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替罪羊
大理寺大堂裏，眾人竊竊私語，耐心等著蕭永炎和墨如雪出來。
大約兩柱香之後，屋子的門開了，蕭永炎從裏麵先走出來，墨如雪緊隨其後。
蕭永炎看著站著的眾人，開口道“都坐下，站著幹什麽！繼續審案！”
眾人一臉懵逼，乖乖地照辦，該站的站，該坐的坐，該跪的跪，又恢複審案時的樣子。
楚楚心裏驚恐不已，她不知道墨如雪到底和蕭永炎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
她拉拉楚立言的衣袖，兩人對視一眼，楚立言拍拍她的手背，輕聲說“別怕，父親會拚命保你的。”
楚楚挪步回到原來的位置跪下。
墨如雪衝著她狡黠一笑，笑得楚楚心裏直發毛，趕緊低下頭。
蕭遠畢坐回上位，一時間如坐針氈，他不知道蕭永炎到底要怎麽辦。
他求救般地看著蕭永炎“皇上，您看這案子……”
“剛才洛王給朕的證詞，朕都看了，這些證人的證言也都聽了，真凶就在堂下跪著！真凶狡猾，差點把朕都糊弄過去了，簡直是罪不可赦！”
蕭永炎銳利的目光掃射著堂下跪著的眾人。
堂下跪著的一幹人等，早有人嚇得抖如篩糠，還有嚇得嚶嚶哭泣的。
蕭永寒看著了一眼跪在那裏鎮定自若的墨如雪，隨即撇開了目光，等著蕭永炎莫名其妙地繼續審案。
大堂上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都等著蕭永炎宣布結果。
蕭永炎清清嗓子“毒殺雲淺兒的真凶就是她的丫鬟梅香！”
“她偷盜楚楚的字畫，本想拿去巴結墨如雪，卻被墨如雪拒之門外，正想私吞，沒想到被雲淺兒發現了！”
“她隻好順勢把字畫送給雲淺兒，暗地裏卻一直懷恨在心，認為雲淺兒擋了她的財路，所以她在字畫上做了手腳。”
“那次宮宴之後，雲淺兒意外發燒了，她就趕緊去請墨如雪來給雲淺兒看病，順利把這一切栽贓給了墨如雪，她置身事外。”
“這個刁奴，真真的可惡至極，洛王府的下人是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洛王妃，經過此事，這後院之事你也要多操心啊！”
墨如雪恭敬地叩首回道“皇上教訓的極是，臣妾受教了！”
她低下頭，心裏也不好受。明明知道梅香也是冤枉的，可是蕭永炎鐵了心要包庇楚楚。
楚立言一回來，一眾的文官們很多都以他馬首是瞻，秦丞相雖然貴為百官之首，可是做事卻太優柔寡斷，很多人都不服他。
而今朝中，楚立言和墨旭相互製衡，這正是蕭永炎希望看到的結果。
梅香拖著滿身傷痕的身子躺在地上聽著蕭永炎的審案結果，她心如死灰，都怪自己太貪了，如果當初她直接把字畫還給楚楚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權衡之下，她成了替罪羊！也對，誰會在乎一個奴婢的性命呢？
大堂上的眾人對這個意外的結果，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人敢反對。
原本審案時還對墨如雪咄咄逼人，要討回公道的楚家人和雲家人也都不吱聲了。
皇上親自審的案子，誰敢質疑？
墨旭和墨子楓則鬆了一口氣，墨旭不禁對墨如雪又高看了一眼，這個女兒或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有用。
墨子楓則高興地咧開嘴，笑著走到衝墨如雪身邊，把她扶起來了“姐，太好了，皇上英明神武，終於還你清白了！這刁奴實在太可恨了！”
墨如雪看著這個單純的像二哈一樣的弟弟，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大堂上恐怕隻有他會這麽天真吧！
蕭永寒走到墨如雪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墨如雪看了一直低著頭綠蘿一眼。
梅香被判了斬立決，其餘的人都無罪釋放了，可是墨如雪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一行人回到王府，稍作休息。
綠蘿回到琉璃苑，一直跪在院子裏，把夏荷和張嬤嬤等人弄得莫名其妙。
墨如雪走到她麵前“跟我過來！”
綠蘿連忙起身跟著她來到內室。
墨如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他的人，你第一次和我進宮就表現出不同於常人的鎮定，見到蕭永炎絲毫不慌亂，從那時我就開始懷疑你了。”
“你潛伏在我身邊這麽久，卻沒有做任何傷害我的事。這次還出麵為我作證，他恐怕不會輕饒你吧？”
“奴婢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
“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我想放過你，他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京都的。這是還魂散，喝了它，我能幫你逃出去！”
