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淚水
趙萌忍不住就對著楚陽問道：“老師，我們不管陳靜的事情了嗎？她……她很可憐啊，我們不幫助她就沒人能夠幫助她了……”
楚陽將頭點了下去，然後看著趙萌說道：“趙萌，你相信我嗎？”
老實說，就在剛剛趙萌還在心中生出了對楚陽的失望之情，但此時看著楚陽的眼睛，趙萌又情不自禁地將頭點了下去，說道：“相信。”
楚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趙萌的腦袋，隻覺得趙萌實在是一個很乖的孩子，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隻要跟在我身後就行了，一切都有我在。”
被楚陽摸著腦袋，趙萌突然就感覺整個腦袋都變得空空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升騰了起來，特別是當聽到楚陽說的那句“一切都有我在”，趙萌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楚陽和趙萌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等在了飯店外麵。
很快，過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靜從飯店裏麵走了出來。在看到楚陽和趙萌竟然還沒有離開時，不由愣了愣，但也隻是愣了愣，然後又向前走了起來。
楚陽帶著趙萌跟在了陳靜身後，走過了兩條小巷子，然後在一條很是狹隘更是暗無天日臭氣熏天的小巷子前停了下來。
也在這時，前麵有一個男子向著陳靜走了過來。這是一個實際年齡可能隻有五十不到，但卻已經一頭白發，臉色蒼白，衣服破爛，頭發淩亂的中年男人。
本來蹲在某處房間麵前的中年男人，正在抽著煙，臉色很是惆悵，眉頭緊鎖著。但一見到陳靜，中年男人的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竟然像是一陣風一樣向著陳靜這邊跑了過來。
“靜兒，今天你是不是發工資了？快，拿點錢出來給你父親我去周轉一下，這一次我一定能夠翻本的。我有預感，我可以連續贏下十把，到時候幾百塊就能不斷翻倍，最終成為幾百萬的。到時候，我們全家都會過上好生活的。”
中年男人來到陳靜麵前，一下子就抓住了陳靜的雙肩，臉上滿是病態的瘋狂。
楚陽不由微微搖了搖頭，這男人是陳靜的父親，看這樣子當真是賭癮不輕，可能已經是晚期，沒救了。
陳靜一把甩開了父親陳豪的雙手，然後滿臉厭惡地說道：“你要賭就去賭你的。不要來煩我。我沒有錢給你！”
“你……”陳豪眼睛猛然瞪了起來，叫道：“陳靜你這個不孝女！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嗎？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你就是對待養育了你十幾二十年的父親？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沒有我含辛茹苦地將你拉扯大，你現在能夠這樣好好地活著？”
陳靜不由冷笑了起來，說道：“是啊，父愛多麽的偉大啊，我簡直就是一個冷血動物。該死一萬次。”
“哼！你也知道！現在馬上將你的錢都交給我。”陳豪很是神氣地向著陳靜伸出了手。
“隻是如果要給你錢才不算是冷血動物，才算是一個人。那麽，我寧願自己不是人！”
陳靜冷冷地看著陳豪，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眼睛裏麵沒有一點作為人的生氣了。
“你……”陳豪氣得一雙眼都要反白了，“你這個不孝女，今天看老子不打死你！”
大叫著的陳豪已然揮起了巴掌，狠狠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將瘦弱的陳靜給抽到在了地上。
這一巴掌實在不輕，陳靜一張臉完全通紅，甚至腫脹了起來，嘴角都有鮮血溢出來了，甚至乎眼淚都流了下來。
陳豪似是根本看不見自己女兒的悲慘狀態，一下子撲向了陳靜，然後很是粗暴地掏起了陳靜的口袋。
在找到幾張紅色的鈔票之後，陳豪竟然又是一巴掌抽向了陳靜，大罵道：“你這個賤貨，竟然騙我說沒有錢？呸！”
抽了一巴掌陳靜的陳豪，竟然還往陳靜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然後，陳豪就這樣拿著錢，頭也不回地大步向著巷子外走了起來。
陳靜在地上坐了好一會之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哭不鬧，繼續微微彎著腰向前走了起來。
趙萌一雙眼睛都濕潤了，滿眼都是不解地看向了楚陽。剛剛趙萌就忍不住要上前了，卻給楚陽阻止了。
“為什麽？”趙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楚陽搖了搖頭，說道：“相信老師，事情一定會被解決的。”
然後，楚陽和趙萌又跟著陳靜繼續向前。陳靜當真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家休息了一下吃了點昨天晚上留下的剩飯剩菜，繼續回到威叔的飯館，繼續很用心地做起了工作來。
