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十瓶紅酒
冷溢城並不阻止宮夏交朋友,所以,在宮夏提出要跟一起出門的時候,冷溢城並沒有阻止。
月侑冥端著一杯紅酒,向冷溢城舉了舉。
冷溢城並不在意,又轉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文件。
“誒,你當真讓她們出門了啊?外麵還下著雨呢!”月侑冥晃了晃杯子裏的葡萄酒,“誒,這酒不錯誒,叫什麽名字啊?”
冷溢城連頭都沒抬:“你自己倒的,你不認字嗎?”
月侑冥撇了撇嘴:“開了那麽多瓶,我忘了倒的哪瓶了。”
冷溢城聽著有些不對勁,眼珠轉了轉,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嗯?”尾音上揚,卻讓月侑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月侑冥放下杯子,準備跑路,卻被冷溢城一把按在牆上,“你喝了多少瓶?”
月侑冥自知理虧,也沒有想真正跟他動手,當即被按在牆上不去反抗:“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就開了七八瓶!”
冷溢城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七瓶八瓶?”他些微頓了頓,想聽月侑冥的解釋,可是後者什麽都沒說,隻剩粗重的喘息,“你知道那些酒是哪裏來的嗎?”
月侑冥側臉被按壓在牆上,說話都不是很利索:“我買了給你嘛!”
冷溢城怒不可遏:“那是你買得到的嘛!”說著,手上更是用力。
月侑冥也不甘被壓,隨即反抗。兩人毫無招式,如同兩個孩子似的,在地毯上打架,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那幾瓶酒,是宮夏離開的時候,留給他的。他也不懂她為什麽要留給他這麽多酒。
宮夏跟安琪琪半路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抱著翻滾在一起。宮夏的腦子down機了,這是咋了?打野戰了?
她下意識去捂安琪琪的眼睛,這種事情少兒不宜啊!“誒誒誒,你們要醬醬釀釀上床去成不成!”
安琪琪不滿於宮夏捂住自己的眼睛,她拉開宮夏的手指,從她的手指縫裏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兩個人,嘴角抽抽。
月侑冥顯然已經聽到了聲音,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冷溢城死活不肯讓他起身,繼續纏鬥著。
在看到冷溢城一拳又砸在月侑冥的腰上,後者悶哼一聲之後,宮夏立即上前,拉開壓著月侑冥的冷溢城。“誒誒誒,你作為一個攻,能不能照顧受點兒——別打了別打了!”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兩人真的是在打架,才不是在調情。
安琪琪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她的侑冥哥哥,昨天還威風凜凜,今天竟然被人壓在地上了?她抬頭看著被宮夏拽起來的冷溢城,這到底是什麽人,月侑冥哥哥竟然一點都不反抗!
月侑冥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不就幾瓶酒嘛,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冷溢城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隻豹子在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一句話都不肯說,但是周身的溫度,降低了很多。但是僅僅一會兒,看了一眼回來的人,進了書房。
“嘭”的一聲,書房被大力關上,要不是這邊的建築不是豆腐渣,估計都會看到門上渣滓往下掉。
其餘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人又發什麽神經病了。
宮夏聳了聳肩,還沒來得及來關心月侑冥,那邊的安琪琪立馬跑上前來:“侑冥哥哥,你有沒有受傷啊?”
月侑冥看著眼前這個關心著他的女孩子,幹淨之中不含一絲雜質——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慮了,這個女孩子,其實特別清白?“沒事。”
因了這句話,安琪琪的臉,突然綻開一個笑容,像是外麵沾了雨水的玫瑰,含羞帶怯。
宮夏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怎麽回來了?”月侑冥皺著眉頭,眼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著。
安琪琪這時候特別活潑:“唉,可別提了,還沒走出門口呢,又開始下雨了,隻能跑回來了唄!”
月侑冥點了點頭,又笑著問道:“你們現在準備怎麽辦啊?”
安琪琪有跟自己喜歡的男人講話的機會,當然不肯放棄,立即黏了上去:“還不知道呢,侑冥哥哥有什麽計劃嗎?”
妹子,矜持呢!
宮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現在的妹子都是這樣的嗎?都這麽……直接嗎?
