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木已成舟+說服
當然，還有一個最為根本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接受九十九的治療，上級會不會借此問罪。畢竟，九十九的身份是無法改變的——他是不夜族，而在真·赤雲帝國的律條中，接受不夜族的施舍，最高是會被處以極刑的(當然也可能被判無罪)。
法律確實應該做到公開公正，也應該做到對事不對人。但世界上的每個國家，都有他們自己的曆史——由於不夜族曾經帶給精靈族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在赤雲帝國中，一切與不夜族有關的行徑，都會比‘和其他種族’判得重。(雖然不是很恰當，但這種情況就好比，白人在美國販毒可能無罪，而黑人在美國販毒則會重判一樣。)
而類似這種‘針對不夜族’的法律條款，在這個魔法的世界中，其實是非常常見的。因為‘不夜族就是一群為所欲為的世界公敵，與他們有往來就是抹黑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品德。’這種論調，早已成為了這個世界中大多數國家的共識。
然而，上述的所有理由，全都被九十九的‘一記直球’，給淦碎了。
沒錯，這個直球就是‘直接治療’——不論你有什麽顧慮，也不管你考慮了多少，總之，你們(範海辛等人)現在，已經都被治愈了。
無論是‘對不夜族的不信任’，還是‘對九十九免費治療的不信任’；
無論是‘對日後政壇的考慮’，還是‘對觸犯法律的畏懼’；
無論是‘對士兵間矛盾的擔心’，還是‘對說服不了其他士兵接受九十九治療的擔憂’……
統統，在此時此刻，被九十九的這記直球，淦碎了。
由於範海辛的種種顧慮，都是建立在‘沒人被九十九治療’的前提下的。所以，九十九的先發製人，無異於讓其所有擔憂化為了現實。
不信任？擔心被騙？——人家都給你們治療完了，而你們也用過破幻魔法檢驗過了，確定是真的了，所以，這還有什麽不信任的？
政治考慮？——反正木已成舟，末期的徒生遺骸就是被治療好了，所以再怎麽煩惱都沒用了。眼下頂多是去想想對策。
法律畏懼？——法律禁止‘接受不夜族的施舍’的核心目的，是為了防止有人做出‘為自己利益而出賣國家利益’的行為，可人家九十九是免費治療，啥都不要，所以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擔心的這個方麵的。不過人心難測，如果有人想借題發揮，那也隻能去想想應對之策了。
士兵間的矛盾？——現在已經有5個被治療了，這要是拒絕了九十九，那另外35個沒得到治療的士兵，不得酸死？要是有脾氣衝的，說不定還會和範海辛打起來。
所以最終結論，顯而易見——範海辛隻能接受九十九的治療。
這，是範海辛目前唯一的選項，同時也是最劃算、最值得的選項。
——原來如此，來這招嘛…可以。哼。(寵溺一笑)
——反正已經被治療了，日後仕途坎坷，已是必然。那不如，就讓我一個人抗下所有的責任。
——治1個也是治，治40個也是治。但鍋，隻需要一個人背。
——隻要我抓i住今天這個機會，我那些弟兄們，就再也不用受這‘徒生遺骸的罪’了，也就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至於我嘛……)就算上了法庭，判了死罪，也值了。反正本來也不剩多少時間……1條命換39條命，怎麽想都是賺的。
——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並強迫他人答應自己不平等條件的小人，我範海辛見過不少。
——但是像九十九這樣，為了給陌生人治療，而不擇手段的……還是真是頭一次。
上述這些話，都是範海辛意識到九十九的目的後，所產生的內心想法。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確定不是幻術後，感慨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世間，竟會有這樣的不夜族，真是……三生有幸。
……
【書接正文】
就在九十九等待的幾分鍾裏，範海辛已經將他有手下的士兵，全數招來。並簡單的跟他們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又將那些不願接受的士兵，單獨聚在了一起：
「隊長……我信你，但不夜族……我是真信不過。」一名穿著黑色金屬盔甲的藍發長耳精靈，蹙著眉，一臉愁苦地向範海辛說著。在那愁苦的眼神中，帶著剛毅與憎恨。而話音裏更帶著戲謔。
「是啊隊長。這種喜歡裝小孩的不夜族，往往最喜歡的就是欺騙。我們不是見過很多嘛？」一位獨眼的士兵，用他那僅剩的一隻被黑眼圈包裹的藍瞳，仇視著範海辛。
「所以你們覺得——是我們中了幻術嗎？」範海辛表情嚴肅，聲音卻和藹地問道。
「沒錯。並且很可能是階外階的幻術，所以我們解不開，也發現不了。就像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事情一樣。」一名全身裹著黑色披風的士兵，垂著眼皮，撇著嘴，攤著手，用著一副看ZZ的關愛表情，一臉欠揍地不斷點著頭，揶揄著。
(這名士兵所指的事情，就是在今天早上，在所有鬼獵的魔法都正常運行的情況下，九十九不僅竊聽了他們的念話、還創造了無法分清主次的分身，甚至還在所有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反控了他們的魔法以及他們的五感……這些事，在正常情況下，即對手都是高階魔法師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範海辛沒有介意這個士兵的表情，也沒有辯解。
「行，那就當它是幻術。所以你們就當是上當了，試一下行不？哪怕是當成命令。隻要你們答應，事後你們讓我i幹啥都行……」
他釋懷一笑，眸光越發深沉，如一位老父親一樣，微笑著掃過周圍的十幾個不願接受九十九治療的士兵。
「……老哥求你們了。」
說著，範海辛低下頭，神色越發悲哀。那是一種戰死沙場的士兵，才能露出的看淡一切的、強作歡顏的苦笑。
「不是，隊長你……」一名士兵氣急敗壞地蹙眉咧嘴，一臉不解地指了指範海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