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胃病
“”
蘇月能感覺到自己的兩排牙齒在嘴裏氣得直打顫。
“媽的。”
路澤忍不住罵了句髒話,聽得出來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接著他以幾乎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怪不得她昨晚說想在我這裏住一天,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路澤,我真的對你的母親無話可說。恕我直言,我長這麽大,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我感覺無論我們再怎麽努力,她都會將我們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我始終有種我們在明,而她在暗處的感覺,這使我的內心一刻也無法安寧。”
蘇月絕望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她對路澤的母親已是失望至極。她不僅偷拿兒子的手機,還又一次冒充他的身份做出這樣難以理解的事來。
蘇月回想起自己曾經遇到的各種人,哪怕是他們之中最可怕的,也隻不過是表麵彰顯出某種瘋狂的模樣而已。
但是路澤的母親,她的瘋狂來自於她的內心,並與她完美無缺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這恰恰是更為可怕的一類人。
他們將所有的陰暗都深埋心底,表麵上卻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然而背後卻利用別人對他們的讚美與信任,玩弄對方於股掌之中,並為對方絲毫沒有懷疑到他們的身上而沾沾自喜。
對他們而言,溝通壓根兒是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舉動。隻有不擇手段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並取得壓倒性的勝利,才能使他們覺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彰顯。而至於被他們傷害的人,在他們眼中卻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心靈上巨大的傷害。
蘇月不禁回想起薇姐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自己將來的生活時刻都要麵對著這樣的一個人,那日子恐怕是沒法過下去了。不僅在三觀上極度地不一致,甚至還要為了避免受到來自暗地裏的傷害而始終提心吊膽。但即便如此,恐怕也是防不勝防,所謂的暗箭難防,也不過如此吧。
這是第一次,蘇月的心裏產生了強烈的不確定感。在路澤母親反複的傷害之下,她對自己與路澤的這段感情顯然已逐漸失去了信心。
她第一次萌生了想和路澤分開的念頭
再這樣下去的話,兩個人的感情一定會一次次地受到猛烈的打擊,最終走向破裂。蘇月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出現,但顯然隻要與路澤的母親繼續僵持下去,這一天想必也不會太遠。
雖然蘇月的內心已經開始搖擺不定,但眼下她還無法狠下心來對路澤親口宣判他們感情的終結。因為她的心始終還是與路澤的心緊密相連著,隻是這可預見性的阻礙使她無路可走。
正當這時,隻聽電話那頭的路澤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蘇月我可真是沒用啊,居然一次次地被母親騙得團團轉,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你也一定很瞧不起我吧?居然擁有這樣一個母親”
“”
此刻的蘇月再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因為她的心也已經墜入穀底,此刻唯有沉默能夠代替一切的回答。
幾秒鍾之後,電話那頭又傳來了路澤沙啞而無力的聲音:
“蘇月,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不過沒關係我能理解。我現在就去把戶口遷移出去,我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個家裏了,我受夠了”
“路澤,我也受夠了,我有點累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
蘇月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此刻的她隻覺得身心俱疲,就連再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十分費力。
“我知道了啊”
隻聽路澤一邊回答道,一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察覺到路澤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蘇月趕忙追問道:
“怎麽了?路澤?”
“胃疼”
路澤的聲音聽上去相當痛苦,他強忍著不適繼續說道:
“可能是之前的胃潰瘍沒完全好。”
蘇月知道路澤在剛接手父親公司的前一年裏,為了維護父親留下的一些老客戶,而不得不經常外出應酬。所以難免每次都逃不過要喝很多的酒,有一次在喝了過量的酒後,就突發了胃潰瘍。
不過距離路澤上次的胃潰瘍發作,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蘇月記得路澤不久前也曾說過自己的胃有點疼,但是她對胃潰瘍並不了解,隻好有些著急地問道:
“路澤你沒事吧?疼得厲害嗎?家裏現在有沒有對症的藥?”
過了一會兒後,路澤才拖著沉重的嗓音回答道:
“蘇月我覺得我現在得去趟醫院胃疼得厲害…”
“好,好,你趕緊去吧!”
此刻的蘇月十分擔心路澤的身體情況,如果不是真的疼到一定程度的話,以路澤倔強的性格,他應該是不會主動要求立即去醫院的。
但是路澤在強忍著痛苦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去醫院,蘇月實在是放心不下。萬一在路上胃痛難忍而導致無法行動,豈不是會使情況更加危急。
可是蘇月並沒有路澤身邊的朋友以及其他親戚的聯絡方式,此刻她隻能聯係上路澤的母親。
雖然及其不願意與路澤的母親再多說一句,但畢竟現在情況緊急,又牽扯到路澤的安全問題,蘇月還是覺得應該在第一時間告知他的母親。
於是蘇月立馬給路澤的母親發去一條信息,並向她說明了路澤的身體情況,希望她能第一時間趕去醫院陪路澤。
不一會兒,蘇月收到了路澤母親的回複。她似乎也為此頗為擔心,她表示自己會立馬聯係路澤,並立即趕去醫院。
知道路澤的母親已經在趕去醫院的路上,蘇月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她的心裏卻依然感到惴惴不安,她心神不定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路澤給自己回電。
一個小時過去了,路澤那裏沒有任何回音,蘇月整個人坐立難安,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這樣地在乎路澤。之前產生的與他分開的念頭,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蘇月終於接到了路澤的回電。
“喂?路澤你還好嗎?沒事吧?身體怎麽樣?”
蘇月一連串地拋出了好幾個問題,她此刻著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蘇月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擔心我,我好開心。”
路澤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十分疲憊且略帶沙啞,這讓蘇月不自覺地更加提心吊膽了起來,於是她趕忙追問道:
“路澤,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快告訴我,你的情況到底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