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皇子之間
右相眯縫著雙眼看著雲風,良久,又是哈哈一笑: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夫佩服得緊!”
隨即一仰脖子,連幹三杯,也是酒杯屁股朝天,舉在空中,挑釁般地直視雲風:
“老夫雖老,酒量倒還深厚,這點家底還是能夠應付雲將軍的,即便老夫輸給了你,難道也會輸給你身邊所有的人?”
聽話聽音,右相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雲風再厲害,你身邊的親人不一定都厲害,我打不過你,難道還不能找你的親人出氣?
這隱含威脅的語言瞬即在眾人心中引起強烈反應。
誰都知道右相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史克朗事件盡管罪在其自己,但右相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雲風頭上。
忠正王爺豈容右相威脅自己的郡馬,舉著酒杯來到右相麵前,朗聲說道:
“右相此言差矣,雲風雖是將軍,不過也隻是晚輩,你一個老怪物的人了,也與少年一般心誌,豈不是讓我等笑話?”
“來來來,雲風是我郡馬,我也算是他身邊的人了,要不我們也來三杯如何?”
皇太子哈哈大笑道:
“忠正王爺所言極是,本宮已與雲風兄弟相稱,也算他身邊的人,本宮也想與右相連飲三杯。”
身穿黃金鎖子甲的納蘭老將軍一個瞬移來到右相麵前,白須一捋,舉杯就是連飲三杯,學著雲風的樣子將酒杯口朝下舉在空中說道:
“本將軍是雲風的老嶽父,自然也是他身邊的人,右相的酒老夫替他接下了。”
說罷,直直的看著右相,等待右相舉杯滿酒。
右相慢慢地將舉在空中的酒杯收回,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紅一陣。
他明白剛才自己與雲風鬥氣,出言威脅實是失策。
這裏是太子的地盤,宴席上大都是太子黨,自己的一番言語看似隱諱,實則已是捅了馬蜂窩。
何況還有雲風的嶽父們在場,這些人全都是權傾朝野之人,隻怕又要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了。
想到這裏,不愧是老狐狸的右相示意侍女添酒,然後連飲三杯,又便哈哈一笑道:
“老夫不過隨便說說而已,各位不必神經過敏,來來來,繼續飲酒,莫要因為老夫的幾句戲言就掃了各位的興。”
納蘭老將軍轉過身來,向雲風投以讚許的目光,然後伸出手來拍了拍雲風的肩膀,故意大聲地說道:
“風兒,無論你做什麽,爺爺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聽得納蘭老將軍如是說,雲風心中一暖,立即雙手抱拳一揖,微笑道:
“謝謝爺爺!風兒絕不會讓爺爺失望。”
右相自知沒趣,不敢在此久留,借故溜在一邊,與大龍手等人碰起杯來。
忠正王也走到雲風身邊,笑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來吧!陪本王喝一杯。”
氣氛終於得到緩解,人們開始走動起來,你敬我,我敬你,一時杯盞交錯,燈紅酒綠。
七皇子終於抓住機會,伸手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然後起身向雲風走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雲風兄弟,一別幾月,本宮甚是想念。想起我們在遺跡之門內共同抗敵的日子,本宮就禁不住熱血沸騰。”
雲風嗬嗬一笑道:
“是嗎?我怎麽沒有那樣的感覺?”
七皇子知道雲風對自己的芥蒂很深,自己覬覦玉閣的蓮花聖體,又陷害雲風謀殺太子,此時要想與雲風接近,就得學會隱忍:
“雲風兄弟事情多,哪裏像為兄這樣無所事事,還望雲風兄弟不要嫌棄本宮修為低下,不介意與本宮喝一杯。”
“本宮先幹為敬!”
雲風明白七皇子是相借與自己親近的機會,拉攏與太子之間的距離,至少可以在非常時期不會像二皇子那樣失寵,被皇上打入冷宮。
作為雲風來說,一個皇子並沒放在眼裏,尤其是想到七皇子竟然覬覦玉閣的蓮花聖體,心中的氣就會像雲霧一樣翻滾。
看得起你,你是七皇子;看不起你,你什麽都不是。
隻是,現在的雲風因為有地球上的記憶,雖說年齡隻有十五歲,但心智卻早已不是血氣方剛。
入得皇城,已有的鋒芒還是該收則收,鋒芒太露,總是會遭人嫉恨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就是這個道理。
雲風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然後微笑道:
“既然七皇子不介意雲風是平沙小城來的草民,雲風又何必介意七皇子的皇子身份呢?”
言下之意,你想與我接近,就請收起你那套所謂本宮本宮的身份,與我平等相處,正大光明地相處,或許雲風不會再計較過去的事情。
否則,我雲風也會一筆一筆地進行秋後算賬。
“雲風,本宮也敬你一杯!還望你諒解本宮在遺跡之門內對你的一些誤會。”
九皇子雖然心頭嫉恨,但自己又實在沒法撼動雲風,跟著七皇子來到雲風身邊,目的也是想麻痹雲風,讓雲風不知道自己隨時想謀害他。
“嗬嗬,對於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我早已沒放在心上,九皇子大可不必自責。”
雲風自然來者不拒,一口飲下。
手下敗將,諒你九皇子也搞不出個什麽名堂。
坐在另外席上的二皇子孤零零地顯得很失落,想去與雲風對飲,又擔心皇太子殿下從中作梗。
可坐在這裏,又沒人敢來接近自己,並且生怕沾染了什麽似的,離自己遠遠的。
不僅是七皇子、九皇子對自己不理不睬,就連右相對自己也是不屑一顧。
真踏馬的是一朝失勢,眾人踩踏。
二皇子不甘心就這樣被冷落下去,於是端起酒杯,跌跌撞撞來到雲風麵前,將七皇子與九皇子擠開,略帶醉意地道:
“聽說雲將軍修為蓋世無雙,酒量驚人,本宮鬥膽過來邀請雲將軍喝一杯,不知雲將軍肯賞臉否?”
