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
楊宗名敘述了整個過程,完全印證了雲路母親的推測。
聰明的李長老則悄悄地將楊宗名的敘述用錄影晶石錄了下來,作為證據,以免到時楊宗名翻臉不認。
“我已經說完,請你信守諾言,將解藥給我。”
楊宗名已經氣息奄奄,瀕臨昏迷,暗淡的目光充滿了渴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解藥我給你,但你的修為我得給你減減,免得你再為非作歹。”
李長老走上前去,一掌拍向楊宗名的神相,將他的神相廢了,然後丟給他一粒解藥,讓他自行解毒。
要想恢複神相,不是沒有辦法,但那得花費大量的財力和物力,還得看機緣。
楊宗名吞服下解藥,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但又不敢嘴硬,隻好坐在一邊慢慢解毒療傷。
此時,莫愁已經恢複過來,跳起來就要衝去殺了楊宗名,被李長老一把攔住:
“小姐,不可。
這楊宗名是重要的人證,殺了可惜,對還你清白不利。”
莫愁氣哼哼地盯著楊宗名,噗地啐了一口,這才走到一邊去。
片刻,螣蛇門的另外兩名長老與雲經、雲絡等人趕了過來,發現坐在地上療傷的楊宗名,知道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雲經明知故問:
“這不是親家楊二叔嗎?怎麽會在這裏?”
已經解了大半毒性的楊宗名板著臉,沉默不語,不想回答雲經的問話。
“跟他廢話什麽?我隻想知道他為什麽要叫人去毒害虹兒小少主。”
雲絡怒氣衝衝地說道,伸手就想將楊宗名拉起來,卻被雲經攔住:
“有什麽話咱們回到平沙雲府再說,楊二叔畢竟是親家,我們還得以禮相待才是。”
一行人便啟程向平沙返回。
而之前,雲章夫婦已經將楊霓裳叫到議事廳單獨問話。
楊霓裳自知事情可能已經敗露,決定來個一問三不知,抵死賴賬。
果然,隨便雲章夫婦怎麽詢問,楊霓裳就是不說話,搞得雲章一籌莫展。
雲路母親拿出藍靈玉珠嚴肅地問道:
“霓裳,這珠子是怎麽回事?”
楊霓裳看到珠子,眼神閃了閃,終於開口道:
“這珠子很多天之前就遺失了,我找了許久都未找著,怎麽會在婆婆手裏?”
“真是遺失的嗎?”
雲路母親一字一句地問道,聲音中充滿威嚴。
“難道婆婆不相信?
我兒子剛剛從中毒中逃生出來,你們現在又審問我,你們要幹嘛?
你們有沒有想過,虎毒不食子,何況虹兒是我親生兒子,我怎麽可能給他下毒?”
楊霓裳一邊說一邊哭,極具委曲狀態。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我可以死給你們看,隻是你們如何向我父親交待?
如何向我兒子交待?
如何向我夫君交待?”
楊霓裳慘然一笑,站了起來,一頭就向牆壁撞去,卻被眼明手快的雲章一把抓住,封了丹田。
這時,從雲遊人客棧回來的雲路衝了進來,一把抱住楊霓裳,向父母哀求道:
“爹、娘,求求你們看在虹兒還小的份上,放過霓裳吧!”
“路兒,你可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人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否則法不依,規不舉,國不成國,家不成家,何以服人?何以安天下?”
雲路母親一臉正色,語重心長地說道。
雲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繼續央求道:
“這些道理我都懂,隻是莫愁現在已無事,虹兒也已經脫離危險,我不想將此事鬧得滿城風雨,但求爹娘就此作罷。
如果實在要懲罰,就讓我來承受吧!”
“路兒,你簡直胡鬧!
給我站起來!“
雲章一聲斷喝,靈力一扶,就將雲路托了起來。
雲路還想說什麽,卻被雲章打斷:
“好了,你不用再多說,如果我們調查的結果證明霓裳確實有罪,那她絕對逃不過懲罰。
否則,我雲章無法給螣蛇門交待,無法給雲府上下交待,無法明秩序,正綱常,更無法在江湖立足,成為別人的笑柄。
如果她確實受了冤枉,我雲章夫婦親自給她道歉,親自向楊家道歉,還希望她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雲章在忍了幾十天之後,終於暴發出來。
對於楊霓裳,自從發現她吃莫愁的醋之後,就開始對她反感,及至發現楊霓裳有可能是謀害莫愁與虹兒的幕後主使,更是讓嫉惡如仇的雲章寢食難安。
“爹,娘,我已經動員莫愁離開了平沙,螣蛇門無需我們交待什麽。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看在虹兒還小的實情,對霓裳寬大處理。”
雲路見父母心意已決,自己難以改變他們的看法,隻好退而求其次。
雲章夫婦對望了一眼,心中暗暗歎息,自己的兒子心地太善良,以後肯定會吃虧。
“這樣吧!我們根據情況酌情處理。”
雲路母親開口說道,還是不想拂了兒子的請求。
但沒想到,楊霓裳卻嘴硬起來:
“你們這樣做,似乎已經坐實了我就是謀害親生兒子的元凶一樣,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底氣想要如此陷害我?
