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再見國仔
等許願醒來，他們已經在漁船上了。
此時，天色已近破曉，微光點亮天際。天空中，幾絲白雲不舍地糾纏著漸漸隱去的繁星，東方的魚肚白熱烈地追逐著西方的深邃藍。終於，一點金光躍出海麵，灑下粼粼波光將點點星光全部遮掩。天亮了！
許願隔著舷窗將眼前的美景盡收眼底。在波光的掩映下，他的臉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著難以決斷的事。
“呼——”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其實，自己怎麽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國仔的想法。
在甲板上，他找到了國仔。
國仔正帶著阿布看日出。他看上去，精神不錯，小臉紅撲撲的，似乎沒有受到綁架的影響。阿布趴在他的身邊打著盹，看起來像是被國仔強行拉起來的。聽見許願的腳步聲，它動了動耳朵，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在確認了來人後，它又閉上眼睛，繼續睡它的大覺去了。
“真漂亮啊！”國仔感概道。
“嗯！”許願來到國仔身邊。
“怎麽？有話說？”
“嗯！”
“說吧！”
“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我也正在想呢！”
“永生公司不會罷休的！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其他勢力參與進來。”
“我知道。”
“那你的打算呢？”
“在想……隻是，有些放不下……”
許願沉默。他不知道怎麽勸慰老楊。
“其實，我異能覺醒後，就有這個覺悟了。沒有意外的話，老伴總要比我先走的；兒子也會比我先老去，到時搞不好，還是我給他送終。哈哈哈！”國仔的笑聲裏透漏出老楊的滄桑，“老石這些老朋友，還有你們這些新朋友，也都一樣。所以，我早就做好了你們所有人都離去的準備。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早就要和你們告別了。”
許願安慰道：“我們都會成長的。等我們有了實力，就會接你回來。請你相信，這一天會很快的。”
“嗯！我相信你們！”國仔點了點頭，麵向陽光的臉充滿了真誠和希望。
許願的心情也變化了許多，他問道：“你有想好去哪裏嗎？”
“沒有。本來想投奔一個老友，但……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太危險了！”
“那我們隨機找家孤兒院吧！這樣，別人想查也無從查起。當然，我們去的時候，行蹤要保持隱秘。”許願建議道。
“嗯！就這麽辦！”國仔爽快地道，“到時，我再變得小一點。他們就更難找到我了。”
“啊？你還能變得更小？”
“應該能吧！隻是有些不好控製，一不小心肯能就直接變成受精卵了。”國仔開著玩笑道。
“那倒是沒有人能認出你了！”
國仔嗬嗬笑了兩聲，才收起笑容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走？”
“越快越好，我怕岸上就有人在等你。”許願擔心地道。
“岸上有誰？”
“國家的人，或者其他勢力的人，誰又知道呢？”
國仔眼睛一亮，他欣喜地道：“國家的人？那不是正好嗎？我們尋求政府的保護就好了。”像老楊這麽傳統的人，還是比較願意相信政府的。
許願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政府的人，我也願意相信他們。但是……怕就怕他們的背後另有其人。而隻要是‘人’，誰又沒有青春永駐、長生不死的想法？再說，岸上的人我也是剛認識的。我覺得，還是暫時觀察一段時間吧！”
國仔眼睛暗淡了下去。他心裏當然是不想離開的。誰又願意放下親人、朋友、曾經的一切到陌生的地方去呢？不過，他也明白許願說的。長生不老本來就是人類自古以來最終極的**！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這種**！
“走吧！現在，我們就走吧！”國仔下了最後的決心。
“好！我去跟他們交代一聲。”
說著，他往艙裏走，邊走邊頭也不回地道：“阿布，你不能跟著國仔。乘現在好好道別吧！”
一直裝睡的阿布立刻睜開了眼睛。它艱難地回過頭，看向了國仔。
國仔笑著抱住了阿布，像很久以前一樣不停地揉著它的腦袋。
阿布任由他摸著，甚至已經開始懷念這種被人親昵揉搓的感覺。
許願回到艙室內，眾人還在休息。
他輕輕敲了一下艙門。眾人立刻就醒了。
“我去！許願，你幹什麽？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花花不滿地叫道。
“商量點事啊！”許願直奔主題，“等會兒，我和國仔先快艇走。萬一有人阻止，你們幫我們擋一下。”
本來還睡意朦朧的眾人，立刻精神一震。
“怎麽回事？”繆一奇不解地問道。
“為了國仔的安全，也為了他家人和我們的安全，我和國仔商量好了，找一地把他藏起來。”
“那老頭不是死了嗎？我們還需要躲什麽人？回市裏，平時隻要小心一點，不就行了。”繆一奇焦急地道。
“永生公司還在！而且，國仔可以返老還童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以後還不知道有什麽人來找麻煩！我們又防得了誰？”
“可是……”
“別擔心！隻要我們足夠強大了，能夠保護國仔了，就把他接回來。這也是我跟他商量好的。”
“好吧！”
眾人商議一定，立刻起身去找快艇。
他們剛出艙門，那一直接應他們的船員特工就迎了上來。
眾人警惕地看著他。
“各位，這是去哪裏？”
許願也不打算瞞著他：“我想和我那個小朋友坐快艇先上岸！不知道，行不行？”
船員特工仿佛沒有看到其他人危險的眼神，鎮定地道：“當然可以。黃處的命令，就是讓我聽你吩咐。”
許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判斷著他的話的真實性。
“好！帶我去快艇那裏。另外，這艘漁船暫時停一下。一個小時後，再回港吧！”
“好的。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開快艇？”船員特工道。
許願眯了眯眼睛，回道：“不用！”對方出人意料的配合，讓他心中不是很踏實。雖然，他不會開快艇，但也不願節外生枝。
眾人隨著船員特工來到船尾，那裏綁著昨晚救他們回來的快艇。
許願單獨向船員特工詳細地詢問了一番駕駛快艇的操作。
而其他人則開始跟國仔告別。
眾人心中傷感，正想好好說些道別的話來煽煽情。
那邊許願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國仔了。
其實，國仔也挺別扭。他實際年齡都可以做小丫頭的爺爺了，實在是受不了和這些兒孫輩的丫頭、小子矯情。他聽到許願的催促，隻是拍了拍阿布的頭，就跟其他人揮了揮手，轉身跳上了船。
船員特工解開纜繩。他一指西方若隱若現的大陸輪廓，對許願道：“海上最容易迷路，不過這裏離岸上很近了，你隻要認準那邊的大陸一直走，應該沒問題。另外，多說一句，這快艇是有定位的，你要隱藏行蹤，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許願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他向眾人揮了揮手，一推啟動杆，早已調整好方向的快艇立刻加速，像箭一樣飛了出去。
看著飛馳而去的快艇，花花疑惑地道：“以前也沒聽許願有這方麵的天賦啊？想不到，這小子第一次開快艇，就開得這麽好！”
而再飛一般的快艇上，國仔緊抓扶手，大喊道：“許願不用這麽快！慢一點吧！”
許願帶著哭腔道：“靠！那也要我知道它怎麽能慢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