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撩老虎須
“誒誒誒,你能不能走慢點!”宮夏在後麵追得踉踉蹌蹌,皺著小臉,看著前麵把背繃得筆直的人,她努努嘴,“我可是你孩子他媽,你能不能對我好點兒?”
冷溢城聽了這話,突然停下,宮夏一個沒注意,直接撞上了他的背,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你幹嘛!”
冷溢城的眼底全是冰渣,看得宮夏不由得退後兩步:“你……怎麽了?”
“宮夏,我要你記得,這是你欠我的,是你對不起我。”
宮夏看著眼前的男人,被白牧唐打到的嘴角開始顯現出淤青。她踮起腳尖,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誒,你破相了誒!”
冷溢城突然就沒有跟這個傻逼女人說話的欲望。
——跟她說話簡直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轉身,把宮夏塞進車子裏,吩咐司機開車,便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宮夏才不管他,折騰了那麽久,她也有點乏了,靠在另外一邊也開始睡覺。
聽到宮夏均勻的呼吸聲,冷溢城睜開了眼睛。
宮夏睡著的時候,很是溫和。粉黛未施的臉蛋上似乎還帶著稚氣。大概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比較乖,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
冷溢城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臉,她卻突然皺了眉頭,掙紮著起身:“停車,我想吐!”
“停車!”冷溢城冷漠的聲音,讓前排開車的司機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踩下刹車。
這麽一顛簸,宮夏更加難受,急忙下了車,蹲在路邊大吐特吐起來。
冷溢城也下了車,皺著眉頭看著蹲在那裏吐著的人。她懷孕這件事情,震驚的不止她一個人,他也很驚訝。但是看她一直沒有那種孕期反應,還以為這些都是假的,都是他做的一場春秋大夢。
而現在,她在他麵前吐得昏天黑地,他現在知道,原來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他找到她是真的。她懷了他的孩子也是真的。
他的心底突然泛起一絲柔軟。他衝著站在車旁的司機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跑到路邊的便利店裏買了瓶水,恭敬地遞到了冷溢城手上。
冷溢城上前,拉起那個依然在幹嘔的人:“漱口。”
宮夏吐了半天,似乎胃裏的東西都吐空了,現在什麽都嘔不出來了,哪知被冷溢城一拉,胃裏有意個痙攣,“嘔——”
吐了冷溢城一身。
冷溢城臉上的憐惜完全被冷漠和嫌棄代替,握著礦泉水瓶的手指也漸漸抓緊,把瓶身攥得有些扭曲,好像在費很大的力氣來壓製他內心的洪荒之力。
“謝謝。”宮夏虛弱地伸手,想從他手裏接過礦泉水,卻被他拉著再次上車。
冷溢城一路臭著臉,似乎別人欠他三五百萬似的。
宮夏看他態度這麽差,也開始橫起來,他不說話,也堅決不跟他說一句話!
對,這時候誰說話誰是孫子!
後車座兩人身上的溫度似乎有零下幾十度,在前排的司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冷溢城隨即一個眼刀殺過去。打噴嚏難道不能用紙捂住嗎?感冒了傳染給孕婦可怎麽辦!
接收到自家老板殺人視線的司機縮了縮脖子,生怕自己明天就出現在報紙頭條上,還是以“無頭屍”或者“碎屍”的形式出現的。
冷溢城一下車立即大跨步往浴室跑去,遇上的下人雖然對他身上的汙漬表示好奇,但依然被主子身上的冷氣逼得退避三舍。
“宮夏,給我拿件浴袍。”浴室裏的水聲停止,冷溢城清冽的聲音傳來。
“憑什麽,我不去!”宮夏趴在沙發上,不願意搭理他。事實上,她還是有些難受,根本就不想動。
“如果不想今晚不能睡的話,那就盡管忤逆我。”冷溢城的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威脅。
宮夏累得要死,也不想今晚沒得睡,隻能依了他,去給他拿浴袍。“喂,開門。”她敲著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唰”的一聲,冷溢城把門打開,裏麵的蒸汽噴薄而出,宮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啊——”宮夏突然被冷溢城拉了進去!眼睛看不見,又怕自己滑到,宮夏一陣亂撲騰,卻被冷溢城按住了手,壓在了牆上。“冷溢城你他媽瞎啊,讓你拿浴袍你特麽瞎了拉我進來!我衣服都濕了唔——”
宮夏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吻著自己的人,一時間有些發懵,沒多久,什麽不堪的詞都湧上腦海:精蟲上腦!禽獸!隨時發情!無一例外都是針對冷溢城的。
“別,有寶寶。”
回答她的是回蕩在她耳邊的他的粗重喘息聲。
宮夏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幾點上床睡的,鬧鈴在耳邊炸開的時候,她皺了皺眉,依然想睡,卻被人捏住了鼻子。
她撲騰著想要逃離,卻被人禁錮著腰。她被迫睜開眼睛。一看到眼前的人惡魔般的臉龐,她突然特別想一巴掌揮上去。“你幹嘛啊!”