我不會接受任何懲罰,更不會向夢莫愁低頭。
你們的兒子在外麵勾三搭四,卻要我來承受痛苦,這還有沒有天理?
我正告你們,我爹爹一定會為我作主,我不會放過那些想要害我的人!”
雲路臉色慘白,木然地看了楊霓裳一眼,便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迎麵卻碰上了從磨盤山回來的莫愁一行人。
“我不是叫你離開平沙嗎?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雲路憤怒地質問道,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嘶吼出來。
莫愁正要向雲路報喜,一張笑臉頓時僵在雲路的吼聲之中。
“少主稍安勿躁,我們帶莫愁姑娘回來是有原因的。
雲絡,把楊二叔請進議事廳吧!”
雲經擋在莫愁麵前,向雲路一抱拳,說出了個中原委。
“楊二叔?”
雲路疑惑地看著被雲絡與李長老等人帶進議事廳的霓裳二叔,心中知道霓裳已經在劫難逃,便憤怒地看著莫愁質問道:
“我叫你離開,不要再回來,你可倒好,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了不該出現的人,你讓我情何以堪?”
雲路說罷,氣憤地扭頭就走,不再理會莫愁。
“雲路哥哥,你聽我解釋。”
莫愁急得流下了眼淚,趕緊追了上去。
“你要怎麽解釋?你要讓我怎麽來相信你?”
雲路一邊走,一邊質問,臉上的寒意越來越重。
“雲路哥哥,整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聽你的話離開了平沙,來到磨盤山上,沒想到突然殺出楊宗名想要置我於死地。
幸好李長老及時趕到才救了我,否則莫愁此時已經魂歸天外了。”
莫愁流著眼淚解釋道,生怕雲路不相信自己。
雲路停了下來,看著淚流滿麵的莫愁,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
“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敢保證你沒有半句謊言?”
莫愁舉起了右手,鄭重地道: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夢莫愁有半句謊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算了,就相信你一次。
不過,既然你們找到了證據,能夠還你清白,我希望不要把事態擴大。
在此,我求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雲路看著莫愁,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期待。
“你說吧,隻要不過分,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莫愁看著雲路憔悴的樣子,心中感覺很疼。
“我希望你們看在虹兒年齡還小,需要娘親的情況下,從輕處罰霓裳,好不好?”
雲路的確是不想有誰再受到傷害,也不想看到霓裳剛嫁到雲家三年多,就出此家醜。
莫愁睜大眼睛,心中閃過一絲疼痛,雲路哥哥還是更在乎楊霓裳,怎麽會在乎我的感受呢?
唉,還是算了,不與楊霓裳計較,免得雲路哥哥再痛苦難受,想到這裏,莫愁低聲說道:
“我沒有想要處罰誰,我隻想能夠證明我的清白,不讓雲路哥哥誤會我。”
“是,我先前的確誤會了你,但事實證明你並沒害過誰,所以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看法。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出麵去幫霓裳向我父母說說情,行嗎?”
雲路想把事情最小化,卻沒有考慮莫愁的感受,這讓莫愁心裏很受傷。
“既然雲路哥哥要莫愁去說,就我就去說。”
莫愁說出這樣的話,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過去一向任性的她,竟然會為了八字沒有一撇的雲路向傷害自己的人低頭說情。
這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戀愛中的莫愁,感覺到自己開始變得很蠢,但她為了心上人,卻甘願如此。
議事廳中,楊霓裳一見到自己的二叔,立即沒了囂張的氣勢,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已暴露,等待自己的將是嚴厲的懲罰。
楊宗名不知道李長老已經錄影留聲,一到議事廳便開始裝聾作啞,這讓李長老者很是氣憤,便取出錄影晶石將楊宗名的影像和聲音播放出來,那楊宗明立時便傻眼了。
“我留了你一命,沒想到你依然會出爾反爾,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李長老大聲質問道,恨不得上去一掌了結了楊宗名的性命,但礙於雲章夫婦的麵子,還是忍了下來。
“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楊宗名神情萎頓,失去了反駁的勇氣,但既然到了雲家,別人也不敢把他怎麽樣,否則雲家也沒法向楊家交待。
但楊霓裳卻不幹了,唰地站起來指著楊宗名道:
“二叔,虧我那麽敬重你,你為什麽要害我?”
楊宗名委曲地看著楊霓裳說道:
“我怎麽了?這不都是事實麽?”
“事實?你這是血口噴人,我叫你來平沙是想要你與螣蛇門的人交涉,今後大家和平相處。
可沒想到你會勾結螣蛇門的人對我兒子下毒,想要嫁禍於莫愁妹妹。
之後又親自去刺殺莫愁妹妹,貪生怕死之下,又把全部責任推倒我的身上。
你這分明是想報複我在楊家曾經舉報過你的不良行為,讓我在雲家沒有好日子過。
二叔,我真沒想到你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