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封城審案(三)
間內端坐的正是剛才彈奏琵琶的清麗女子,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紗裙,玲瓏的身段畢現,臉上脂粉淡淡,絳唇輕點。
她看到蕭永寒進來,登時局促不安地站了起來,抬頭看了蕭永寒一眼,趕緊低下了頭。
劉知府說這個男子貴不可言,隻要把握住了機會,以後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個英俊無雙的男子,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動了,就算隻是做個侍婢也是好的。
“公子……”一聲溫軟的呼喚聲起,她不敢繼續再說下去,她能感覺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射。
“竹劍,立刻把劉知府叫來!”
竹劍聽到蕭永寒的怒喝,急匆匆地趕來,應了一聲出去了。
雖然竹劍滿腹狐疑,但是也不敢耽擱,趕緊策馬往劉知府的府邸奔去。
劉知府聽說王爺叫他過去,慌忙穿了衣裳,跟著竹劍一起往驛館走。
“竹劍大人,王爺深夜召喚下官,可說是為了何事?”
“大人去了自然知曉。”
劉知府跟著竹劍到了驛館,蕭永寒正坐在前廳品茶,旁邊站著的正是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看了劉知府一眼,柳眉輕蹙,衣著單薄的她,站在大廳裏瑟瑟發抖。
劉知府畢恭畢敬地向蕭永寒行禮後問道“不知王爺深夜召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這個人是你安排的吧?把人家送回家吧!劉炳武,本王記住你了,以後做事小心一些,若是被本王查出點什麽,本王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蕭永寒裸地威脅他,燕國的官場風氣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這個劉知府在公堂斷案時,沒看出來有多麽精明,搞這些小把戲卻一套一套的。
劉知府嚇得一下子跪下了,他明明看到蕭永寒對這個女子有意思,難道是他會錯意了?
此刻他的腦袋發蒙,蕭永寒的警告如同一道催命符,他的結結巴巴地回道“下……下官知罪,是下官……下官的錯,下官這就趕緊把她送回去!”
那個女子念念不舍地朝蕭永寒看了一眼,跟著劉知府離開了。
此後關於蕭永寒不近女色的傳聞慢慢傳開了……
劉知府後來甚至還想著送兩個俊美的男童過來,他跑去找竹劍打聽,結果被竹劍潑了一盆子冷水!
“劉大人,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的話,就別再有任何的動作了。如果你真送去了,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劉知府這才安分下來,再也不敢相當然地擅作主張了。
每天照常來驛館向蕭永寒匯報案子的進度,談論一些封城的政事。
在蕭永寒的殷殷期盼中,蕭永炎終於回信了,讓蕭永寒在封城直接給駙馬府眾人宣判,不用再向上呈報了,封城的事由他做主裁決。
“劉知府,明天準備終審長公主謀反案,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吧!”
“是,下官告退!”
蕭永寒看著劉知府一副庸碌無為的樣子,頻頻搖頭,這樣的地方官怎麽能為百姓造福?
封城作為燕國最有名的魚米之鄉,交通便利,水路陸路皆四通八達,商賈雲集,封城知府這個肥差,還是要一個精明能幹的人來做知府才放心。
第二日,衙役帶著一幹人犯上堂,蕭永寒坐在正位,劉知府坐在下首,今兒個這位子他坐著比較舒坦,也沒有了上次的焦灼之心。
長公主他們已經全部換上了囚服,也沒有上次鬥嘴的精氣神兒了,這次他們臉上全是惶然恐懼的神情。
蕭永寒一拍驚堂木,喝道“蕭婉婉——穆親王獨女,自幼父母皆歿,幸得先帝仁慈,按照公主的規格精心撫養,後賜封城為爾封地,然你不僅不感念先帝的撫養之恩,反而貪汙受賄,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鑒於貪汙金額巨大,本王就不一一細說了。蕭婉婉,你可認罪?”
