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調查（五）

  伊麗莎白突然有些傷感：“不過是聽到了蕭瑟的琴音，有感而發，聞之傷情罷了。閻光海也有一些體會，我們進行交流而已。。”


  閻光海沒有否認，蕭瑟彈奏樂章間隙，他的確和伊麗莎白在小聲探討。能找到古典音樂的同好，著實不易。


  崔越之說：“我也不是吹毛求疵捕風捉影的人，我不會懷疑別人，像許嶽人一樣隻說事實就好了。”


  “14點20分，我離開了，之後就再沒有返回過這裏，我可以保證蕭瑟他那個時候是活著的，但是隻有我一個人保證，沒有別人。”


  方瑤感同身受：崔越之，你也是個悲催的人，和我一樣。


  我們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了，都沒有讓別人信服的證據


  許嶽人眉頭緊鎖：“如果隻是這樣，你的嫌疑遠比方瑤來得大。”


  伊麗莎白也有些動搖：“這麽說，崔越之是你殺人麽？”


  閻光海像眼鏡蛇一般捕捉著崔越之的微表情，隨時“致命一擊”，然而崔越之依舊保持著笑臉，比“古井無波”還難的微笑。


  “我確實是一麵之詞，因為那就是我見到的，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蕭瑟他還活著。我不太懂古典音樂，隻覺得每一首都宛如天籟，內心得到了久違的平靜。”


  崔越之很坦然，並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方瑤。


  方瑤表情也很凝重：“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兩個可能都被冤枉了，凶手用了很高明的方法殺人。崔越之你的表情，實在不像是一個凶手所能呈現的。”


  閻光海喃喃自語：“凶手到底如何做到這一些的呢？”


  然而，其他人對方瑤和崔越之二人的懷疑愈演愈烈。


  此時，趙婷說：“嗯，很不利的局麵呢，越之小哥哥，要是百口莫辯，保持沉默是很酷，可你要是被處刑，真凶方瑤就逍遙法外了。”


  “大家都不尊重事實了麽？血手印，平板電腦？”


  許嶽人知道趙婷又想將嫌疑人的風向往方瑤身上鼓動，於是正聲正色：“現在繼續進行搜查吧，我最後確定一下，是否還有人進入音樂廳或者有人目睹到旁人進入音樂廳？”


  過了十秒鍾，就在許嶽人要確定的情況下，牛西走到了鋼琴旁，胡亂摁了幾下琴鍵。


  雜亂無章的噪音讓眾人都皺起了眉頭，此時，他辯解道：“我這麽做不是想讓大家生氣，隻是確認一下這琴是不是能用。”


  方瑤立刻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許嶽人一雙眉頭擠出了最彎曲的對勾：“你到底想說什麽？”


  牛西說：“實際上歐陽青山的事情對我產生陰影後，我就不敢使用圖書館的廁所了。我從那裏出來，打算借用別處的廁所，就來到了音樂廳。我附耳過去，隔著門聽到些微琴聲，一想到有可能是蕭瑟先生自娛自樂，不敢打擾”


  一個爆炸性的事實匪夷所思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方瑤不可思議地驚問：“幾點鍾，你找廁所的時候？快說！”


  一切懷疑的目光都向牛西聚攏，牛西則強行咽了口吐沫，深吸一口氣：“呼~我說的是真的，我之前壓根沒來過音樂廳這裏，15點一刻左右！聽到了琴聲，我就不敢打擾蕭瑟先生了！我掉頭回診所解決了問題！”


  崔越之也仿佛是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嫌疑洗脫了。”


  閻光海冷冰冰地說：“現在，如果還要把小瑤說成是凶手，那麽牛西就同樣有嫌疑了。”


  牛西聽到這句話，簡直如同乍刺的刺蝟，驚懼萬分，恨不得趕緊把自己武裝起來，抵禦一切懷疑！

  但他畢竟不是刺蝟，這句話一出，他自己可能還稀裏糊塗，旁人聽著就很刺耳了。


  就在這時，趙婷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食指點唇，像是一幅思考中的樣子，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也許還不止於此呢？”


  啊？竟然還有反轉？


  方瑤萬萬沒有想到，蕭瑟之死，可以說就像是“薛定諤”的密室殺人，錯綜複雜。


  其實作案手法本身並不算複雜，甚至不如圖書館殺人。


  但詭異就詭異在時間線，恰好證明了誰都沒有方瑤“嫌疑”大！


  趙婷說：“我下午4點鍾一過，從生物室出來，本來是想把東西給秦蘭芷姐姐，然後回屋休息一會兒的。你們知道的，從生物室回我本人的房間，需要經過音樂廳，診所以及中央大廳呢。”


  “然後，奇怪不奇怪？我竟然路過音樂廳門口的時候，也聽到了琴聲呢。”


  說罷，她惡意滿滿地看著方瑤。


  “可惡，妳就還想說是我殺的人，不惜作偽證！”方瑤憤憤地回瞪趙婷。


  她已經有些絕望了，其他人都有各種各樣“巧妙”的旁證或者人證，唯獨自己沒有！


  許嶽人護在方瑤身前：“趙婷！沒蓋棺定論的事情，不要汙蔑！”


  閻光海也抓緊一切時間，腦海中急速分析著案情。


  趙婷肩膀一聳：“我隻是把蛇毒送給秦蘭芷而已嘛~我對‘方瑤’隻字未提呢。”


  秦蘭芷解釋道：“確實如此，是我拜托趙小姐的事情。那是一個試管的莽山烙鐵頭蛇毒，我國最毒蛇的毒液。當然隻有1毫升，我防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