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賣保險的卻不能為自己心儀的女孩保險
邊喝酒邊聊,簡單的交談我就知道倩倩是兩姐妹,她是妹妹。姐姐已經結婚,“姐夫是幹什麽的呢?”我很關心她的姐夫。我不自覺地拿她的姐夫來對比。我希望她的姐夫是個庸常之人。但是,我失望了,她說她姐夫是市人民醫院的主任醫生。是不是主任醫生權且不論,估計醫生是一定的了。
我沒有興趣進一步打聽是哪個科室的主任醫生,因為主任醫生是很好打聽的。我進一步的打聽對我並沒有好處。但是她談到姐夫就興趣很高,什麽每個月都有多少錢呀,接多少紅包呀,收到的幾百元條的高檔香煙就連姐夫和她做屠夫的父親也抽不贏呀,家裏人和親戚生病了住院了比住招待所還舒服呀等等。我幾乎插不進嘴,引不進別的話,好像我們四個人坐在這裏,就是聽她介紹姐夫似的。
她的姐夫把我們三個人都鎮住了。她的姐夫是她家的鎮宅之寶,是她的精神支柱。
“吳顯,這下好了,以後你生病了就方便了。”陳機杼對我說蠢話。
“哈哈,陳機杼,我感謝你,自然先讓你去。”
“你們都可以照顧。”倩倩說得忘形,拈著筷子的手一劃拉,大包大攬表現了哥們義氣。
“呸,倩倩,這樣的事,我們一輩子不沾邊才好。哎,我真懷疑你是為你姐夫作廣告宣傳哩,拉一個病人你能提成多少呀?”
燕燕皺起眉,杏眼圓睜,望著倩倩不輕不重回了一句。倩倩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嗒然若失,囁嚅著:
“你也太較真了,人吃五穀生百病嘛,好心得不到好報。”
倩倩一直不打聽我的基本情況。我幾次衝動要主動介紹情況。我事先問過陳機杼,陳機杼並沒有向倩倩介紹過我的情況。
“你的情況為什麽要我來介紹呢?應該你自己對她說,她的情況也應該她自己說。”陳機杼在電話裏對我這麽說,“我隻說給她介紹一個帥哥作朋友,見麵包她滿意。”
喝酒中,陳機杼就作了安排:“今天晚上哪裏都不去了,飯後我們就在廣場上草地裏乘涼,吳顯和倩倩需要溝通。”又轉過臉對燕燕說:“我和燕燕雖然是老夫老妻,也需要溝通哩。”燕燕嘟著嘴搶白:“誰和你老夫老妻!厚臉皮。”
不知不覺,啤酒喝了一箱,空瓶滾了一地。我們大家碰杯,互相敬酒,來者不拒,喝得高興。我當然希望就這樣喝下去,一醉方休,哪怕到明天早上。一箱酒完了,我還要叫,陳機杼趕緊攔住,說:“算了算了,有句話怎麽說?什麽千裏……”我接上來:“千裏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紅樓夢》裏的句子。”說完我有點後悔。我知道了倩倩沒有讀多少書,過去家裏窮,隻念到小學畢業。在這裏掉書袋,豈不是對牛彈琴。別說倩倩,估計那一對男女也差不多。
大家都放了碗筷,有的喝茶,有的拈根牙簽裝模作樣往牙縫裏戳。倩倩轉過臉,一雙大眼毫無顧忌地望定我。喝過了酒的俏臉光彩照人,大眼熠熠生輝,潤澤而動人。我不知道這兩個女孩也這麽能喝酒,要不是陳機杼阻攔——我知道他酒量很小,看樣子還不如兩個女孩,再喝必醉的是他——再來一箱也不成問題。倩倩竟在這時候“審”問起我來:
“吳帥哥,嘻,你還真是帥哥,你比我姐夫帥,我喜歡你,但你是誰呀?喝了一夜的酒,我還不知道和誰在喝呢。”
“美女啊,你忘了嗎?我是吳顯呀,保險公司的吳顯。喏,我這裏有名片,給你一張。”
“嘻,保險公司?你拉我買保險吧?本小姐從來不買保險,但是有人為我買。你不想為我買嗎?”
“當然,我給你買,你要買什麽類型的,以後我給你介紹,買你合適的。”
“嘻,我媽也是賣保險的,但是賣了十多年,還是家庭婦女。賣保險是家庭婦女幹的。賣保險等於沒有工作。有句話你知道怎麽說的嗎?”
“什麽話?”
“嘻,防火防盜防保險。”
“倩倩,我不是你媽那樣的,我們是有底薪的。”
“嘻,拜拜。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約會呢。”
我目瞪口呆。陳機杼和燕燕也呆住了。我們三個人還未回過神來,倩倩已經背著她的小坤包,將垂到鬢邊的一縷秀發撩上去,招一招手,扭著好看的腰肢,飄然而去。陳機杼最先清醒,埋怨我:
“你為什麽說是賣保險的?你不知道現在社會上對賣保險的防賊一樣嗎?你為什麽不說你正準備考公務員呢?考上公務員就是官,是官就要倩倩這樣的賤貨跪在地上為你脫鞋,為你洗腳,像母狗一樣!”
“算了吧,讓她走。遲走不如早走。”
我頭腦清醒著,我不會像陳機杼那樣容易被酒精衝動。我意態消沉,息事寧人。我請朋友喝酒而用錢,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我倒想問個明白,這個倩倩,你是怎麽熟悉的,為什麽要介紹給我呢?”
陳機杼看燕燕,燕燕看陳機杼,陳機杼頓了頓,咽口唾沫。
“我在手機店認識的呀,我想買手機,多去了手機店幾次,就熟悉了。喏,我和燕燕同時認識的。我倆看她長得好,就想到你,說給她找個帥哥,她就答應了。”
我回到家,還不到九點鍾,父母親都在看電視。我也坐到電視機前。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看電視了。我在外租房住,為了準備考公務員,但重要的還是為了擺脫父母的幹預。父母常看中央八台的電視劇。如果市電視台按收視台計算收視費,我父母必定隻選擇中央八台。熒屏上有男女親吻的鏡頭。我沒有那樣和女孩狠命的吻過,我也想吻,但是嘴對嘴的吻,還拚命吸,難道當事人沒有想過腸胃裏穢氣是要從嘴裏衝出來的嗎?吸什麽呢?穢氣嗎?一定是“欲”勝過了“穢”,拚了命什麽都不顧了。反正自己對那穢氣並無興趣,覺得索然,想起身離去。
父母自我跨進大門,就一直用探索的眼光跟蹤我,像盯住一個賊,大概總想弄明白我在哪裏喝酒,與哪些人喝酒。見我起身欲走,媽說:“時間還早,去上上網吧。”父母親從來對我上網沒有好感,不叫我上,隻叫我撤。我一口答應母親。我起身離去就是為了上網。媽的話給我上了一層保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