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絕望

  冷溢城抬腳就走。


  淩麗琴怎肯讓他就這麽走了,往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溢城,你別走!”


  冷溢城心煩意亂,怕宮夏被人占了便宜,怕這許戚獅子大開口再提出其他要求。


  那塊地對他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麽,可有可無的東西,可這宮夏……冷溢城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個女人可能跟白牧唐也睡過了,那是之前他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她可能會被人睡,心裏就各種揪心。


  這個女人……


  冷溢城甩開了淩麗琴的手,就像在咖啡廳外麵甩開宮夏的手的時候一樣。


  隻不過這次,淩麗琴一個趔趄,真的摔倒在地上。“冷溢城!”


  這次冷溢城雖然聽到了,但是頭也不回地開門下樓。


  淩麗琴看著自己這身誘惑的裝扮,狠狠地揚了揚嘴角。大概又是那個宮夏吧。什麽時候,她能夠徹底消失,不要再橫亙在她跟冷溢城之間呢?


  ——宮夏,你要是再不消失,那我就來,幫你一把!

  嫉妒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情緒,它能夠把女人變得無比醜陋:淩麗琴原本漂亮的臉蛋,現在變得扭曲,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女鬼一般。


  許戚從來不知道這冷溢城到底住在哪裏,剛在車庫裏提了車,就不知道往哪裏開。隻能再次打電話過去,詢問冷溢城的地址。


  “怎麽了?”冷溢城的聲音平靜無波。此時,他坐在司機的車裏,往自己的別墅開去。之前為了早點回來見那個溫順的她,他恨不得把所有工作在三天內全部完成,有些事情實在提前不了,他就隻能拖到那個點。提前回來到達飛機場,知曉她跟淩麗琴出去喝咖啡。他怕她受委屈,第一時間趕到了咖啡廳,卻聽到淩麗琴誘惑著她離開他。


  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害怕!他怕她親口說出“好”,他害怕她現在不答應,然後在某天來一個不辭而別。這淩麗琴也真的是欠教訓,不知道宮夏是個有前科的人嗎?

  他拉著宮夏除了咖啡廳之後,怒氣再也無法遏製,甩開了她的手。她倒是先發製人,問自己想做什麽,他還想問她想幹嘛呢!

  “我把人送到哪裏去啊?你什麽都不說,我又不認識你家……”


  冷溢城皺了皺眉頭:“你們在哪裏?”


  許戚歎了口氣:“夜色酒吧的地下車庫,你過來吧。”


  冷溢城什麽都沒說就掛了電話,對著前麵的司機說道:“夜色酒吧。”說著,繼續閉目養神。


  最近真的是太辛苦了。


  許戚終於跟冷溢城麵對麵了,他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突然有種腿軟的感覺。“我……”像他這樣的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冷溢城同時出現在同一張談判桌上,可是沒想到,剛才他們竟然在電話裏達成了一次談判,而且自己還贏了。


  冷溢城彎腰,從他的車子裏把宮夏抱了出來,臉色也沒有作過多緩和。


  “冷先生,容我多一句嘴:您與淩麗琴淩小姐已經有了婚約,為什麽還要將這位小姐卷入其中呢?這位小姐顯然也很是苦惱啊……”


  冷溢城回頭,看向這個如同蒼蠅般吵鬧的男人:“許先生,我以為您開口這句‘多嘴’,讓您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呢。”


  許戚突然被噎了下,他並沒有看出這冷溢城眼裏有多少柔情,那塊地他會不會後悔了?“冷總裁,那城南的那塊地……”


  冷溢城腳步不停,把宮夏放進了後車座:“我冷溢城說到做到,說給你,便會真的給你。”


  許戚這才放下心來。“我不會把你跟這位小姐的事情說出去的。”


  冷溢城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般:“我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麽流言蜚語,想說什麽就說吧。”


  車子啟動,慢慢駛離停車場。


  許戚站在原地,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簡直是屌爆了!同時也很遺憾,大概自己這輩子都不能成為這樣的人了吧!


  宮夏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隻記得她最後看到的,是一個男人請她喝酒,然後,然後就斷片兒了!


  她立即清醒過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還好,一件都沒少。她慢慢坐起身來,揉著腦袋,看著周圍的環境,是自己的房間。


  嗬嗬,她就說肯定有保鏢跟著嘛!說什麽絕對自由!她冷笑一聲,借著外麵幽暗的燈光走向浴室,打算洗個澡,繼續睡。


  “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有個交代嗎?”


  “啊——”宮夏尖叫一聲,坐倒在地上。等她看清了牆邊的椅子上坐著的人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你神經病啊!大半夜坐我房裏是要做什麽!”


