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分離(續)
小丫頭本質上是一個乖巧孝順的女孩,雖然最近她大都以人型暴龍的形象示人。所以,她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
正所謂“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哪個父母不是從孩子一睜眼開始操心到自己閉目的?雖然孩子可能覺得束縛,但他能否認父母對自己的情感嗎?隻要不是處於叛逆期,孩子還是能理解父母的。而會不會照著父母的意思做,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這不但涉及孩子的性格,也涉及到具體的事項。
當然,上述情況可能不適用於有些特殊的家庭、特殊的孩子、特殊的父母。人類千千萬,既然有異常能力者,自然也有異常情感者。
總之,小丫頭猶豫了!她最後隻能無力地道:“讓我想想!”
薛鐵倒不著急。他笑了笑,站起來道:“沒關係,等你有了決定,再聯係我吧!”
阮爸爸、阮媽媽忙也站了起來。
薛鐵邊往門口走邊說道:“阮大哥、嫂子,我先走了。你們不用送了。”
“啊!”到了門口,都打開了門,薛鐵忽然駐足道:“忘了說。大哥、嫂子,我有個戰友就在市裏工作。我聽說,大哥、嫂子的工作比較辛苦。要不我跟我那戰友說說?”
小丫頭雖然單純,但也聽懂了薛鐵的話。這是又加了一層法碼!
小丫頭都能聽懂的話,她父母又怎麽可能聽不懂呢?不過,讓薛鐵沒有想到的是,他這話一說,原本熱情的阮家父母臉色忽然一冷。隨即,阮爸爸恢複了正常。他客氣地道:“這倒是先謝謝您!不過,我們對現在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不用麻煩您的戰友了。”他的話聽著沒有什麽,但誰都聽得出他那話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
薛鐵一愣,默默點了點頭,走出了阮家的門。他剛走出了門,就聽“嘭”的巨響,身後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他轉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有些不明所以。這還是他沒有當過父母的緣故。他不知道,父母對於能威脅到孩子的危險都非常敏感。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可疑,他們也會將它隔絕在外。他的提議雖好,但既有利益交換的意思,又有隱藏很深的威脅。無論哪個方麵,都不是阮爸爸可以接受的。自己的寶貝女兒怎能成為交易的籌碼?自己又怎能成為寶貝女兒被人威脅的把柄?
讓薛鐵更沒想到的是,小丫頭也因為父母疼惜自己的樣子,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小丫頭的電話。
“我願意加入你們。不過,除了昨天說的條件外,我還有其他要求。”
“好。我答應你!”薛鐵很爽快。
類似的一幕也發生在繆家。
不過,不同之處在於,公安係統老油子卻不是薛鐵他們能夠隨便拿捏的。
老繆同誌這樣的老刑警大多都是複員軍人。他這個年紀,當年那些留在部隊的戰友大多占據了主要的領導崗位;一起複員的,也有不少在社會各領域取得了相當的成就。再加上這些年的從警經曆,讓他又認識了不少人。
薛鐵這樣的中生代跟他比起來,根基就稍嫌淺薄了些。威脅老繆……他們既威脅不了,也不敢威脅。不過,他們還是嚐試著將征招繆氏兄妹的通知書送到了繆家。
然後,繆一奇就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他發現,老爹老媽對自己和妹妹的區別對待太嚴重了。
先是老媽看到通知書後,就嚷著“怎麽能讓自己的囡囡去當兵啊”,半句都沒提他半句。
然後,老爹接過通知書一看,生氣地罵了一句“亂彈琴”後,播通了一個老戰友的電話。據說,這是一個在軍委裏也有一定話語權的大領導。平時,老爹為了避嫌,除了過年問候,都不願隨便聯係他。這次,老爹為了他們,顯然要動用殺手鐧了。
很快,繆一奇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接通電話後,他聽到老爹罵罵咧咧,都是在為妙妙鳴不平。說什麽“妙妙這麽柔弱,當文藝兵就算了,去特戰旅是幾個意思”——可妙妙弱嗎?想起她渾身冒電光的樣子,做她哥的自己都有點發怵;又說什麽“我們部隊裏的男人都死光了?什麽時候要弱女子上戰場了”——雖然有歧視女性的嫌疑,但顯然平時一向以老媽為尊的老爹顧不上這點;之後,老爹駁斥說“和平時期,這種強行征招他人入伍的行為,既不**製,又不講政治。這就是一道亂命”——老爹把這事都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最後,老爹說“老田,你還記得妙妙小的時候嗎?多可愛啊!當時,你抱著她都不肯撒手”——這是情、理、法全方位打擊啊!
在講完這番話後,老爹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電話,然後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臨了,老爹笑著道:“謝了,老田。下次來山海,我請你喝酒!啊?我家那小子啊!不用,不用麻煩了。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身為男兒當為國效命嘛!再說,當年我就想把他扔部隊裏好好鍛煉鍛煉。要不是體檢不合格,說不定現在還在你手下服役呢!啊!就這樣,你忙你的!再見啊!”
看著老爹“啪”地一聲掛了電話,繆一奇心裏是拔涼拔涼的。難道自己真是垃圾堆裏撿的?
他回頭想向老媽求助,卻見老媽滿臉欣慰地道:“這就好,這就好!我們家囡囡不用去受罪了!啊!阿奇,你怎麽這麽看著我?你放心去部隊吧!家裏有你爸,你不用擔心!”
繆一奇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有**成就是“垃圾堆裏撿的”了。
一旁一直淡定的繆妙妙同情地拍了拍老哥的肩膀,然後挽著老爹老媽撒嬌去了。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麵!
繆一奇終於不甘地道:“老爸,我也不想去……”
“嗯?”正開心的老爹臉一沉,目光如電,眼睛橫掃了過來。
繆一奇一個哆嗦,委屈地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投入那座革命大熔爐了。”
“嗯!”老爹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著繆一奇戰戰兢兢地離開了客廳,老繆心裏歎了口氣。自己這個二十大好幾的兒子整天渾渾噩噩的,希望部隊的鍛煉能夠讓他活出不一樣的人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