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消失的淚水
這份溫柔的語氣——毫無疑問，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雲大哥。
但是，這個對稱呼——毫無疑問，他已經忘記了自己。
雖然九十九與雲飛白相處的時間，遠沒有一天到晚黏在九十九身旁的安娜時間長，但，那是九十九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始至終沒有傷害過九十九的人。
「嗬嗬……」甜甜的苦笑，雖然顫抖，但卻絲毫聽不出半點悲傷。
隻有那強作歡顏的臉蛋，微微顫抖的嘴角，酸澀微眯的眼眸，才能(勉強)看出九十九的悲痛。
他捏著通行證的手指，因悲痛而無力的鬆開了一點點。
「呃……」雲飛白看著這麽可愛的小女孩突然落淚，一時之間慌了神，眉頭關心的蹙起。“嗯？剛才的話，有哪裏不對嗎？怎麽哭了？”
可愛的東西，同時惹人憐愛。
可就在雲飛白準備禮貌性的道歉之時，眼前的小蘿莉卻突然變臉了：前一秒還十分悲傷的銀發不夜族，此刻卻突然露出了乖巧可人的微笑。(時停了。)
「我叫九十九，將軍哥哥你呢？」清脆稚嫩的嗓音，配合著水靈靈的眼眸，以及那魚鰭似的長睫。刹那間萌得李墨一臉懵逼。
尤其是那突然消失在九十九臉蛋上的露珠，更是讓雲飛白原本蹙起的眉頭向上一糾。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如迷霧一般環繞在雲飛白的心頭，令其困惑。
“剛才是怎麽回事？是我的錯覺麽？”
懵然困惑之中，雲飛白愣愣地回道：「我、我叫雲飛白。」
另一邊的九十九則在這位愣神的功夫，取回通行證，並收入空間戒。
「那~雲將軍，我們走啦~」九十九用著曾經在華櫻城中，給即將出征的雲大哥道別的語氣，可愛的說著。
他十分清楚自己這樣做是不可能喚起任何回憶的，但‘她’還是用著這樣語氣。既是因為‘習慣’，也是因為‘內心企盼奇跡的幻想’。
語畢，絢麗的巨大雪花再一次出現在九十九等人的身旁。因為不想再在這裏逗留，所以‘她’第一個鑽了進去。那雙赤紅的眸子，因為悲傷，所以瞄著完全看不到雲飛白的方向。
玄奈跟在九十九的後麵一同進去，並在‘進門’之前別有意味的瞄了一眼雲飛白。
「告辭。」燕柳禮貌的點了個頭，隨後拉著芙蘭匆匆走進平航。
「拜拜~將軍」夢天陽搖搖手，不見外的說著。
閃若兒也同燕柳一樣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話。
看著六人依次進入傳送結界麵，雲飛白杵在原地。困惑彌漫在雲飛白的心頭。
——如果自己剛才是看錯了，那麽為什麽自己會看錯？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那麽那個不夜族為什麽會哭？
——而且那名字也太奇怪了吧，不會是假的吧……
「李將軍，您，有什麽顧慮嗎？」那名中年男子湊到了雲飛白近前。
雲飛白這才回過神，立刻解除了那兩個金色魔法，並回道：「你去問一下冒險者總會那邊，有沒有叫九十九的。」
「是！」
士兵的話音剛落，雲飛白就快步跑到了船頭，隨即縱身一躍，跳向了魔彈紛飛的主戰場。
……
另一邊，嬌小的人偶從巨大的雪花中鑽出。
隨即，巨大的金色時停法陣在其上空浮現、世界霎時變得壓抑。
時停之下，九十九從胸口的鏤空中掏出的魔法本子，翻到第三頁的地圖，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平麵的三維地圖上，清晰的將九十九此刻所處的位置做了標記：九十九此刻的位置，正位於德莫斯軍隊的東側森林，距離德莫斯的部隊的最近距離為2000米，而柯斯沃爾就位於九十九的西南側。
“OK。”他點點頭，按著地圖所示，看向位於西側的惡魔軍方向。那對反著金光的灼眼依舊浮著悲傷。
「哎——」他輕歎著，將本子插回胸口的異次元鏤空。
“振作一點，振作一點！”他鼓舞著自己，並拍了拍他那軟fufu的小圓臉。長長的雲袖，配合這個動作，令這位小小的修女愈發軟萌。
“別再想那些沒用的事情了！難得相見，開心一點不好嗎！”他雙手拄在臉蛋上，借此提拉著嘴角。可是那雙眼睛依舊是死的。
“沒錯，沒錯。打起精神來！”人格A用著可愛的語氣賣萌著。
“反正不打起精神來，也不會改變事實。hihihi。”人格B用著一副賤賤的口吻說著。
“你閉嘴啦！”A生氣的對B來了個鎖喉，“唔唔！呃！咯啊！”B掙紮了一下，假裝窒息了。
看著自己內心的獨角戲，九十九被逗得恬然一笑，“哼哼~”
他的眸光，微微亮起，嘴角也微微一提。
“嗯……所以接下來該做什麽呢？”九十九的雙手從臉上撤下，一上一下的守在胸口，歪了歪頭，回身看向後側的反正金光的大雪花。
“哦，對。先把屏障開開。”
幼修女想著，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啪~
立時，6層魔法屏障隨著他的響指，在其周圍半徑10米的區域展開。
正是與玄奈訓練時用的那套魔法陣組：中階隱匿、範圍隱匿、範圍隱身、範圍隔音、雙向魔法防禦屏障、中階範圍感知力強化。
在安全措施完成之後，九十九稍有得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該怎麽消滅那些惡魔呢？”銀發的人偶歪了歪頭，眸光瞄向西側。
——趁現在時停，直接全殲(惡魔軍隊)，然後帶著(燕柳)他們回城。這個效率最快。但是這樣的話，不就直接暴露了實力了嗎……
——而且，事後解釋也很麻煩。畢竟一點特效沒有，而且連目擊者也沒有。就算自己不承認，說不知道，也難免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想。
‘那麽多惡魔一瞬間全死了，除了他，還能有誰？’‘能瞬間將上萬惡魔秒殺的不夜族，秒殺我們(紅魔族)不更簡單？’‘太危險！不能留！’
刹那，九十九的腦補出了一些小人的聲音。
力量的差距會帶來恐懼，且差距越大、恐懼越大。這就跟核武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