從國外帶回來給我的，不是說是全球限量款嗎？怎麽隨隨便便就有一條一樣的。”
“你……見過她了？”
“嗯，之前早就聽過她的大名，今天見到她本人，跟我想象中一樣落落大方，楚楚動人。”
“寶貝，你別這樣，有什麽誤會的就說出來。”
陸子奕有些煩躁地坐起身，拿起茶幾上的香煙，瞥了溫婷一樣，動作一頓，又將香煙放了回去，頹然地朝著身後倒去。
溫婷秀美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他敷衍的態度讓她心寒。
“誤會？真的是誤會嗎？那你告訴我這條絲巾是怎麽一回事？”
“當初我去英國出差的時候，遇到難纏的客戶脫不了身，就拜托雨夕幫我去選禮物。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告訴她是給你買的，所以她可能因為喜歡自己也買了一條一樣的。”
陸子奕話一出口，自己臉色卻又是一變。
而溫婷的臉則又白了幾分，大眼隱約閃爍著淚花。
“這麽說來，你去英國出差的時候是跟林雨夕在一起？”
麵對溫婷的質問，陸子奕暗自惱恨自己的智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覺聲音又黯啞了幾分。
“當時雨夕恰好在英國度假，我跟她碰麵完全是巧合。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解釋什麽，你心裏都會不舒服，但是寶貝，你要相信我，我現在的妻子是你，愛的人也是你。”
“你怎麽證明？”溫婷的聲音弱弱的，濕潤的眼眸帶著狐疑。
“證明？”
陸子奕有些抓狂了，當初他隱瞞雨夕的存在，就是怕遇到現在的狀況，但現在更可怕的是他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
“需要什麽證明？我跟你領了結婚證，這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承諾嗎？”
“結婚證對你陸少來說有任何的約束嗎？陸子奕，如果不是我生了浩浩，你會這麽快跟我結婚？在你們陸家所有人都不接受我的情況下，你想要留住我和浩浩，除了結婚還有其他辦法嗎？結婚不過是你給我吃的一顆定心丸罷了。”
沒想到自己當初的心思完完全全被看穿，陸子奕望著溫婷神色複雜的臉，有些手足無措。
“那你說，要我怎麽證明？”
短暫到沉默過後，陸子奕掀開眼皮，露出眼底一絲疲倦。
“我不知道，但是林雨夕留在你身邊，我很不安。”
溫婷的手攥得很緊，她是在逼陸子奕，逼著他做決定。
哪怕被討厭也沒關係，她必須維護自己的婚姻，隻有鏟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她才能守住自己家庭。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浩浩。
陸子奕的眸光冷了幾分，他的喉結動了動，搭在溫婷胳膊上的手鬆開。
“雨夕是我的左膀右臂，公司現在這麽混亂，最需要的就是上下一心。我如果因為私人的原因，而辭退了雨夕，這對公司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而且我欠雨夕的太多了，這輩子，我都有照顧她的責任。”
陸子奕的目光垂落在羊毛地毯上，英俊的側顏好似刀刻般深邃，他久久沒有說話，記憶又回到了七年前。
那時候，他還是年少氣盛的時候，為了好兄弟出頭，去教訓幾個品行不端的富少，答應跟他們賽車。
意外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他的車撞到了一個女孩，女孩的那一聲慘叫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當時勝負心極強的他並沒有停車，當他贏得比賽再回去找那女孩的時候，那女孩卻早沒了蹤影。
直到林雨夕出現在他的麵前，告訴他當時的情況，看見她的腿，他已然一切明了，同時也背負了一輩子的愧疚感。
“這輩子都有照顧她的責任？”
陸子奕這話聽到溫婷的耳裏卻完完全全變了味。
果然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使得陸子奕拋棄了林雨夕？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跟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沒有資格管，隨你們吧！但陸子奕，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風透過半開的窗戶透進來，撩起了溫婷的秀發，她纖長的睫毛垂下，在瑩白的臉頰上投下兩道陰影，麵容透著若有若無的悲傷。
“你先說說是什麽事情。”
不知為何眼睛又傳來一股灼熱刺痛的感覺，陸子奕恨不得現在就將暗算他的那些人全部抓起來沉江喂魚，但麵對眼前的溫婷，他的態度軟下來，好脾氣地配合她。
“好好保護小浩，不要讓他受到一點傷害，更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既然你將他帶進了陸家，就該護他周全，不要讓他承受任何流言蜚語。”
“這是自然，他是陸家的長孫，我陸子奕的兒子，誰敢讓他受委屈。”
陸子奕不以為然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想要找冰袋卻摸了空，隻能垂下手，強忍著眼睛的刺痛，愣愣看向別處。
溫婷見他答應得這麽爽快反而有些無措，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如果有一天，她被迫要離開，小浩該怎麽辦？
跟著她離開意味著要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同時也失去了陸子奕這個爸爸以及陸家所有的親人，她不忍心讓小浩承受這麽多。
可是如果小浩單獨留下，林雨夕又能容得下小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