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重擔
蘇月就這麽靜靜地陪路澤待著,誰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過了約莫三十分鍾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微微的啜泣聲。
“路澤,如果心裏積壓了太多東西,還是說出來會好些。”
蘇月溫柔地小聲安撫道。
“我本以為一切不順都已經結束了,再也不會不會有什麽阻礙我們相見。”
隻見路澤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看路澤哭得如此傷心,自己卻又束手無策,蘇月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的確在蘇月眼裏,她也認為一切不順已然終結,卻沒有想到今天兩人相見的約定還是無法實現。
不過眼下還不是沮喪的時候,至少現在自己的狀態總比路澤好上許多,眼下應該盡力安撫他的情緒。於是蘇月立即擦幹眼淚,強裝鎮定地說道:
“路澤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為我也同你一樣。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雖然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但我們還是得去麵對,因為這才是我們堅持下去的唯一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無論再遇到什麽事,也不會改變我們倆之間的感情。隻是我我快要無法相信我自己了,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我卻始終做不到我隻是想見你啊”
說到這裏,路澤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從他壓抑的情緒之中,蘇月察覺到了路澤的絕望與無助。
將近一年的時間裏,路澤不斷在想方設法兌現自己的承諾,可還是由於陰差陽錯而無法實現,終歸一籌莫展,還頻頻落下誤會。而每每兩人打算見麵,路澤的身體卻好巧不巧在見麵之前出現新的問題,致使約定都無法兌現,這對於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孩來說,想必大大地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路澤我也想見你。但是我們隻好再等等了,好嗎?”
蘇月盡量隱藏住心中的失落,隨即將話題轉移開來:
“現在是不是還頭暈得厲害?能看清附近有什麽建築物嗎?”
“暈得厲害天旋地轉我坐在馬路邊的一家小店門口”
“自己的話能夠走去醫院?”
“我試試好像站不起來”
“那我問問阿姨是否能回來接你去醫院,好嗎?”
“別麻煩她了,我休息一會兒自己去。”
雖然路澤還在執意逞強,但是眼下他的眩暈程度顯然不足以支撐他回到醫院。雖然蘇月也不想再給算命阿姨添麻煩,但眼下路澤的身邊再無他人,出於無奈蘇月還是給算命阿姨發去了信息:
“阿姨,請問您還在醫院附近嗎?”
“在,未能安心,遠觀之。”
沒想到這麽快就收到了算命阿姨的回複,蘇月頗為意外,原來阿姨出於對路澤的擔心而始終沒有離開,隻是一直默默地跟隨其後關注著他的情況。
“阿姨,能否麻煩您扶他一下,將他送回醫院進行檢查?我已經跟他溝通過了,暫時應該不至於再度崩潰,隻不過他現在暈得厲害,恐怕難以自由行動。”
“可以。”
“謝謝您!”
還好有算命阿姨陪在路澤的身邊幫助他照顧他,才能使他得以規避風險,蘇月在心裏默默地感激道。
“嘀!”
感應門鎖的聲音響起,隨即大門漸漸打開,傳來了薇姐熟悉的聲音:
“寶貝兒,我回來啦!”
“哦!你回來啦。”
蘇月趕忙擦了擦眼角還未幹的眼淚,然後故作輕鬆地回答道。
“誒?路澤這會兒上飛機了沒?”
隻見薇姐一邊坐下來開始換鞋,一邊隨口問道。
“額還沒”
一時之間蘇月有些不知所措,於是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今天估計來不及過來了”
“啊?為什麽呀?你們倆不是約好了嗎?”
顯然薇姐對於蘇月的回答充滿了疑惑,隻見她將高跟鞋放進鞋櫃,然後拎著包包走到了蘇月的身旁繼而問道:
“莫非又有什麽理由來不了不成?”
“他他很想來,隻是今天開車去機場的途中”
看著薇姐一臉疑惑的表情,蘇月隻好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雖然蘇月本不想跟父母提及此事,但是若不加以解釋,想必父母心中的疑惑隻會越來越深。
聽完後,薇姐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似信非信的表情來,隻見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怎麽會遇上這種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開車會頭暈得這麽厲害就算是前一天沒睡好也不至於這樣呀。”
“都說了還在檢查呢,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你確定路澤真的在醫院嗎?”
“確定”
“真是奇怪每次說好了見麵都會出現這種意外情況,真叫人想不明白。你說會不會是他不想來所以才找了個借口?”
“不可能媽,你可別亂猜了,他的確是身體突然不適。”
“可這也太難以理解了吧”
“好了,我先回房了,還有事情要做。”
說完蘇月便起身向臥室走去。將臥室的門關上之後,她便無精打采地坐在了床邊的轉椅裏。剛剛薇姐的一番話明明就是在懷疑路澤,蘇月聽了後雖能理解她內心的擔憂,但還是感到心中鬱悶至極。
看來父母對路澤的誤會已經越來越深了,並且對發生在路澤身上一切事情的真實性都有所懷疑,這也是蘇月目前最為困擾的問題。
正當蘇月陷入苦惱之際,手機的震動聲將她重又拉回了現實,是算命阿姨發來的信息。
“已檢查,為眩暈之症,需時日休養,無大礙。”
“好的,謝謝您了,我也囑咐他放寬心。今天一整天真是勞您操心了,您也趕緊回家休息吧。”
“無事,安之。不必過憂,休養幾日,調脈息,穩固則無礙。”
“好的,明白了。阿姨,我其實有些擔心他往後健康方麵的問題,會不會再有什麽大病?”
“此前已觀無病災,晚年或需勤於鍛煉,此外勿憂。”
“嗯,隻是他從去年年末開始就幾乎一直住在醫院裏,還各種意外受傷,導致他現在對於自己的身體健康快要失去信心了。”
“不必憂心,重負所致,需舍之。”
“的確是心理負擔太重導致的,但那些擱置之事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鬆或可成,靜心而為。”
“該如何使他靜心?我已嚐試過安撫,但收效甚微。”
“移其心,自為之,於他而言易之,莫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