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奇怪

  麵對元氏的指責,以及村民們看著自己的眼神,葉錦羽卻依舊保持冷靜,站在那無動於衷。


  裏正瞪著葉錦羽,怒火旺盛,他如何都想不到,葉錦羽居然會走,想他花了那麽多心思,還得罪了元氏,最後什麽都沒有撈著,自然不能讓葉錦羽跑了。


  葉錦羽將手中的包袱放到裏正的腳邊,又回到沈子輕的身側站好。


  裏正將包袱打開一看,裏頭有一些布頭,針線,還有一顆果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帶這些東西在身上,真是奇怪。”


  沈子輕感受到周圍人的不善的目光,不滿:“你們圍著我們做甚,娘子要帶了我到鎮上買饅頭吃。”


  眾人嗤笑:“還娘子,不要臉呢,未成親呢,這就叫上娘子了?”


  “可不是嘛,沈子輕一個傻子哪裏會這般叫,還不是她唆使的。”


  “不要臉。”


  “小娼婦。”


  王大嬸瞧著心疼,急忙站出來:“你們瞎說什麽呢,錦娘與沈子輕,是成了婚的,他們身邊沒有家人,沈子輕又是那樣的性子,我瞧著錦娘是個好的,如此沒名沒分與沈子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不是個事,我就作了主,讓他們拜了天地。”


  “王嬸子,你這不是亂來麽,沈子輕好歹是我們楊家村的人,成婚那麽大的事,你什麽都不說,沒有高堂沒有賓客的,哪裏能作數。”


  “就是就是,我活那麽久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成婚禮呢。”


  王大嬸見說風涼話的許多,看戲的不少,真正為了兩個孩子好的沒有,心寒了一些。


  臉色也不好看了許多:“我是他們唯一的長輩,我做主有什麽不對?至於成婚禮,他們一沒有銀子,辦不起成婚禮,二沒有地位,沒有人會賣這個麵子,幹脆就省了,節省下來的銀子,好給他們買些米糧。”


  這些話,一句句的都是對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要踩上一腳的人說的。


  元氏可不管這兩個人是否成婚,她隻關心銀子,以及將葉錦羽弄得身敗名裂,不敢再和她搶繡坊。


  “你們為何一直說無關緊要的話,現在是這女人,不要臉的要拐了沈子輕私奔……”


  “元氏,話不可亂說,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為何要私奔?”王大嬸心驚膽戰的,隻為元氏膽敢信口開河,拿髒水往葉錦羽身上潑。


  她難道不知如此一說,這是要將葉錦羽推入萬丈深淵啊。


  元氏冷哼,指著葉錦羽:“若不是,你讓她來解釋,為何連夜收拾了包袱,帶了沈子輕要離開?”


  這是欺負定了葉錦羽口不能言了。


  葉錦羽默默的站著,不能言,氣勢卻很強大,背脊骨挺的直直的。


  “你不準說娘子。”沈子輕第一個跳出來,嚷嚷著就要對元氏動手。


  元氏見狀,將躲到楊大夫的背後:“傻子打人了。”


  “元氏,你口口聲聲總是傻子傻子的喊,你還有沒有口德,我們楊家村的人不是一向都自詡忠厚良善之村的嗎?難不成,就是這樣為難一個女人和一個弱者的?還有,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沈子輕是收拾細軟離開的?”王大嬸真恨元氏的歪曲事實。


  裏正被吵得腦瓜子殼疼,他可沒有那麽有智慧猜測出葉錦羽的打算,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保住繡坊。


  葉錦羽不是說了嘛,她手中有單子,這要開始運作,不愁沒有銀子呀。


  “葉氏,村子裏的繡坊交到了你的手中,繡娘們的生計都放在你的身上,你反倒是想要一走了之?”裏正問。


  沈子輕不滿:“你們好煩,不都說了嗎,娘子要帶我去鎮上買饅頭的,你們攔著我們,饅頭都賣光了。”


  “沈子輕,你可真是傻,你這什麽娘子,你都自己住在自己的屋子裏呢。”元氏去過葉錦羽那處,自然知道,葉錦羽和沈子輕不住在一起。


  王大嬸見元氏糾纏不休,幹脆說道;“那好,我就一次性說完吧,省的你們總是打他們的主意。”


  “王氏,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就打他們的主意了,我這不是怕這兩人壞了我們村的名聲嗎?”元氏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打了葉錦羽的主意的。


  王大嬸看了元氏一眼,不願意和她浪費口舌:“他們拜過天地,我是證人,可他們還沒有到衙門領婚書,再加上,同不同房,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情,元氏連這種事情都在過問,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此話一出,投在元氏身上的目光就更多了。


  議論聲也有些轉到元氏身上的意思。


  葉錦羽走到裏正麵前,將包袱給拿了起來,拉著沈子輕打算繼續走。


  就如沈子輕所說,她這是去買饅頭的,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話,裏正自然也是一個。


  “葉氏你給我站住。”


  葉錦羽停了下來,看著裏正,一臉平靜。


  “你到底要帶沈子輕去哪裏?”


  王大嬸這才說道:“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們嗎?錦娘是去村口等待趙管事的?”


  “等待趙管事?”裏正傻眼。


  如此轉折,就算他再聰明也無法想到,就不說趙管事為何會在夜裏到訪,就算真的來了,為何不進村子,還要讓葉錦羽帶上沈子輕前去赴約?

