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羊入虎口
“沐姿,你又隨便亂接我電話!”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有些不快,但是卻不失寵溺。
沐姿?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淩麗琴腦海裏過了一遍信息,忽然反應過來沐姿是好像就是白沐姿。白牧唐的親妹妹,原本在國外留學,現在已經攻讀完博士,一周前剛回國。
那邊白沐姿還說了什麽,淩麗琴無心去聽,直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白牧唐充滿男人味道的聲音有些慵懶,對於自稱是他未婚妻的女人有些好奇,竟然不怕死。
“白少,你好。”淩麗琴的思緒瞬間被白牧唐好聽的聲音拉回現實。
“那位自稱是我未婚妻的小姐,是誰?”白牧唐直接切入主題,不想有過多廢話,他隻想知道對方的身份。
“她說她叫宮夏。”淩麗琴語氣更加謹慎小心了,無形中的壓力,讓她大氣都不敢出。
“宮夏?”要是沒有記錯,剛才牧姿說淩麗琴抓奸抓到的宮夏,那麽淩麗琴打這個電話,必然是求證,“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要是她真的是您的未婚妻,我想就應該交由您來處置,要是她不是,那麽,我會代替你把她汙蔑你未婚妻的份一並討回來。”淩麗琴依舊小心翼翼,試圖從白牧唐的話語裏聽出端倪。
“怎麽討回來?弄殘她?毀容?還是殺了她?”白牧唐冷笑,依舊是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沒有否認什麽,也沒有承認什麽。
淩麗琴忽然感覺白牧唐的言語不對勁了,為什麽白牧唐這個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的男人會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
“這個,假如您想要自己親自處置,我可以把人送到您府上。”淩麗琴又瞟了宮夏一眼,眼裏帶著狠意。
“很好!讓她接電話。”白牧唐現在隻想確認一件事情,此宮夏是不是彼宮夏?
“好的。”淩麗琴連忙答應,將手機遞給宮夏,“宮小姐,白少讓你接電話。”
此刻,淩麗琴連稱呼都變了,宮夏忽然感覺心裏一陣痛快,但是白牧唐,真的會是昨天那個說是她學弟的那個男孩嗎?要是一接電話,對方是個陌生人嘲諷她怎麽辦?宮夏再次看向桌麵上的雜誌封麵,真的是越看越不像了,怎麽辦呢?
“宮小姐,接電話。”淩麗琴有些不耐煩了,宮夏就好像是耍大牌一樣,可是電話還接通著,白牧唐還在電話另一端,她也不好太失態。
宮夏慢慢回過頭來,看了淩麗琴一眼,接過手機,“喂,牧唐。”宮夏隻能套近乎,不管認不認識,發送求救信號要緊。
“嗯?”白牧唐回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麽,僅僅是這一聲‘牧唐’便讓他刹那間勾起嘴角,他不敢說話,否則開口便是笑音。
完蛋了!這聲音明顯就不是昨天那個純的發青的呆瓜,而是一個陌生人,完蛋了,要死了!
宮夏壓下心裏的焦躁,裝腔作勢的對著電話解釋:“牧唐,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和冷溢城真的沒有什麽的。”
腳卻不動聲色的往門那邊挪去,想要尋個機會逃跑。
淩麗琴泰然自若,抱臂看著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宮夏的心思。
“哦?你又和冷溢城攪合在一起了?”白牧唐不悅,很不悅,抓奸的主角可以是任何人他都無動於衷,但是冷溢城,就是不行!
“沒有,這是誤會,我都不認識他,他綁架了我,你相信我,牧唐。”宮夏急忙將自己和冷溢城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的,這個白牧唐既然願意廢話,也就代表他願意救自己不是嗎?
聽到宮夏極力撇清她與冷溢城的關係,還向他解釋,這讓他心情好了不少,“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小瑾。”唇角勾起,他的聲音溫柔了些許。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宮夏幾乎蹦起來。沒錯,昨天那個二貨就是這個聲音,木槿,小瑾,絕對是同一個人!天呐,幸運之神真的降臨在她的身上了,宮夏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
“小瑾,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草,宮夏自然不會放開。說話的語氣,仿佛她和白牧唐真的是情侶一般。
“你說的是真的?”白牧唐笑意更深,七年了,足足有七年,他沒再聽過宮夏叫他一句小瑾,這一聲小瑾,等的他好苦,幾乎都等到忘記。
宮夏急忙點頭,“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白牧唐溫柔的嗓音才又響起:“好,告訴我你在哪,我來接你。”白牧唐春風滿麵,他有多久沒有這麽笑過了?
