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蒙在鼓裏
其實朱媚一直吵著要去上班不僅僅隻是因為在家裏待著無聊,更因為她隻要一沒事就會想到朱輕語的那件事,想要去質問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真的背叛過她的母親。
今天和駱昊然攤開來說了這件事,心裏怎麽都有些無措,但又像是放鬆了很多,就像自己背了很久的一個秘密,背的很辛苦的一個秘密終於有人分擔了一樣。
坐在落地窗前,朱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到底要不要問呢?昊然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怎麽做的?他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惶恐?
想起今天早上駱昊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淡然的模樣,朱媚的心又一點點收緊,心裏的情緒重的把整個人都壓得抬不起頭來。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在落地窗前做了一個上午,直到門口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朱媚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了起來離開了地麵,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雙臂環住駱昊然的脖子:“你怎麽回來了?”
以前他們在公司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公司吃的午餐,就算前幾天朱媚在家裏待著駱昊然也是在公司吃的,不知道他今天怎麽就回來了。
駱昊然把她抱起來向沙發走去,皺皺眉用責備的口氣說:“坐在地上做什麽?身體還沒怎麽好容易受涼”。
“知道了”朱媚勾起唇在駱昊然臉上印下一吻,駱昊然的表情這才好了些。
等到在沙發上坐下,朱媚突然就聞到一股食物的清香,用力嗅了嗅驚喜的看著駱昊然:“你聞沒聞到什麽香味?”話音剛落視線越過他身後就看見了滿桌子的菜,驚喜的跑了過去。
因為之前在房間裏沒有穿鞋就被駱昊然抱了過來,此時一雙玉足踩在地板上,涼的有些浸人,朱媚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腳,下一秒就被人抱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朱媚注視著駱昊然的側臉,心砰砰直跳。說來也奇怪,分明他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但她就是那麽自然的覺得扣人心弦。
到了餐桌,駱昊然把朱媚放了下來。
放眼望去,一張桌子上麵滿滿的都是菜。朱媚眯起眼睛數了數,一共有十二個,其中有十個葷菜。
抬眼看駱昊然,眼裏滿滿都是疑問:“我記得你沒有這麽喜歡吃葷啊?”
駱昊然看也不看她,理所當然的說道:“俗話說吃哪兒補哪兒,你最近瘦了這麽多,所以葷菜要多一點”。
朱媚不疑有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隻是吃哪兒補哪兒的話,為什麽會有豬腦?
半個小時之後,朱媚伸手摸著渾圓的肚皮,氣息悠長的打了個響嗝,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畢竟駱昊然是見過她所有糗事的人。
“好撐啊”。
“最開始是說太多的人是你,最後放不下筷子的人還是你”駱昊然漫不經心的說著事實,最後看了一眼對麵的壁鍾,繼續說道:“我叫許姨來收拾一下”。
朱媚剛要點頭,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自己煩惱了那麽久的事,反正都已經挑明了現在問一下意見也沒有什麽。打定主意之後朱媚就開始著斟酌用詞。
看朱媚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駱昊然也沒有出聲,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朱媚看了看駱昊然又看了看桌子上麵的一片狼藉,最後幹脆放棄了想要委婉一點的想法,直接開口道:“你知道吳澤的存在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駱昊然愣了愣,像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似的,隨後才說道:“也沒什麽感覺,就是知道多了那麽一個人而已”。
雖然他嘴上說的輕鬆,但是朱媚是什麽人?隻是一眼就知道他說的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隻是想要敷衍而已。
撇撇嘴,“什麽叫做隻是多了那麽一個人?”
駱昊然也像是不在乎這件事,隨便又搪塞了幾句。
朱媚也不想要逼他承認什麽,整了整麵上的表情,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你覺得這件事我要不要找我爸對證?”
不知道為什麽,朱媚看見駱昊然的表情突然變了變,抿了抿唇然後開口說:“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朱媚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眩暈,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地上坐太久導致血液淤積,但是這之間的間隔也太久了吧?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她是不是聽錯了?
腦子裏一瞬間閃過許多想法,最後都歸結在了一個“欺騙”上麵,他是欺騙了她嗎?他是讓自己被蒙在這個巨大的謊言當中嗎?
駱昊然看見朱媚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似是要解釋些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就那麽靜靜的注視著她。
朱媚一顆胡思亂想的心在他的目光下突然安定下來,“那你是不是已經問過了?”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是駱昊然卻聽懂了,淡淡的點了點頭“朱叔說這件事不要告訴你們,所以我就沒有說,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回家和朱叔說清楚一點,不然隔閡永遠在那裏”。
說來,這件事其實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攤開來說,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麽最開始的時候她爸爸選擇了隱瞞,或許是為了讓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維持著以前的模樣,但是他不會覺得心裏真的有一根刺嗎?
駱昊然差不多到上班時間了,今天下午有一個會議要開,所以並沒有什麽時間繼續待在家裏。
在朱媚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去上班了,乖,回來一起出去吃飯”。
朱媚點了點頭,把他送到門口。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樣,看起來和諧的不行。
駱昊然走後沒有一會兒就來了一個家政的阿姨,說是駱總請來的。
朱媚心情不太好,自己鑽到臥室裏麵去了。
其實,她還是很混亂,之前隻是想要參考一下駱昊然的意見,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被蒙在鼓裏的隻有她和母親,心中有那麽一絲絲的鈍痛。
剛剛駱昊然的眼神告訴她,這是她的父親要求的,可是有些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刺傷人的一把利刃,因為說到底它還是一個謊言。
本來就不怎麽清晰的思緒更加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