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故人歸來
宮夏有宮夏的小九九，他冷莫炫肯定有他的小算盤。既然宮夏已經失憶了，那是不是側麵說明，他可以從備胎轉正了？可以結束那悲催的暗戀，轉上明戀的康莊大道呢？想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那你是海歸誒！你要從海歸變成海帶嗎？”
冷莫炫顯然沒有聽懂，笑著等她解釋。“海帶？”
“對啊！”宮夏笑著，似乎比外麵的陽光還要絢爛，“待業啊！你知不知道工作多不好找！”你看看我，我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竟然在這裏當女傭來養活自己，唉，世態炎涼啊！
當然這後半句，她沒敢說出來。
冷莫炫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她剛剛說什麽？待業？她難道不知道，按照他們的家底，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會揮霍光嗎？“工作什麽的，我想找一個平凡一點的。”
“你可是海龜誒！平凡一點，你的才華往哪裏釋放？”宮夏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大有一番“我跟你談談心，小夥子你的思想很危險”的架勢。
冷莫炫被她這個動作逗笑了：“這麽多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跟以前一模一樣。”
“對了，你之前是怎樣的啊？我幫你分析分析，你能做什麽工作。”宮夏盯著他，表麵笑得純良，但是一直在想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嘴裏把之前的事情套出來。
“我以前啊，在你對麵學校。”
“那，你也是我學弟？”宮夏試探著問了，不會跟白牧唐一樣吧？這也是我的情債？
“不是，我跟你同一屆。”
“那就好。”宮夏拍了拍自己胸口，長鬆了口氣。
冷莫炫被她的動作搞得莫名其妙：“我跟你同一屆。”眼神放空看著眼前的牆壁，“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是冷溢城的女朋友了。”
宮夏一聽，好機會，乘勝追擊，說不定他自己就說出來了呢！按兵不動，不動聲色。
“你們倆感情一直那麽好，有你的地方十米之內必見溢城，溢城的十米之內，必定見到你。”說到這裏，冷莫炫有些失落。
宮夏眼珠轉了轉，像隻小狐狸一般：“後來呢？”
“後來，你們——”
“冷莫炫！”冷溢城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硬生生把冷莫炫的聲音嚇得憋回去。
宮夏都快哭出來了，明明馬上就要接近結果了，冷溢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呢！混蛋！
宮夏在心裏把冷溢城詛咒了一千遍，順帶問候了他的各路祖先。
“表哥。”冷莫炫站起身微微笑著，看著一身寒氣的人。
宮夏也站起身，看著那個逆光站在門口的人。看著他緩緩走近，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詞：
你從甬道緩緩走過來，便從光明走進了霧靄……
——你看冷溢城臉上，全都是霧靄。
冷溢城在冷莫炫麵前站定。兩人身高相仿，五官相似，這麽一看，倒是有一番郎才男貌的感覺，所以，宮夏的腐女心爆發了！
難道當年，冷莫炫一直喜歡冷溢城，奈何冷溢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冷莫炫毅然決然地出走國外，一個人隱忍許久，現在聽說宮夏跟冷溢城分手，所以回來了？
看著兩人之間的火花，對，冷溢城是攻，冷莫炫是受，你看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久別重逢，幹柴烈火，小別勝新婚什麽的，已經腦補出一萬字打碼小黃文了！
“你跟她說了什麽？”冷溢城的臉色很是嚴肅。
誒呦，還能說什麽，你們之間那點事兒，我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到。宮夏在一旁腹誹著，破鏡重圓這種事情，真的可以有！
“我什麽都沒說。”冷莫炫依然溫潤如玉。
冷溢城像是不相信一般，看向宮夏。後者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不想告訴宮夏那件事情的真相。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覺得，如果宮夏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想著，把自己的人情還完就離開？那這樣的話，他又要去哪裏去找她？
不，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那種深入骨髓的恨，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你跟我來書房。”說完，冷溢城邁開長腿就離開了現場。
難道要做羞羞的事情了？宮夏恨不得捂臉啊，這好羞澀啊有木有！你對我笑得那麽溫柔做什麽？要跟你進行“深度交流”的人又不是我！
冷莫炫看著宮夏如同走馬燈似的臉色，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邊說：“你不會以為，我跟他有一腿吧？”說著，笑得一臉深意地看著她，半晌，又離開，上了樓。