一聽說白牧唐真的要來救自己,宮夏笑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我在世紀大酒店,9999套房,快來,我等你。”
淩麗琴眼睜睜看著情勢扭轉,宮夏和白牧唐關係親密,打情罵俏。想到自己和冷溢城貌合神離,心裏萬分不快。
咬牙看著宮夏,那女人正得意的向她走來,“謝謝淩小姐的款待,你的手機。”
宮夏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揶揄和得意,反正現在她有白牧唐這座靠山,淩麗琴算個鳥。
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房門被人推開,門外進來一名黑衣保鏢,畢恭畢敬的走到宮夏麵前,“宮小姐,白少臨時有事,讓我接您回去。”
“不是說小瑾親自來接我嗎?”宮夏有些摸不清頭腦,說好的親自來接,怎麽變成了黑衣人,該不是壞人吧?
“等一下,你們說你們是白少的人,有沒有什麽證據?”淩麗琴也覺得不太對勁,想要扣住宮夏。
可那些黑衣保鏢不是吃素的,幾步上前,架著宮夏便迅速撤走了。
淩麗琴氣急敗壞的掃了自己的保鏢一眼:“一群窩囊廢!養你們幹什麽?”
那一個個高大個大氣兒也不敢出,隻能垂著腦袋,任憑淩麗琴打罵。
被帶走的宮夏剛出酒店就被塞進了車裏,一路馳行。追出門的淩麗琴卻正好與白牧唐一行人撞上,她這才意識到,擄走宮夏的人真的不是白牧唐。
現在怎麽辦?白牧唐親自來要人,她上哪兒去找一個宮夏給他……
白牧唐麵帶春風,一改以往的淩厲與冷漠,含笑看著淩麗琴:“淩小姐,我的未婚妻呢?”他與淩麗琴見過一次,因為她是冷溢城的未婚妻,所以他記住了。
看著眼前男人滿麵微笑,淩麗琴心裏更是慌亂。看樣子宮夏真的是白牧唐的未婚妻,她心裏忐忑,猶疑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她方才……被一群自稱是您手下的人接走了。”
“你說什麽!”白牧唐沉眸,臉上的笑意迅速湮滅。長身立於淩麗琴麵前,抬手便掐住了女人的脖頸,“不要跟我玩兒花樣,宮夏到底在哪兒?”
“真……的……不是我……”淩麗琴的脖子被緊緊掐著,說話斷斷續續,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白牧唐大掌收緊一分,眼帶懷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淩麗琴俏臉漲得通紅,兩手下意識的扣著白牧唐的手掌:“我……我怎麽敢……動白少……的、的人……”
她的話不無道理,這世上敢和他作對的人,隻有一個。
俊臉如附一層薄冰,白牧唐深深的看了淩麗琴一眼,眸光一寒:“把她給我抓起來!”
*
“吱——”接走宮夏的車子忽然在路邊停下,後座的車門拉開,一個男人彎腰上車。
宮夏本打算給他一個感激的擁抱,伸出手她卻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冷溢城那個禽獸!
宮夏如霜打的茄子似的,麵色泛苦,窗外的陽光映入她的眼底,她卻絲毫感受不到暖意。
“怎麽是你?”宮夏捏緊拳頭,想著冷溢城的所作所為,她的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兒去。
男人靠在真皮車椅上,慵懶的眯著墨眸,靜靜打量宮夏一番,冷笑:“怎麽?不是白牧唐,你很失望?”
是挺失望的。但是宮夏不敢說,眼前男人的氣勢太強大了,壓得她喘不過氣。
宮夏很清楚,自己不能硬碰硬,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一改怒容,笑道:“這位帥哥,其實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畢竟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是吧!”
冷溢城冷哼一聲,對她的討好,視若無睹,“從重逢的那刻起,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裏了。想跟我撇清關係,想逃?除非我死了。”
他的語氣太過狠絕,宮夏心裏有些慌。早知道她當時就該拒絕上車的,現在羊入虎口,該怎麽辦呢?
“那個……”宮夏咽了口唾沫,打算換個方向,繼續進攻:“請問我們之間有什麽過節嗎?”為什麽這個男人這麽恨她?死都不肯放過她。
“還想裝傻嗎?”冷溢城擰眉,傾身上去,一手摁住宮夏的肩膀,將她推到車窗上貼著,自己迅速湊了過去。
宮夏隻覺得後腦勺有些發疼,這個該死的男人,下手真是一點輕重都沒有!
“痛嗎?”冷溢城問道,目光嗜血。
宮夏閉了閉眼,兩眼發昏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不禁抬手護胸,“不痛……一點也不。”
痛也不說,不爭饅頭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