長公主好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一直以來無論走到哪裏,別人都叫她長公主,以至於她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公主。
蕭婉婉,嗬嗬,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先帝給的,先帝走了這麽多年,這些也該還給他老人家了……
“罪臣認罪,罪臣死有餘辜。”
駙馬一聽她認罪了,大喊一聲“你瘋了嗎?你認罪了,讓我們怎麽辦?難道要我們給你陪葬!你這個蛇蠍女人!”
“王之年,你再敢咆哮公堂,就張嘴五十!”蕭永寒冷冷地說。
他很看不起這個吃軟飯的男人,不管他們以前的感情糾葛到底是什麽樣的,這些年長公主待他是真不錯。
駙馬爺一聽不敢再說了,狠狠地瞪了長公主一眼。
底下的那些妾室們,隱隱啜泣,不敢哭得太大聲,她們實在是冤枉,她們什麽都沒有做,卻要被那個女人連累。
容和郡主跪著走到長公主麵前,哭著說“母親……你為何要認罪?我們可以去京都找皇上理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住嘴!容和,以後你這性子要改改了,以後沒有母親給你撐腰,你這樣子要吃大虧的!”
長公主憐愛地撫摸著容和郡主的頭發。
驚堂木響起。
“既然長公主已經認罪,本王就依據我朝律法明日宣判吧!還有一日時間,你和他們好好道別吧!來人,把他們押下去!”
一幹衙役上前,把長公主他們帶回牢房。
長公主臨走前停了一下,對著蕭永寒說“希望王爺能夠遵守承諾。”
蕭永寒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一揮手讓衙役把她帶下去了。
牢房裏。
容和郡主和長公主關在一起,她小聲地問“母親,你到底和洛王達成了什麽協議?”
她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沒準母親剛才是配合著洛王演戲,他們現在被收押也是在演戲。
長公主慈愛地看著容和郡主“容和,你長大了,你的人生才剛開始,是母親連累了你!母親求洛王饒你一命,為了你,讓母親做什麽都願意。”
“那……那你謀反也是真的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容和郡主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本是天之嬌女,可是現在卻淪為了階下囚!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隻要記住,無論是誰問你,你都一口咬定這事你完全不知情就好,”長公主疲憊在靠在牆上閉目養神,過去的種種這幾日時時浮現在眼前,恍然如夢。
容和郡主一想到自己的後半生,就陷入了絕望,失去了母親,她該怎麽辦?就算能活著,也是苟延殘喘而已,她悲戚地哭起來。
旁邊牢房裏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是駙馬的那群妾室,個個咬牙切齒地哭罵著長公主,各種辱罵聲不絕於耳。
長公主安然地閉目養神,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倒是吵的獄卒們不得安生,被獄卒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長公主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直到第二天獄卒來提她,才發現她早已氣絕身亡了。
容和郡主這一夜心裏都惶惶然,壓根沒有注意母親什麽時候去世的。
當她看到母親冰涼僵硬的身體被獄卒放倒在地上時,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母親……這到底是為什麽呀……母親……你醒醒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她真覺得做了個噩夢,明明前一秒還被眾人捧在手心裏,可是後一秒卻被人人唾棄,母親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很快仵作就來了,沒費多大會功夫就驗明了長公主是服下砒霜畏罪自殺了,容和郡主想起前兩天她的奶娘來看他們,偷偷摸摸地給了母親一包東西,看來母親那個時候就抱著必死的心了。
獄卒把長公主的屍體抬出去了,容和郡主哭得泣不成聲,幾近瘋魔。
最後駙馬被判斬立決,駙馬一聽到這個判決就嚇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大呼冤枉,他要上京告禦狀!
蕭永寒直接叫人把他打暈了拖下去。
容和郡主被貶為庶人,沒入罪奴宮。罪奴宮一入就是一輩子,幾乎沒有人從裏麵出來過,在裏麵的人根本就不被當人看,做著最卑微最低賤的活,每個月都有被折磨死的。
容和郡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讓她去罪奴宮,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可是在牢房裏,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撞牆尋死,卻又沒那膽量……
封城的事已了,蕭永寒讓竹劍收拾東西,打算明早就出發回京都,算算日子,再有十多天就要過年了,今年的新年肯定會與眾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