  冷溢城站起身來,黑暗之中,他依然帶著一股壓迫感。“今天的事情,解釋!”


  宮夏揉著頭發,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你要我說什麽?解釋什麽?有什麽好解釋的?”她昂起頭,毫不畏懼地瞪視回去,“我出去喝了酒,你讓你的保鏢帶我回來,中間我喝醉了,你有什麽想問的問你的保鏢去啊,我喝斷片兒了,什麽都不知道!”


  冷溢城看著她挺起的胸脯:真的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明明都還沒有胸,還一個勁兒地往自己身前挺。“保鏢?你以為是保鏢帶你回來的?”


  宮夏冷哼了一聲:“難道不是嘛?怎麽,你不是跟淩麗琴淩大小姐走了嗎?今兒時間短了?”


  冷溢城聽著她張口就來的帶色的調戲皺了皺眉頭,她是不是對著別人都是這麽不檢點?“是我帶你回來的。”


  宮夏愣了半晌,隨即笑道:“你帶我回來的?你不是應該在溫柔鄉嘛?”她靠在牆上,“你要撒謊麻煩你找個可信度高一點的。”說著,她去打開牆壁上的燈,慢慢走向浴室。“要是你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就先出去吧,我打算洗完澡就睡了。”


  “你今天在酒吧裏,遇上了許戚。”冷溢城在強光中眯了眯眼睛,“這許戚,覬覦我手中的一塊土地。”


  宮夏想了想,什麽許戚,應該是他編出來唬人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在騙你。”冷溢城看著宮夏的背影,“你上衣的口袋裏有一張許戚的名片。”


  宮夏聽了,慢慢伸手去摸,果然摸出了一張卡片,拿出來一看:許戚!“我……”


  “他用你,換了我手上的那塊地,價值十個億。”


  宮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生怕他下一句就是:這十個億,也要算在你頭上。


  “這十個億,也算在你的債務裏麵。”


  宮夏這次是真的怒了:“冷溢城,你他媽到底想怎麽樣!這十個億,是你自己想跟他換的,我求你了嗎?我求你來救我了嗎?”她狠狠地回頭,手掌已經高高揚起,卻在冷溢城冰冷的目光中放了下來,“我到底有沒有被人上,你還在乎嗎?那次白牧唐就告訴過你,那天晚上的血,處女膜可能都是補的,這白牧唐睡了也是睡了,這許戚睡了也是睡了,你還在乎那麽多做什麽?”宮夏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我特麽自己都不在乎了,你還在乎做什麽?”


  冷溢城對她這樣自暴自棄很是不滿,走上前去。宮夏低下的頭慢慢揚起來,嘴角的那抹諷刺的笑容很是刺眼:“怎麽,你想——”


  “啪——”


  房間裏麵安靜了數十秒。


  宮夏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原本就是細皮嫩肉的她,臉上浮起了一個紅色巴掌印。她咬了咬唇,慢慢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皺著眉頭,緊繃著下顎的男人:“打過了,你可以走了嗎?我想洗個澡,睡覺了。”


  冷溢城看著她被打破的嘴角,瞬間後悔自己剛剛太過用力,想要上前一步,抹掉她嘴角的血,卻被宮夏躲開,往後了一步。


  她後退了一步之後又退了一步,退到門邊之後,打開了身後的門。“你走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冷溢城原本是想留在她的房裏,跟她談一談今天的事情,可是現在,明顯環境和氣氛都不是很合適——其實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環境和氣氛,隻能慢慢走出了這間屋子。


  “嘭”的一聲,房間的門被重重合上。


  冷溢城一抬頭,卻發現不遠處站著的劉媽,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你在這裏幹什麽?”


  劉媽顯然是聽出了冷溢城語氣中的怒意,下垂的手搓了搓衣角:“我,我聽到宮小姐尖叫一聲,就跑來看看……”


  冷溢城聽聞,仔細推算了一下,大概是顧忌著自己在裏麵,所以才沒敢推門進去吧。“嗯。”他什麽也不想說,抬腿就走。


  劉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往前兩步,想要推開宮夏的房門。


  冷溢城卻又宰他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準得好像背後也長了眼睛一樣。“她累了,你別去打擾她了。”


  劉媽聽得心裏一驚,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縮了縮,最終還是收了回來。“是。”


  聽到身後人的保證,冷溢城這才放心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扇門後麵的宮夏,慢慢靠著門滑坐下去。她抱膝坐著,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臂間,像是這樣就會有安全感一樣。


  白牧唐,你帶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在這裏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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