雲風假作不認識,疑惑地道:
“你是誰?我們很熟嗎?”
二皇子英俊的臉一沉,立即又咧開嘴笑道:
“雲將軍不認識本宮很正常,本宮是二皇子,久聞雲將軍大名,如雷貫耳,正想與雲將軍喝一杯,親近親近,本宮想雲將軍不會不給本宮臉麵吧?”
雲風腰板筆直,如若玉樹臨風,很瀟灑地舉起酒杯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雲風失敬了,幹!”
“來來來,一杯太少,咱們大戰三十杯,不醉不散,如何?”
二皇子故作豪情,卻已醉意漸深,話才說完,立時仰脖子喝下第二杯,不等雲風喝第二杯,二皇子第三杯早已下肚。
皇太子看在眼裏,擔心二皇子借酒生事,於是走過來一把將二皇子的酒杯奪下,微笑道:
“二皇弟醉了,不能再喝,來人,送二皇子回宮。”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太子嗎?你說我醉了我就醉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醉了?把酒杯還我,我要與雲將軍大戰三百回合。”
二皇子酒量有限,已經開始話多,搖搖晃晃地伸手去奪皇太子手上的酒杯。
這時,太子的侍衛已經進來將二皇子架住,不容二皇子掙紮,往外就拖。
“幹什麽?幹什麽?皇太子,我可是你的二弟,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我沒醉,我還要喝,我要與雲將軍大戰三千回合。”
從三十回合漲到三百回合,又漲到三千回合,再喝下去怕要漲到三萬回合,眾人不禁莞爾。
“丟人現眼的東西,自己沒有酒量酒德,又不會控製自己的,如此下去,於國於民何用?”
皇太子指桑罵槐,連七皇子與九皇子一並敲打和警告。
七皇子聽得話音,卻不敢反駁一句,此時此地,夾著尾巴做人才是明智的選擇。
就在這時,神捕房的人匆匆進來,在歐陽化龍的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令歐陽化龍詫異地大聲道:
“什麽?”
忠正王爺聞聲抬眼望去,立即明白一定是關於史克朗的事情,於是詢問道:
“歐陽總管,有什麽事嗎?”
此時,右相的貼身侍衛天格上人也走了進來,站在右相身邊似是采用傳音說著什麽。
那右相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最後情不自禁地端起酒杯慢慢地呷著,似乎很是享受一般。
歐陽化龍幾步來到忠正王爺麵前,低聲說道:
“史克朗一案經審訊,全都咬定是史克朗在與雲風交手時,誤燒了禦旨,按皇朝律法,不能斬首,隻能剝去官職,押送迷情森林的皇家礦區去挖礦。”
忠正王爺閉目沉思了一瞬,然後睜開眼睛低聲說道:
“看來是有人串供才會如此,而且我相信剛才有人失蹤了一會,一定是在皇上那裏做了後手。”
“算了,皇上也許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就此上報大理寺,由他們呈皇上過目定奪。”
忠正王與歐陽總管的低語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也大致猜測到了什麽事情,以及事情的結果。
果然,在大理寺將史克朗一案的審判結果呈報正文帝後,正文帝禦批將史克朗一幹人等剝去官職,押送迷情森林皇家礦場挖礦十年。
這便是正文帝所謂的政治平衡結果,卻總讓人覺得正文帝優柔寡斷,有點養虎為患之感。
對於雲風來說,史克朗如同螻蟻,是死是活已經並不重要,隻要不繼續找雲風以及雲風親人的麻煩,留他一命也未嚐不可。
但對於右相來說,卻似乎是一種勝利。
能夠保得史克朗的性命,就有翻盤的那一天。
沒了性命,什麽也無從談起。
況且礦場裏有的是右相的門生和弟子,給予史克朗一夥一些額外的照顧是肯定可以辦到的。
甚至可以編造事實讓史克朗立功,以此達到減刑的目的,從而可以提前釋放。
這都是在右相權力範圍之內所能做到的事情。
其他的人當然也會想到這一點,但皇上已經決斷,便沒人敢異議。
宴席結束之後,皇太子征得忠正王爺的同意,留下雲風單獨交談。
雲風掏出一個小型乾坤袋交給雪依道:
“我現在脫不開身,麻煩雪姐姐交給披月大哥。”
雪依點點頭,當晚便去了逐鹿總院,將乾坤袋交給了納蘭披月。
納蘭披月百感交集,差點感動得落下淚來,話未多說,立即閉關,投入到煉化和提升修為中去。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玉閣與雪依也各自回到家裏,不再細說。
而雲風則跟隨皇太子殿下來到了夜明珠閃亮的書房。
皇太子的書房極其考究,陳列的書籍堆積如山,更多是的用極品赤靈玉或者極品橙靈玉雕刻的書籍,可見皇太子是個極為重視知識的人。
將侍衛從自己身邊叫走後,皇太子親自給雲風泡上一壺上等的靈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