“不是，你難道跟他沒一腿？”宮夏衝著他上樓的背影大吼。
冷莫炫的背影明顯顫了顫，但是僅僅是顫了顫，依然穩步向前走去，並沒有回頭去看宮夏糾結的表情。
竟然沒有！竟然看錯了！可是，兄弟什麽的，最萌了啊！
直到冷莫炫隱藏在書房門之後，宮夏才無精打采地去房間。她要去看點彌補她受傷的心靈！
——難道她是腐眼看人基？
“怎麽突然回來了？”冷溢城站在書桌前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下麵的花壇。
“想你了唄！”冷莫炫不在意他背對著自己，坐在沙發上。
聽到這話的冷溢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說人話。”
“完成學業就回來了唄！”冷莫炫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十分恣意放鬆。
“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冷溢城最終還是選擇轉過身，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你知道她回來了？”
冷莫炫把玩著水果的手停頓了下，微微低下頭。“嗯。”
“你沒有機會的。”
“你不是已經放手了嗎？”冷莫炫看著他，“為什麽我沒有機會？”
冷溢城的目光愈加冰冷：“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有機會。”
冷莫炫的拳頭握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可見。
冷莫炫沒有撒謊，他確實是跟宮夏同一屆，也確實是宮夏對麵學校的，那句“他們十米之內必見彼此”的話，也是真的。隻是，他沒有告訴宮夏，他也十分喜歡她，他對她的喜歡甚至是愛，並沒有比冷溢城少一絲一毫。
他一直想著，要是先遇上宮夏的，是他就好了。那麽，他要把她溫柔豢養，讓她少接觸社會上的陰暗麵。
他害怕看到兩個人形影不離，在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出了國。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冷溢城受傷了，宮夏消失了，再後來，好像兩個人就分手了，也就再也沒有聯係。宮夏消失了九年，他那個時候想從國外回來，找到這個女人，免她流浪，卻被父母一再阻攔，甚至以死相逼，他實在無法，回國尋找宮夏的計劃，一再耽擱。
而在他知道，宮夏回來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麽開心，恨不得立即結了課題就回到宮夏身邊。
——他不管，他隱忍了這麽多年，是不想再忍下去了。宮夏，這一次，我要我們在一起！
冷溢城早晨原本想把冷莫炫安排到酒店裏去，不願意他見到宮夏，沒想到冷莫炫在這一方麵殺他個措手不及。
他陷在沙發裏抽著煙，煙頭在他手指間明明滅滅，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麽表情，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淩麗琴在傍晚時分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回來了，似乎又是一場血拚。
宮夏看著那些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牌子，默默罵了一句：“暴發戶！”
說到這個，宮夏不由得淚流滿麵啊，你說這為奴為仆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什麽時候她能還清這個債務，“從此不再受那奴役苦啊”，最好還能“夫妻雙雙把家還”！
唉！想到這裏，又忍不住掬了一把傷心淚。
晚餐格外的豐盛，大概是為了冷莫炫接風洗塵。
“莫炫，聽說，你在國外，是當老師的？”淩麗琴依然是一副“我是女主人”的樣子。
“是的。”冷莫炫顯然不想跟她多聊，隻是點了點頭。
當老師？在角落裏看著他們大魚大肉吃著的宮夏，聽到這話立即瞪大了眼睛，他已經就業了？那他跑回來幹嘛？增加國內就業壓力的嘛！出過國，當過老師，在國內找個工作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能不能給她這種屌絲留條活路啊！
“這次回來，是要在國內發展了嗎？”淩麗琴顯然對他很感興趣。
“大概吧。”冷莫炫繼續埋頭吃著碗裏的，“嗯？宮夏呢？”
聽到這話，宮夏恨不得熱淚盈眶，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是嘛？
與此同時，冷溢城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最終恢複正常：“不知道。”
淩麗琴的臉色也不太好，也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
“張伯！”冷莫炫揚聲喚來管家，“宮夏呢？”
管家微微彎腰：“表少爺找她有什麽事情嗎？我可以代為轉達。”
“沒事，讓她過來一起吃飯吧。”
“這個……”管家顯然沒有想到這點，有點猶豫，看向冷溢城的眼神帶著點征詢意見的意思。
“宮夏現在隻是女仆，沒有資格跟我們在一起吃飯。”淩麗琴眼角往宮夏的方向瞄了一眼，似乎已經發現她躲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