  還有,這赴約的內容是為了什麽呢?


  “對呀,本來我是被錦娘委托,來請裏正一起去見趙管事的,誰料,我都還沒有開口呢,你就聽信了元氏的話,讓她叫來了大家。”王大嬸一副這都是你的錯的神態。


  裏正瞪了一眼元氏,覺得自己被她給耍了。


  元氏自己都覺得很無奈,為什麽事情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呢?


  當初她所聽到沈子輕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不願離開,舍不得王大嬸,更是不回來了。


  他知道裏正要靠葉錦羽賺銀子,自然不會讓人離開,並且還會大動幹戈,葉錦羽的名聲自然可以搞臭,以後自然不會有人敢和她接觸。


  可惜她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局。


  “亂說,趙管事怎麽可能晚上過來。”元氏還在催死掙紮。


  “我為何不能晚上過來?”從人群外傳進來一句話,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裏正見過趙管事,一看就知道此人是貨真價實的趙管事沒有錯了。


  “這……”


  趙管事衝著葉錦羽拱手敬道:“葉師傅。”


  “什麽?你叫她師傅?”元氏仿佛見鬼一般,盯著葉錦羽看。


  “葉師傅是我們小姐的師傅,我跟著小姐一道叫一聲師傅,不過分。”趙管事睨了元氏一眼:“敢情是小嫂子你有意見了?”


  縱使給多一百個膽子,元氏也不敢在趙管事麵前指責他呀,隻能夠待在旁邊,不敢再說上一句話。


  裏正倒是眼睛一亮,急忙湊上去:“趙管事,你怎的親自來了,有什麽事情,就讓葉氏到趙府商議,何必你親自過來。”


  “幸虧是我來了。”趙管事睨了裏正一眼。


  裏正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心底自然已經明白,趙管事是在擠兌他呢,誰讓他聽信讒言,鬧了這麽一出。


  一臉不滿的瞪了元氏一眼,裏正這才對村民們說道:“大家散了吧,這都是誤會。”


  趙管事在這裏,沒有人敢不走的,葉錦羽這才走過去,給趙管事遞過去一個包袱。


  這包袱一直都在沈子輕身上,自然是沒有打開過的,裏正也不知道是什麽。


  趙管事拿了包袱收了起來,對葉錦羽寒暄了幾句便走。


  葉錦羽帶上沈子輕想要上山,被裏正給攔了下來:“等下,你們兩人如此上山,怕是會有危險,我們送你們。”


  裏正帶了幾個強壯的青年手持火把,等候在山腳下。


  葉錦羽知道裏正這是想要表明立場,而且,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元氏在村子裏的聲譽自然一落千丈。


  她點點頭,答應了裏正的相送。


  次日清晨,王大嬸帶了那兩個繡娘上山了,一見到葉錦羽,便說起元氏的情況。


  那女人一大早便想要上山來找葉錦羽的麻煩,裏正似乎早有準備,直接將人給攔截了下來。


  說起那女人掙紮不休,最後被楊大夫給帶回家去的畫麵,王大嬸可樂嗬了。


  葉錦羽但笑不語。


  王大嬸又很奇怪的盯著葉錦羽的臉看:“錦娘,你的臉上怎麽多了一小塊斑點?”


  葉錦羽一臉詫異,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不解的望著王大嬸。


  跟著王大嬸來的兩位繡娘,也在旁邊附和:“對呀,這臉上多了這麽一小塊斑,雖說不大,到底在臉上,瞧著就不太好看呢。”


  葉錦羽搖搖頭,一臉不在意。


  “錦娘,要不然讓楊大夫給你看看。”王大嬸建議。


  其中一個叫楊荷花的繡娘道:“嬸子,元氏現在恨死錦娘了,你讓她現在去找楊大夫,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這話說的實在奇怪,難不成錦娘以後就不看大夫了?”另一個繡娘是楊小草。


  王大嬸見她們越說越奇怪,打斷了她們:“瞧瞧你們都說了什麽,那大夫是那麽好看的嗎?要我說,咱們錦娘一輩子不去看大夫才好呢。”


  葉錦羽失笑。


  她這一笑,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看的兩位姑娘羨慕不已:“錦娘長得可真美啊。”


  聞言,葉錦羽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


  美?美有什麽用呢?藍彩蝶比她差了一些,卻過得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連她的命,歐陽池都願意拿了送去博取藍彩蝶一笑。


  王大嬸見葉錦羽的情緒不對,以為不喜歡的總是提到她的臉,急忙說道:“錦娘,這兩個丫頭,女紅不錯,性子單純,最重要的,她們還小,雕琢一下,便可以成為一個很不錯的繡娘。”


  葉錦羽看了兩人一眼,她可以猜測出來,王大嬸帶了這兩個姑娘來的用意。


  村子裏有其他的繡娘,可是那些繡娘或許是眼高於天,或者是有元氏在裏麵攪合。


  王大嬸沒有法子,隻好找了一些半大的孩子,讓她自己去教。


  葉錦羽拿了兩塊碎布和一些針線給到兩個姑娘麵前,有隨手花了一些花樣給她們。


  王大嬸一看就明白:“荷花,小草,錦娘讓你們照著花樣兒給她繡一些東西出來看看。”


  兩個姑娘很聰慧,一點就通,也不扭捏,拿起東西就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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