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想一輩子
奕蕭一下被張媽的可愛震住了，回頭看卓少風，他臉上已經腫了起來，眼眶青紫，唇角腫著，下巴也是青紫的！臉這一腫起來，還真的有點像豬頭。
奕蕭不由得在心裏低歎，再好的皮相，被打腫了也是豬頭！
這麽想的時候，不由得笑了起來。
頓時，卓少風那目光如刀一般射過來。
他上前一步，扯過她，抱住，收緊了胳膊，勒得奕蕭胸悶，他惡狠狠地問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奕蕭忍住笑。“上藥吧！”
“你給我說清楚！”卓少風脾氣來了，“是不是看我們為了你打架你心裏很爽啊？”
奕蕭無奈地看著他，收起笑容，艱澀地說道，“少風，我不想吵架。我有話說，說幾點，你聽著。第一，我一點不覺得有人為我打架很開心。第二，我從來不覺得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方式。第三，你今天的表現真的有點過頭了，他明明是想激怒你，毀掉你的形象，你還是上當了！第四，卓少臣他的確有點高深莫測，我猜不透他要幹什麽，但他絕不是看上我了，這點你放心。第五，我不是美女，有比我美很多倍的，你若真的擔心，還是擔心別人吧！那個更有可能！”
說完，她去洗手間洗毛巾。
“等等。”卓少風開口阻攔。奕蕭僵著步伐，他沉聲道：“楚嵐和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無力改變什麽。每個人都有過去，過去的無法改變，你不用陰陽怪氣的跟我說這個！蘇奕蕭，現在跟我過日子的人是你，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奕蕭低著頭，抿唇不語。
曾經愛的深刻的情侶都會分道揚鑣，更何況他們不曾相愛的人呢？
她隻是笑了笑，急忙轉身大步朝洗手間走去。卓少風卻在她轉身的刹那，注意到那雙眼睛格外得紅。
而她永遠也不會告訴別人，她愛這個男人，如果不能得到全部，她寧可一絲不要。她就是這樣潔癖，要求自己的精神世界隻屬於自己。
洗著毛巾，她走了出來，卓少風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上藥吧！”奕蕭再度說道。
“他親你時，為什麽不拒絕？”他又揪住了一個問題，惡聲問著奕蕭。“被別的男人親了你就這麽表現自然嗎？”
奕蕭一下怔住，看著卓少風，這個人滿口的酸味。在國外讀書幾年，沒想到他骨子裏是如此傳統的中國男人。
她涼涼地看著他，反問：“難道我現在要被浸豬籠嗎？”
“蘇奕蕭！”卓少風又是怒吼一聲。
“我說了，不想吵架！你都解決不了你的堂哥，我有什麽辦法？我不是武林高手，遇到這樣的人，我有理說不清！”況且她也反抗了，咬破了卓少臣的唇。
“你不知羞恥！”卓少風低聲吼道。
“對！我是不知道羞恥！請問卓少你知道嗎？大庭廣眾之下打架鬥毆，這是成熟人文明人做的事情嗎？”奕蕭看著他，有點冷然。“更何況他是你的堂哥。而且我想問你，你就真的那麽忠於我們的婚姻嗎？”
如果他介意她今日被卓少臣這樣輕薄了，那麽她也真的無話可說。那是他的堂哥，不是她招惹來的！而且卓少臣明明是針對卓家，她想今日坐在卓少風太太這個位置的人自己，若是她人，卓少臣也一樣會騷擾！
她今日隻是被吻了，她自己也很厭惡，但是內心也隻是把這當成一個禮儀，絲毫不想在意，她不是為了被人吻了就去死的女人，要是那樣的話，一開始他碰她的那個晚上，她就不用活了！
“我怎麽不忠於我們的婚姻了？”卓少風又委屈又鬱悶，“我沒不良嗜好，不出去滾混，不找野花，我哪裏不忠於了？”
奕蕭心一鬆，看著他，幽幽問道：“如果你做不到一心一意，白頭偕老，那就不要一開始就陷進去，不然受苦是咱們彼此！所以你還是想清楚吧！現在來上藥，不要再耽誤了，你想周一的時候腫的跟豬頭一樣去上班嗎？”
說到豬頭，她又忍不住想笑。
“該死，你居然笑我！”卓少風語調很是清冷。
奕蕭完全不在意，伸手用毛巾先幫他擦臉上的傷口。
“奕蕭！”他低呼。
“別說話！”奕蕭說道。
“我想過一輩子，很認真的！”他說道：“結婚的初衷雖然是不單純的，但是婚姻是不容易的。我們既然已經走在了一起，就一起走下去吧！”
奕蕭微微一滯，隻是輕聲問道：“如果你的楚嵐回來了，怎麽辦？”
他一頓，表情有點怔忪。
奕蕭輕輕一笑：“你的心裏對這段婚姻不自信，又何必這麽辛苦的維護這種婚姻呢？還是卓氏要緊，別的都不說了，來上藥！”
卓少風看著她淡然的臉蛋，心裏更是一陣煩躁。
他一頓，十分堅定地開口：“當初是……楚嵐堅持要離開的，是她不願意跟我同甘共苦！見到卓氏危機，她受不了過苦日子，離去的！現在就算她回來也於事無補，我不是個愛吃回頭草的人，你信或者不信我都希望跟你講明白！我承認五年的感情我一時放不下，即使她離我而去，我也有點放不下！我也承認一開始我是在利用你讓卓氏平穩度過危難，但現在我真的想跟你過日子，我想以誠相待！好好過一輩子！”