“起來,去做早飯。”冷溢城見她已經醒來,自己也坐起身開始穿襯衫。挺括的襯衫穿在他身上,還真的有幾分禁欲的味道。一時間宮夏看癡了,原本的起床氣似乎也消了。
“我是孕婦,這事兒我不幹!”宮夏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那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說著,冷溢城慢悠悠地解開自己剛扣好的紐扣。
明明是個很普通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了性感的感覺。如果忽略他對她惡劣的行為的話,配上他那張妖孽的臉,這簡直是引人犯罪好嘛!
但在這緊急關頭!“我去!我立馬去!”我去你妹子!宮夏腹誹著,抓起床頭的睡裙,掙紮著坐起身套好。就算昨天他手下留情了,她還是覺得好痛,真擔心肚子裏的寶寶……想到這裏她就生氣。“種馬!我詛咒你硬不起來!”說著,拉開門把手,撒丫子就開始跑。
冷溢城看著她跑掉的背影不知道該不該把她拎出來打一頓,說他硬不起來,昨晚是誰說“不要了”“受不了了”?
他繼續扣著胸前的扣子,嘴角不知不覺染上了微笑。沐浴在晨光中的人,似乎是一副畫一般,安靜而美好。
他站起身,準備下樓,去看看早飯做得怎麽樣了。
宮夏站在煤氣灶前,手忙腳亂地打蛋。劉媽在一旁擔憂地搓著手,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著自己。
油鍋裏的油受熱之後發出“滋滋滋”聲響,宮夏有些懼怕,臉上的表情也更加扭曲,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劉媽也十分擔心,宮夏已經懷孕了,雖然這邊的設備蠻好不會有油煙,但是她這樣明顯是沒下過廚的,萬一要是傷著自己可怎麽辦?
“宮小姐,還是讓我來吧。”劉媽有些猶豫地開口。
“不,讓我毒死這個禽獸!”宮夏表情很是堅定,似乎再來三個劉媽都勸服不了她的決心。
劉媽看了看旁邊的食材,一臉驚恐地看著宮夏。
——這個女人大概是第一個敢把這話說這麽直白的吧,毒死少爺……
宮夏似乎察覺到她四處逡巡食材的眼光:“要是毒不死他,那我就炸了廚房,大不了同歸於盡!”
劉媽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這個決然的少女。隻是聽說這個女人是少爺的初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樣,但是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膽子這麽大。
同歸於盡……
劉媽突然覺得背後一股強大的壓力,一回頭,嚇了一跳,隨即低下頭來:“少爺。”
宮夏聽到這個稱呼,也嚇了一跳,倒著蛋液的手一抖,“嘩啦”一聲全部倒了進去。
“滋滋滋滋——”
“啪——”
“啊——”
油從鍋內濺出,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立即就紅了一塊。
冷溢城蹙眉:“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麽!”
“宮小姐!”劉媽反應過來,拉著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衝洗著,順手把火關掉。
冷溢城這才知道,宮夏是燙著了,隨即大跨步走過去,抓起她掛著水珠的手,仔細端詳著。
那一塊已經開始紅腫了。
再微微抬頭看向宮夏,她的眼眶微微泛紅,顯然是痛極了。“知道痛了?”
宮夏緊抿著唇,不肯說話。
“還要毒死我嗎?”
宮夏撇過頭,不想理他。
“還要炸廚房同歸於盡嗎?”
宮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不遠處的鍋。“炸。”
“你!”冷溢城不知道要說她什麽才好,但是眼睛裏的戾氣卻是在她麵前一點點減少。
“叫家庭醫生,給她上藥。”
劉媽恭敬地應了一聲,去喊醫生。
宮夏依然是那個死樣子,吃飽了就窩在一旁看電視,似乎根本不知道旁邊還有個人一樣。
冷溢城坐在一旁看她七十次,有六十八次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還有兩次是看著茶幾上的水果,似乎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吃。
他冷少什麽時候被這麽無視過!冷溢城撥通了一個號碼。
“過來。”
說了兩個字之後,立即掛了電話。
宮夏顯然聽到了他跟別人打電話,看了他一眼,隨即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裝逼男。”
冷溢城耳朵一動:“你說什麽?”
“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