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翻醋壇
等他們回過神追上去的時候,宮夏他們已經坐上了冷溢城的車,以每小時220公裏的速度,絕塵而去。
“誒誒誒,超速了超速了!頭兒,要不要追!”年輕的交警似乎有些糾結。一方麵是家國大義,一方麵是英雄女神,這要他如何取舍?
年老的交警嗬嗬一笑,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他的“喝茶看報一個夜班”的信條。“年輕人啊,不能死腦筋,有時候要學會變通——要是你今天放過了他們,說不定下次,你女神就記住你的好了呢?”
年輕交警琢磨了兩分鍾,最終才開了竅:“師父說的有道理!”
老交警表麵笑得胸有成竹,一切成竹在胸的樣子,其實虛得不得了。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他特別怕追到一半,宮夏不小心說一句“這些人怎麽一直追我們?煩死了”那他們不全軍覆沒了?
“理由?”冷溢城看著臉色發紅的宮夏,陰晴不定。
“什麽理由?”宮夏再一次回到密閉的車廂,似乎腦子有些繞。
“為什麽會進去?”冷溢城挑眉,“難道你們約了小姐,聚眾淫亂?”
“嘁——”宮夏冷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前麵開車的司機汗涔涔——真沒想到還有人敢反抗冷少!
“你們家交警管警察的事情啊?你們家交警管聚眾淫亂啊!”商務車的後座很是寬敞,宮夏跟冷莫炫並排坐在後座,麵對著對麵的冷溢城。她翹起二郎腿,似乎已經做好了跟對麵的人鬥智鬥勇的準備。
“我家沒有警察,也不會笨到被交警逮住,還扣留車輛。”冷溢城雙手環胸,看著眼前這個幫著冷莫炫說話的女人。
“誒呦喂,我們有錢不行啊!誒,那輛車我們還就真不要了,愛咋咋地!”說完,宮夏“哼”地一聲,把頭扭過去,不再看冷溢城的醜惡嘴臉。
冷溢城卻在聽到她說“我們”的時候,沉了臉色。“停車!”
司機聽著後麵的動靜,真的是為宮夏捏了把冷汗——吾之舊友屌似汝,而今墳頭草丈五——他腦子裏驀地出現這句話。
“吱——”性能良好的車子,真的是說停就停。宮夏一個踉蹌,要不是旁邊冷莫炫拉著,估計就進了冷溢城懷裏了。
“下車!”冷溢城冷著臉對他們吼著。
冷莫炫有些驚愕地看著冷溢城:這大概離別墅還有四十分鍾的車程吧?要走回去?不不不,還是打的吧。
——不對啊,為什麽要回去啊?完全可以開房啊!
想到這裏,冷莫炫嘴角溫柔的笑變成壞壞的笑:“正好,宮夏,剛剛我看到那邊一家有個新開的主題賓館,好像有海洋主題,我們去試試吧?”
其實冷溢城看到的是“HelloKitty”的主題賓館,但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那種粉色誘惑,但是海洋的懷抱,不是普通人能拒絕的。管它裏麵有沒有什麽海洋主題,騙到了再說。
其實宮夏並沒有在意是哪個主題好嗎!她現在真的是有點困了,隻想好好睡一覺,就算他剛剛說的是SM套房,她也會答應好嘛!
“我看行!”說著宮夏就想打開這邊的車門下車。她跌跌撞撞的樣子,讓冷莫炫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
他的手剛碰到宮夏的胳膊,陰晴不定的冷溢城再次開口:“開車!”
司機不敢怠慢,鎖了車門,一腳油門,瞬間在公路上飆起了車。
宮夏又是一個踉蹌,撞在靠背上。“冷溢城你有病啊!”脾氣再好也要發飆了好嘛!這玩意兒猴年耍猴呢!她也不屬猴啊!
這句“有病”被冷溢城硬生生忍下來,沒有發火,隻是臉色更加難看。
車裏很是安靜,宮夏在這樣的氛圍中,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一開始隻是微微偏向一邊,後來整個身子都往車窗那邊傾斜。
冷莫炫怕她磕到腦袋,伸手去扶她,輕輕把她挪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也不抬頭看向冷溢城,因為他知道,他的臉色肯定也不好看。
——為什麽不在一起了,還要緊抓著人不放?要是還恨著,那就報複就好了,為什麽要把人拴在身邊?