他的語氣裏有無奈的成分，有對往昔的懷念，五年的感情一時放不下。同時也有楚嵐這樣離他而去的悲涼和無奈，自嘲一笑，他又覺得不值得，為何自己喜歡了五年的女子，會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
他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天接到消息，卓氏馬上麵臨破產的那天，她跟他纏綿在床一天一夜後，突然告訴他：“少風，我們分手吧！我受不了過苦日子了！你們卓家馬上就要破產了！我不想跟著你受苦！你永遠隻是把卓家放在第一位，從來不把我放在首位，我受夠了你，分手吧！”
他當時難以接受，可是第二天，他再起來時，發現她已經不在了！
他跟楚嵐早已結束，此刻，他也真的想要跟奕蕭好好生活！人生短短數十年，折騰不起，而且他發現，奕蕭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她身上沒有那些被嬌慣出來的富家子女的嬌氣，她能隱忍克製，識大體。這樣的女孩子，是可以終生相伴的！
“少風，我們真的不合適！”奕蕭邊幫他用毛巾清晰傷口，邊安靜的說道。她可以理解他被人拋棄的悲涼，卻無法這樣接受一個愛著別人卻要跟自己白頭偕老的人！況且嫁給他才初衷並非如此！
“不合適當初你為什麽同意嫁過來？為什麽？”卓少風低聲吼道。
“我們別談這個可以嗎？就像新婚夜那天說的那樣，我是個酒家女生的女兒，蘇家的私生女，一個永遠上不了台麵的女人！你跟我度過一生，也著實委屈了自己不是？所以我們別在這裏說這些承諾啊什麽的空話，有些事情，總是會變的！好好做好眼前就是了！至於明天走向何處，路在何方，都不是你我現在說說就算了的！還是順其自然吧！”她不要任何的承諾，因為承諾若是做不到，也隻是空話而已，讓自己總是想著空話過日子，如守著海市蜃樓般不真實，倒不如一開始就閉著眼睛什麽都看不到。
又澀又痛的情緒讓奕蕭的語氣很淡然，空氣中流淌著不尋常的氣息。
她安靜地幫他擦拭下巴處幹涸的血跡。
然後拿著毛巾去洗手間清洗。
他看著她的背影，她的麵容，都是那樣的淡然。
明明她站在自己的麵前，卻又好像站的很遠，看得見，卻莫不著的感覺讓他很是煩躁。
奕蕭擰開水管，看著水管裏的水將毛巾上的血漬一點點暈散，深呼吸，心裏隱隱悸痛，她以為強迫自己冷漠就可以將感情掩飾的不著痕跡，可是一切也不過是自我催眠而已，她騙不了自己的心。
卓少風立在臥室裏，他的下巴緊繃，看著她又拿著毛巾出來，幫他擦臉。擦幹淨後，她幫他抹藥，酒精消毒，然後一切做好，她又要去洗毛巾。
卓少風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離開。
“少風，請放手。”奕蕭吃力地喊，他手真有勁兒，抓得她手腕很痛。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卓少風低聲吼道。“跟了我，又不想跟我白頭到老，你耍我玩是不是？”
奕蕭見他這樣糾結的麵容，眉宇緊皺，臉上更是因為打架破相而扭曲，眼圈青紫，眼底卻深邃，裏麵有困惑。奕蕭看的有些恍惚，如今被他這樣的形象怔住，不禁笑了出來。
“我真的沒想什麽，我隻想快點讓危機過去，如此而已！”她笑著解釋。“你就當我嫁給你是一時閑的難受，逗自己玩好了！”
可是他卻不信，他看著她。“奕蕭，我真的看不懂你！”
不用心，又怎麽看的懂呢？
奕蕭在心底低歎，卻麵帶著笑容。“你不需要懂我，懂經商之道就可以了。呃！還有忍耐，輕易被別人激怒，可不是你的作風！你最近真的越來越容易情緒化了！”
卓少風看著她，久久未動。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他的確越來越情緒化了！
奕蕭被他看得一陣心虛，忙低下頭去。她看到他的黑色皮鞋上被沙土弄髒，然後，她從自己兜裏拿了一張麵紙，蹲下去，幫他擦鞋。
卓少風錯愕著，看著她的小手一點點抹去他鞋子上的灰塵，他突然煩悶。
“蘇奕蕭，你完全可以高高在上，你為什麽要弄得自己這樣卑微？”他幾乎是低吼著，吼出自己的鬱悶。
奕蕭徐徐抬頭，隻見卓少風滿臉怒火地俯視著自己，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態。
“起來！”他喝道。手一個用力猛地拉她起來。
奕蕭被拉得一個踉蹌，起的太猛，頭撞到了他的腿，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卓少風眼眸凝然，聽到她輕聲說道，“鞋子髒了。”
他啞聲道：“我自己會擦！”
“嗯！已經幹淨了！”她輕輕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