墨如雪把一個綠色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綠蘿扶著桌子站起身，拿起那個瓶子放在鼻子間聞了一下，登時眼神淩冽，拿起那個小瓷瓶揣進懷裏出了那間屋子。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拿起一個牛皮紙袋從側門溜了出去。
墨如雪和蕭永寒並排站在側門外麵，看著即將消失的人影。
“難道是我看走眼了嗎？”墨如雪怔怔地說，臉上有些落寞。
蕭永寒麵色嚴肅地問“那牛皮紙袋裏裝的是什麽？”
“一首打油詩而已！你以為是什麽！”
她的神色又恢複如常，剛才的落寞轉瞬即逝。
“什麽？他費勁心思安插個眼線，隻是為了一首打油詩？我不信！”
“不信拉倒！趕明兒我也出個詩集，那些想一睹我才華的人就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了。”
她學著電視上的風流才子，“刷”地一下打開了一把紙扇扇了起來，低頭輕歎“太有才華也是罪過呀！”
蕭永寒“……”
“罪過不罪過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別人看你肯定跟看傻子一樣，我先走了，你繼續扇吧！”
蕭永寒看著經過的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趕緊溜了。
墨如雪合起扇子，盯著前方，眼神空洞，牛皮紙袋裏的秘密不知道還能守多久！
皇宮偏殿。
蕭永炎端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綠蘿。
他冷笑出聲“你還敢回來？你不是趕著要去給墨如雪表忠心嗎？還回來幹什麽？”
“屬下是皇上的人，一刻不也不敢忘記皇上交給屬下的任務！”
“那你的意思是你完成任務了？你要說的情報最好是有用的，不然朕會讓你後悔終生！”
綠蘿從懷裏拿出那個牛皮紙袋雙手奉上。
蕭永炎接過來，一張接一張地看完了，龍顏大怒“這就你給朕看的？”
蕭永炎直接把牛皮紙袋連同那些紙一起扔到了綠蘿的臉上。
綠蘿連忙拾起來，臉色煞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親眼看她把東西放在床板下了……怎麽會變成這些詩詞……”
蕭永炎走近她麵前，逼近她的臉問“原本這應該是什麽？”
“應該是墨旭貪贓枉法的證據，是她讓屬下在官道上攔截洛王的暗衛然後搶過來的。”
“那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現在才來匯報？”
蕭永炎氣得咬牙切齒，把一個茶盞扔到綠蘿的頭上，綠蘿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她依舊直挺挺地跪在那裏。
“屬下剛開始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後來多方查證才知道的……”
“別編故事了，是不是墨如雪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要殺你，所以你才想著把東西拿出來獻給朕？”
綠蘿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屬下是……”
她隻是想活著而已，她不想死！
慌亂間，那個綠色的小瓶子從懷裏滾落出來，滾到蕭永炎的腳邊。
綠蘿驚慌失措，一向鎮定的她，第一次怕了……
李公公走過去拾起那個瓷瓶，打開瓶塞放在鼻子間聞了聞，輕聲向蕭永炎匯報“聞起來是鶴頂紅，但是卻有些不同，如果奴才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失傳已久的還魂散！”
“真的是還魂散？”綠蘿頓時僵在那裏，原來墨如雪並沒有想殺她……真的是要救她啊！
蕭永炎從小身在宮中，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他蹙眉看著李公公。
李公公連忙解釋“這個還魂散吃下去之後會立馬斃命，死狀和鶴頂紅一樣，過十二個時辰人會再次複蘇，故名還魂。”
“不過這個藥失傳已久，不知道洛王妃怎麽會有……”
蕭永炎輕哼一聲“洛王妃身邊真是能人輩出啊！”
言語間的深冷之意，讓李公公不禁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叛徒交給你處理，別留後患！”
蕭永炎說罷就離開了。
李公公從身上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瓶，走到綠蘿身邊“這個才是真正的鶴頂紅，喝了吧！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綠蘿顫抖著接過來，悵然涕下“王妃……奴婢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我不想再做人了……太累了！”
她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沒過片刻她便毒發身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