她抬頭看了看書房,不知道冷溢城現在怎麽樣了。
冷溢城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周圍的低氣壓,似乎能把周邊的蒼蠅都壓死。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電話。
“雷子,去幫我查一個人,好像,叫安琪琪……”
雷子一聽,他的主子從來沒有什麽“好像”、“大概”這種詞,這是怎麽了?但依然不敢反抗:“是。”
盡管宮夏離開了八九年,但是,他依然沒有想清楚,她送自己酒是什麽意思。每當工作遇到瓶頸的時候,他都會去看那些碼得整整齊齊的酒瓶,努力猜測著宮夏想要給他傳達的信息。想著想著,便會激發他的怒意,就會有更大的勁頭,去解決下一個困難……
——難道,她這是想要鼓勵自己?
宮夏慢慢推開門,伸進一個腦袋,偷偷打量著背對著自己,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
“做什麽。”冷溢城連頭都沒回,就已經知曉有人推門進來了,宮夏已經開始懷疑,他後腦勺也有雙眼睛。
宮夏尷尬地笑著,走進來關上了門。“嗬嗬嗬嗬,冷溢城,你怎麽啦?”她走到他麵前,背靠著辦公桌。
冷溢城抬眼看了看她:“沒什麽。”
雖然調子冷冰冰的,總比什麽都不說好。
“那你們為什麽打架?”宮夏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還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管家他們怎麽沒有拉住你們?”
冷溢城回頭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宮夏起了逗弄之心,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來,跟姐姐說說。”
冷溢城看著她熟悉的動作,抬頭,看進她如同黑曜石的眼裏,一個愣神,似乎回到了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伸手,拉人。
宮夏還沒想到這樣的結果,一個趔趄,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急忙想逃離,卻被腰間像鐵鉗一樣的手,禁錮得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麽!”這個動作很危險好不好!宮夏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卻被湊得越來越近的人逼得連連後仰。“你,你別過來!”
嘴上說著不要,臉卻很誠實,紅成了一片。
冷溢城才不會讓人跑掉,臉埋在她的胸口,深吸一口氣:“你好好想一想,當年你為什麽要給我留十瓶紅酒?”
他溫熱的氣息透過春衫,灑在她的胸口,她忍不住動了動。
“別亂動。”
宮夏立即停住,不再動彈,開始仔細思考他的問題。為什麽要送酒?她之前喝酒還是不喝酒啊?
據說宮夏走了之後就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麵,那應該是拉著自己的行李跑路了,跑路的話,肯定不能帶上那麽多東西——“誒,你說,是不是因為帶不走,才留給你的?”
冷溢城從她的胸口前抬起臉,看著她認真思索的臉。
“對了對了,是不是要過期了!你快點看看!”
冷溢城恨不得把她掀下去:你見過過期的紅酒嗎!“胸太小。”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句並且是實情,卻被宮夏聽出點色情的感覺,臉上又被火燒雲占滿。“流氓!你想幹嘛!”
“下來。”冷溢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宮夏一把推開他,站起身,從他身上跨下來,卻又被他拉著手,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嗯!”冷溢城悶哼一聲,抬眼瞪著她。
宮夏看到他陰沉著的臉色,連忙解釋道:“誒誒誒,是你拉我的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她連連擺手。
冷溢城拉著她受傷的手:“還疼嗎?”他眼裏不知名的情緒流轉著。
宮夏感受著他摸索著自己露在紗布外的手心,突然覺得有些窩心。她低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突然有種幻想:要是以後,他的眼裏就她一個人該有多好?這麽好看的人,她一定好好待他!
可惜……
“唉……”
冷溢城聽到她歎息一聲,以為她還在疼痛,摩挲著她手心的手更加輕:“怎麽,很痛?”
宮夏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並沒有。”
冷溢城皺著眉頭:“待會兒讓家庭醫生給你重新換了紗布。”
宮夏看著已經有些泛黃的紗布,點了點頭。
冷溢城看著宮夏帶笑的眼睛,慢慢湊過去,在她嘴唇邊淺吻,見宮夏沒有反對,繼續加深了這個吻……
“唔——”宮夏的手慢慢環上他的脖頸,應和著他的吻,跟隨著他的節奏,接受著他舌頭的邀請。
良久,宮夏喘著氣推開了冷溢城,而後者明顯帶著欲求不滿的眼神看著她。宮夏瞟了瞟不太聽話的小冷溢城,又紅透了臉頰,想要從他的腿上逃開。
冷溢城哪裏肯放過她,拽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喘出的粗氣噴在宮夏的臉上,惹得宮夏都有些心猿意馬。
“你……”冷溢城剛想開口,卻被宮夏打斷。
“我來例假了禽獸!”說著,趁著冷溢城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即跑了出去,書房門“嘭”的一聲,被從外麵關上。
冷溢城的臉簡直黑得可怕,這麽大反應,他隻能等自己平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