那答案肯定是冷溢城還愛著宮夏,這是自己還不清楚。
他一定要在冷溢城開竅之前,跟宮夏在一起,這樣的話,不管冷溢城再出什麽幺蛾子,都不會改變什麽了。
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冷莫炫看著懷裏的宮夏的神情愈發溫柔,甚至伸手,要去撩開她耳邊的頭發。
冷溢城別過臉去,環在胸前的手握得死緊,似乎隻有這樣,他的拳頭下一秒才不會出現在冷莫炫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上。
車子平穩地停在別墅門口。“少爺,到了。”司機恭敬地下車,給他們開門。
冷溢城二話不說,長腿跨下車,轉身離開。
冷莫炫輕手輕腳地把熟睡的人抱起來,下了車。
別墅裏燈火通明,淩麗琴裹著睡裙,在門口等著。看到冷溢城大跨步地向自己走來,一直懸著的那顆心才掉落在它原有的位置。她跑過去,挎著他的胳膊,親親熱熱地往回走:“溢城,你回來啦,還好沒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個人在家裏都害怕死了……”
冷溢城環顧四周,發現所有的傭人都在夾道歡迎,哪裏是一個人,明明有一群人在陪著她。“你的膽子,是不是小了點?”
淩麗琴心裏甜滋滋的,她真的以為,冷溢城這是在關心她:“隻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冷溢城直接伸手扒開她挽著自己的手:“張伯,給淩小姐準備一間客房,還有冷莫炫。”
“是。”管家張伯脾氣永遠溫和,照顧著這些人的小姐少爺脾氣。
淩麗琴在原地看著冷溢城上樓,跺了跺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昨天晚上還熱情如火,今天怎麽冷莫炫來了,就各種不對勁呢!
一回頭,正好看到冷莫炫抱著一個人去了傭人房的方向走去——懷裏的不是宮夏,難道還會是別的女人?
又是宮夏!
淩麗琴狠狠瞪著他們消失的方向。
宮!夏!
冷莫炫把人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打著小呼嚕的人。宮夏睡著睡著,手腳開始不老實,跑出了被子外麵。冷莫炫笑著,把她的手放回去。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冷莫炫看來,確實是這樣。白皙得如同細瓷的皮膚,沒有絲毫的褶皺細紋,閉著的眼睫長長的如同小扇子一樣,高挺的鼻梁,嫣紅的小嘴,特別想讓人去親一口。
冷莫炫收了笑容,慢慢俯下身來,想去親親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一點點地靠近,他的呼吸已經可以灑在她的臉上了——
宮夏突然感到壓迫,突然睜開了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誰也不肯眨眼,似乎誰先眨眼誰就輸了。
其實宮夏並沒有完全清醒,隻是無意識地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似乎認識的人,笑了笑:“莫炫……”然後頭一偏,又睡了過去。
這句“莫炫”,讓冷莫炫驚出一身冷汗:之前,宮夏就是這麽喊他的,她這是出自自己的潛意識,還是喝過酒之後,她什麽事情都想起來了?
冷莫炫聽著她無意識地囈語,也聽不懂她到底講了什麽。他伸手,給她撩開額前的劉海,輕輕地說了句:“晚安。”
溫柔,而繾綣。
冷溢城站在走廊上,看著冷莫炫拾級而上,最終在客房門口站定。
“表哥,很晚了,我先睡了。”說著,就要推開麵前的那扇門。
“離她遠一點。”冷溢城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
冷莫炫握著門把手的手緊了緊:“要是我說‘不’呢?”他轉身,看著冷溢城。
“那我就把你送回你該待的地方去。”冷溢城好整以暇地靠在欄杆上,似乎成竹在胸。
“我在哪裏,都不是你能夠決定的。”冷莫炫笑著,“是吧,表哥。”
他把表哥兩個字咬得很重。
冷溢城看著麵前這個口齒越來越伶俐的表弟,皺了皺眉頭。“在國外的幾年,越來越厲害了。”
“有的時候要跟學生們舌戰,都是那幾年練出來的。”冷莫炫笑了笑,“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真的睡了。”
他下了飛機就往這邊趕,都沒倒過時差。
“為什麽進了交警大隊?”冷溢城問著。
“你猜?”冷莫炫眨了眨眼睛,推開門,進去了。
“啪”的一聲,一扇門隔絕了兩個人。
一個想問,一個不想說。
冷溢城往主臥方向走去,卻在半途的時候,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盆栽。長勢喜人的吊蘭,被放在半人高的木頭架子上,現在被踹翻,陶瓷盆碎成渣渣,泥土也在地板上四散開來。
離他最近的客臥的門打開。淩麗琴的頭發亂糟糟的,堪比鳥窩。她像是聽到剛剛的聲響嚇了一跳,想要出來罵人,卻在發現門口站著冷溢城的時候閉了嘴。
“溢城,嚇死我了。”她嬌聲嬌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往他身上貼去。
冷溢城也沒有躲開,看著懷裏的女人。
“客房裏的床一點都不軟,我能不能去跟你睡啊?”淩麗琴抱著他的腰,趁機提出要求。
她淩麗琴其實長得也不錯,跟宮夏比,隻是多了些妖嬈,也更加飛揚跋扈一點。
——她哪裏比她宮夏差?
冷溢城皺著眉頭,最終答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