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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點絳唇

  第二個來到平沙輔國公府的是玉衡門的許遜門主,他樂哈哈地帶走了早已準備妥當的花子虛。


  第三個到來的竟然是古虎一族的族長虎千秋。


  這讓雲風突然就想到冰虎一族的虎千丈,虎千尺,虎千裏等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是親戚關係。


  虎千秋帶走的人最多,謝雍、曹琮、雲家八虎,共計十人。


  除了謝雍沒有親人可告別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快與親人道別,準備離開。


  此時,謝雍來到雲風麵前,呼地一聲雙膝跪下,兩手抱拳道:

  “風尊,感謝你對謝雍一直以來的關照!謝雍此次離開,一定會好好修煉,將來必會跟隨風尊縱橫九天。”


  說罷,雙眼一紅,急忙掉過頭去,大踏步地跟上虎千秋及雲家八虎。


  曹琮走在最後,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對著雲風遙遙一揖,又深深在鞠了一躬,這才追上虎千秋等人,消失在平沙的天空之中。


  第四個到來的是開陽門門主葛玄。


  慈眉善目的葛門主滿臉淡淡的紫紅,見了悄生生站在雲風身後的上官紫玉便道:

  “玉兒,可有準備好?”


  紫玉看到葛門主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與雲風分別的時刻到了。


  生性豪放的紫玉再也顧不了那麽多,雙手直接從雲風身後環住雲風的腰,把臉深深地貼在雲風的背上,深情地說道:

  “雲郎,玉兒不善言辭,也不會吟詩,隻想嫁給雲郎為你生個七個八個小寶貝,可現在是不行了,玉兒得跟著師尊去修煉。”


  “不過,請雲郎放心,玉兒一定不會喜歡上其他男人,玉兒此生隻有雲郎一人,希望你等我,無論多久,玉兒都要為你生,為你死!”


  雲風的後背有一片柔軟的溫暖,又有一片潮濕的憂傷。


  他知道倔強的紫玉一定也流淚了。


  “玉兒,你是雲風未婚妻中最堅強的一個,雲風希望你能來一個瀟灑的轉身,把它刻在我的心裏。”


  “好,一言為定!”


  紫玉說幹就幹,放開雲風,將大紅的披風一甩,像一隻展翅飛翔的火鳥,在空中一個轉體三百六十度,亮相在葛門主的身邊:


  “師尊,我們走!”


  紫玉果真走得瀟灑,但雲風卻在那一刻感到有一滴晶瑩的淚珠灑在他的嘴唇上,是那樣的火熱,像極了紫玉的那顆芳心。


  接著出現的是新月宗的秦宗主,而她的身後卻跟著靈貓族的苗族長。


  花隨風與雲夢本來是準備成婚,卻沒有想到雲風會開啟一個三個月的集中修煉計劃,隻得將婚禮無限延期。


  因為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會,二人隻能約定學成歸來之時,再舉行婚禮不遲。


  秦宗主與苗族長正準備帶走花隨風與雲夢時,納蘭披月的師尊天璣門門主張靜虛與鍾驀然的師尊天權門門主楊羲聯袂而來。


  “嗬嗬,真是熱鬧!秦宗主,我們正好同路,大家一起走吧!”


  張門主白眉白須,仙風道骨,樂嗬嗬地向秦宗主和苗族長發出邀請。


  這樣一來,納蘭披月與鍾驀然也不用在此表演“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梅花宮的寒梅宮主從天而降,一副急吼吼的樣子,左看右看之後,終於在人群裏看到尚在與父母話別的花隨夢,立即臉綻梅花,笑吟吟地來到花隨夢的麵前:

  “哈哈哈哈,還好還好,沒有讓人捷足先登,乖徒兒,快快跟隨為師離開!”


  說完,也不等花隨夢答話,手一招就將花隨夢牽到麵前,然後一個飛身就失去了蹤影。


  雲風身邊,還剩下雪依、玉閣、楚兒、逸雪、梁英五人。


  而平沙的天色,已是春陽西墜之時。


  雲風想,雪依的師尊玉山老人就在玄龍大陸,估計不會前來帶雪依離開。


  雪依不走,那麽逸雪就不會走。


  真正有可能出現變數的是玉閣與楚兒。


  說到玉閣與楚兒,雲風突然發現她們二人的病似乎很久都未發作了,難道自己設置的屏障可以保持這麽久麽?


  雲風仔細用神識掃描二人的蓮花心髒,卻發現蓮花心髒已經完全盛開,而自己設置的那層屏障早已消失。


  這……?

  怎麽可能呢?

  是什麽原因使她們打破了宿命,不再相互融合了呢?

  二女此時的神識強度已經達到了二十四階,敏感地發現雲風的神識遊走在自己的心間,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


  見到玉閣與楚兒羞紅了臉,雲風急忙收回了神識,尷尬地咳了幾聲:

  “咳、咳、咳,那個,蓮兒,蓮心,你們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蓮花心髒有什麽變化?”


  玉閣與楚兒紅著臉,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滿臉的疑惑。


  “這就奇怪了!”


  雲風自言自語地樣子,引起了雪依的關注:


  “奇怪什麽?”


  “你沒發現玉閣與楚兒第二次發病以後,到現在再也沒有發生第三次了嗎?”