很快，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當傍晚到來之時，陳靜也算是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然後又像是今天上午一樣，向著前麵的巷子走了起來。
當然，楚陽和趙萌也繼續跟在了陳靜的身後。
然後到來到某條巷子的時候，前麵有三個青年模樣的混混向著陳靜這邊走了過來。
“給錢，陳靜！今天你爸又輸錢了。連帶上幾次的錢，你今天一並付了吧。”青年直接向著陳靜伸出了手。
“沒錢！那個家夥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顯然，陳靜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司空見慣了，直接冷冷說道，然後就想要向前走去。
混混青年這次卻不同以往那樣讓開路來，而是攔住了陳靜，說道：“這次不行了。你爸欠得債實在太多了。你們房子都已經給他壓了進去。還有……你父親將你也給賣了。要不你現在就給錢，要不你就跟我們走，我們會為你安排工作的。這是我們作為同村人，我能夠給你的尊重了。”
混混青年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正是今天陳豪欠下的陳靜的賣身契！
陳靜看著那張賣身契，一直在心裏積累的委屈終於還是爆發了出來，淚水一下子就沾滿了她的臉頰，整個人更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接坐在了地上。
怎麽能！陳豪那個家夥怎麽能將自己給賣了！
誰，誰來救救我這悲慘的人生？誰，誰來將我給殺了。再也不要忍受這種人生了！
“走吧，陳靜現在就跟著我走吧。”說著話，混混青年腰彎了下去，伸手拉起了陳靜。
這些混混青年介紹的工作是什麽，隻是用腳趾頭去想一想都知道了。有高價錢又沒有什麽技術含量，還要輕鬆……
“不要！放開我！我哪裏都不去，我要回家！”陳靜甩開了青年的手，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沒有了任何生氣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青年。
青年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陣大怒，一隻手狠狠將陳靜拉了回來，抬手就是一巴掌，說道：“臭娘們，以為自己是誰了？好好和你說話，你就以為能上天了？現在馬上跟我走，你是願意也得走，不願意也地走！誰叫你攤上了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老爸，要怨你也隻能怨自己！”
說著話，青年拖著陳靜的手，就要往前走起來。
趙萌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叫了起來，“喂！你們幹什麽！趕緊給我放開手！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原來一雙眼睛已經全無神色的陳靜，不由看向了趙萌，眼睛裏出現了一道光，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甚至乎連頭都垂了下去，也沒有了要甩開青年的手的意思，大概是認命了。
“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嘿嘿……”說這話，青年的一張臉都變得陰沉了起來，帶有一種躲在黑暗角落的毒蛇身上獨有的歹毒氣息。
“老師！”趙萌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話語沒有多少力量了，隻能求助一般看向了楚陽。
楚陽沒有看向張萌，而是看向了陳靜，說道：“現在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張靜看向了楚陽，眼睛張開了一下，然後又垂了下去。沒有希望的了，誰來都沒有希望的了。
楚陽也沒有再說話。
混混青年看見楚陽這邊並沒有多少動作，也就瞪了一眼楚陽和張萌，然後用力地拖著陳靜向前走起。
陳靜猝不及防被這樣用力一拉，腳下不穩，整個身子就向著地麵摔了下去。混混青年見狀，竟然直接就鬆開了手，任由陳靜摔在了地上。
然後，青年也不管陳靜已經碰破了嘴唇，額頭上甚至都有鮮血流出來了，而是直接上手，又要拉起陳靜。
隻不過，這一次陳靜卻不再配合，隻是像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青年很難拉動陳靜，不由大怒道：“你在幹什麽！趕緊給我起來。”
說著話，青年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陳靜的腦袋上。
“打吧，你打死我吧，我不要活了！”陳靜眼睛狠狠地瞪向了青年。
青年簡直都要怒發衝冠了，眼睛死死瞪著陳靜，手掌高高抬了起來，就要衝著陳靜的臉抽去。
“你是在找死！臭娘們，你死定了，今天晚上就讓接二十個客人！直到天亮為止！”
然後……陳靜將眼睛緊緊閉了起來，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向著地上一滴又一滴地滴落著。
“你為什麽要閉著眼睛？閉著眼睛的人能夠看到光明和希望嗎？”卻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