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盡頭
“那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呢?”
“阿姨,我覺得身心俱疲我不想繼續了,看不到盡頭。”
蘇月的內心微微顫抖,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可是算命阿姨接下來的一句反問,卻使蘇月一時語塞。
“那你認為,什麽才是盡頭?換句話說,你覺得什麽才是人生的盡頭?”
“人生的盡頭?”
蘇月現在的腦中已是一片混亂,哪來的什麽心思來思考這種問題:
“我不知道”
“那你豈非已見人生盡頭?
隻聽算命阿姨語重心長地繼對她說道:
“人生盡頭是指生命的終結,而眼下萬物可期,更何況你們兩人的這段經曆異於常人且對你們均有益,可遇而不可求,調整心境繼續向前未嚐不可,何時何地均應熱忱而待。”
“我隻是不想再抱有太大的期待,這樣就不會有太大的失望,我想保持這樣的心境。”
“隨性確可行,但你現在倘若就此放棄,便隻是他人生中一個短暫的片段而已。”
隻作為路澤生命中的一個短暫片段這樣能夠甘心嗎?蘇月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很顯然算命阿姨的這番話使得蘇月的內心重新鎮定了下來,盡頭自己輕而易舉認為的人生盡頭,或許過於輕率也顯得沒有力度。
而眼下的困難險阻,也隻不過是自己這段漫長人生中的短暫片段而已。至於與路澤的這段感情,究竟是讓它成為有始有終的人生故事,還是僅僅隻是一個片段而已,這完全取決於自己當下的每一個選擇。
正當蘇月逐漸冷靜下來並一點點恢複了對這段感情的信心之時,隻聽電話那頭傳來了算命阿姨有些不解的聲音:
“蘇月,稍後再回給你吧,剛剛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路澤突然不見了。”
“不見了?這是怎麽回事?”
蘇月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本來他跟著我和他姐姐一路往機場外麵走去的,可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就突然不見了。”
“阿姨,他可有聽到我們剛剛的對話?”
“走在旁邊,應該是能聽到一些。”
這下糟了想必路澤一定是聽到了剛剛阿姨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從而判斷出自己是有了與他分開的念頭。而對於此時路澤如此敏感而脆弱的內心來說,這想必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他一定是認定了自己已然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才會無法自控地獨自離開。
“阿姨,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也拜托你們找一找。”
“好,我們在附近找找。”
與阿姨聊完,蘇月立即撥打了路澤的電話,但試了幾次都顯示對方已經關機。想必此刻路澤的情緒一定已經崩潰
希望他不要做出什麽傻事來才好,蘇月的內心充滿了不安。
於是她隻好嚐試著給路澤留言,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心裏的想法,並讓他看到了就立刻給自己回電。
回家的路上,蘇月坐在車內的副駕駛上,心不在焉地盯著窗外。
“還沒有聯係上路澤嗎?”
薇姐一邊開著車,一邊有些擔憂地詢問道。
“沒有打了幾次還是關機狀態。”
蘇月無精打采地回答道。
“姐姐和阿姨也沒找到?”
“附近都找了,還沒找到。”
“哎這不得急死人了,突然就這麽不辭而別,真叫人擔心。”
“他每次崩潰的時候都會這麽做,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這樣反而不好,還不如把心裏的不痛快全部發泄出來得好,找個人傾訴也可以,全部壓在心裏會憋壞的。”
“是啊可是路澤他一直無法對其他人敞開心扉,就連現在唯一能與他交心的我也被排除在外了。”
“他肯定是認為你決定要和他分開了,所以才無法麵對,再試著勸勸他吧,別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才好。”
“嗯我再打個電話試試”
於是蘇月無力地拿起手機撥通了路澤的電話,本來不抱著任何希望的她,在聽到電話撥通的聲音後,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
電話通了,但是路澤並沒有接。
於是蘇月嚐試著給他發去信息:
“路澤,該跟你解釋的也解釋過了,如果你實在想分手的話,我們也該在電話裏說清楚,至少做到有始有終。”
當然這句話是故意說給路澤聽的,目的是想讓路澤願意與自己溝通。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電話響了,是路澤打來的。
看到是路澤的來電,蘇月長舒了一口氣,接了起來:
“喂?”
“說吧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路澤的語氣低沉而冰冷,蘇月知道這是他陷入絕望的表現。
“你現在在哪裏?”
蘇月設法先問出路澤的位置。
“跟你沒關係。”
又是冷冰冰的語氣,看來路澤不願意說,想必再繼續問下去也是沒有結果。
不過蘇月還是先嚐試著引導話題,使得談話可以繼續下去:
“路澤,如果你真的有想分開的想法,我想我們應該說清楚才是。”
“還需要再解釋什麽嗎?”
路澤絕望地繼而說道:
“不是分手嗎?我給不了你任何希望,我做不到,對不起。”
“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
“我不覺得。”
“蘇月,我太累了,不想再繼續了。”
“我們一直都很累,但也沒有輕易放棄過。”
“已經身心俱疲了我想你也一定是這樣的吧?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就像你說的,到盡頭了。”
“那你覺得什麽是盡頭?”
蘇月突然想起了算命阿姨與自己的那段對話,並反問道,想必路澤當時也隻聽到了那段對話的隻言片語。
“就是我們之間結束了。”
路澤的聲音中滿是悲傷。
“我們還沒有結束阿姨說隻有生命的結束才是盡頭,可我們倆現在都好端端的,一切都沒有結束。”
蘇月提高嗓音強調到。
“對我而言我覺得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路澤絕望的聲音穿透了稀薄的空氣,隻聽他繼而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我得身邊誰也沒有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路澤,我不是還在嗎?還有姐姐,阿姨,師父,她們都是關心著你的人。”
“蘇月,我知道你想放棄了,沒有必要出於同情再來安慰我,你很累,也受了很多委屈,這些都是我的錯,沒有必要再跟我這樣的人耗下去,不值得。無論姐姐也好阿姨師父也好,我對她們隻是心存感激而已,無論她們對我多麽好,我也無法再敞開心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