  雲風壓低了聲音,告訴了雪依自己的發現。


  雪依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的確是這樣,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這事,那麽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雲風抬頭望向天空,神思飛揚:

  “目前玉閣與楚兒的蓮花心已經完全盛開,可她們卻沒有一點感覺,我不敢確定是不是上次佛菩薩出現時為她們解除了宿命?”


  “這倒是極有可能!”


  雪依想到當時的情景,想到雲風與佛菩薩的對話,也覺得雲風的分析有道理。


  不管怎樣,玉閣與楚兒不再發病,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哎,雪姐姐,你的師尊不會來吧?”


  雲風訕笑著問道,生怕雪依說出令他感到不妙的話來。


  可越是怕什麽,他偏偏就來什麽。


  雲風話音剛落,就見空中光線一閃,玉山老人就降臨在眾人麵前:


  “雲風,實在對不起,我得將雪兒帶走一段時間,她是時候修煉更多的東西了。”


  “這……”


  雲風毫無防備,竟然臉色都有些變白了。


  雪依看在眼裏,心裏卻像有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可嘴上卻說道:


  “雲風,不必這樣,人生的悲歡離合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希望你看淡一些,不要損了道心。”


  “你隻要相信此時的離別,就是下一次相見的開始,你就會心境透明,眼裏豁然。”


  雲風的臉色在雪依的開導中漸漸變得好看起來,但對雪依的不舍卻依舊寫在臉上。


  雪依歎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其實,我在勸說你的時候,心情何嚐不是與你一樣。”


  “你以為我的血就是冰冷的麽?”


  “隻是,我們需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太過執著而已。”


  “昨晚,我也想了很多,雖然已經習慣了有你的日子,但我會慢慢習慣你不在的歲月。”


  雪依從未在雲風麵前說過這麽多話,似乎那種冷冰冰的感覺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昨晚閑來無事,試著寫了一首《點絳唇》,希望你能留著。”


  “把盞良宵,紅羅隔斷千般惱。幾痕香草,不問留誰好。


  倚那窗邊,影亂天還早。無言了,雨中誰曉,杜宇啼多少?”


  呃呃,教訓我是頭頭是道,可一首《點絳唇》不是依然暴露出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麽?

  我明白雪姐姐孤傲的心如同杜宇啼血,情比金堅,所以:

  “雪姐姐的話我記住了,雪姐姐的詞我也記住了,雪姐姐的人我更是不會忘。”


  雲風不管玉山老人是否在場,也不管雪依是否會矜持,一把就將她擁在懷裏。


  雪依掙紮了一下,也就不再動彈,麵紗下的雙眼紅紅地盯著雲風。


  “雪姐姐,此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雲風也有《點絳唇》一首,與雪姐姐共勉。”


  “倦鳥無心,猶知夢裏思春雨。沉香不語,獨自千千縷。


  此去何時,閱盡天涯路。斷腸處,琴弦都付,一任征鴻誤。”


  玉山老人聽得,搖了搖頭,歎道:


  “大好時節,發此悲聲,如何是好?”


  “你們的人生還長得很,一時分別而已,就如此纏綿悱惻,今後如何麵對生離死別?”


  “做大事者不糾結,成大器者不磨嘰,你們好自為之!”


  玉山老人的話如旱地春雷,在雲風與雪依的心裏隆隆炸響。


  是啊!人生就是如此,悲歡離合應是常態,如果糾結於卿卿我我,深陷於纏纏綿綿,又如何做大事,成大器,創偉業?

  雲風如同醍醐灌頂,用力地擁抱了一下雪依,便果斷地放開:


  “雪姐姐,你放心去吧!‘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能夠如此之快地醒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玉山老人微笑著道:


  “雪兒,走吧!”


  雪依掀開麵紗,深情地看了雲風一眼,轉身拉著青丘逸雪微微顫抖的手,向著玉山老人走去。


  青丘逸雪極不情願就此離開,玉山老人不是自己的師尊,自己的師尊是青丘峰主,所以玉山老人沒有權力帶自己走。


  可是雪依要帶自己走,這就很難辦了。


  “雪姐姐,我們都走了,雲風怪可憐的,我想留下來照顧雲風,可以嗎?”


  雪依本想強製性地帶走逸雪,不要她留在雲風身邊。


  她知道如果逸雪留在雲風身邊,就逸雪身上那種特殊的魅惑能力,恐怕會讓雲風陷於溫柔鄉而不能自拔,又怎麽能夠成為她心目中做大事、成大器、創偉業的人呢?

  可不讓逸雪留下來,逸雪勢必會認為自己在她與雲風的感情上從中作梗,從而懷恨在心,說不定就會導致趙陽台的悲劇重演。


  雪依頓了頓,坦然地放下逸雪的手道:

  “你自己去向雲風說吧!能不能留下來,還得雲風說了算。”


  “謝謝雪姐姐!”


  逸雪向著雪依深深一揖,然後回過頭來,弱柳扶風般地來到雲風麵前,一縷醉人的幽香飄進了雲風的肺腑:

  “風哥哥,你願意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雲風身邊還有玉閣與楚兒,這話可不能隨便應承。


  況且逸雪並不是雲風的未婚妻,如果雲風答應下來,必會讓人覺得雲風乃是輕佻之輩。


  “逸雪,你去找青丘前輩吧!當初她離開我們的時候,就說過此間事了,就一定要去找她。”


  “況且我們都要去羨天天域,不如你先打前站,也多一個支持我們的落腳點,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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