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轟殺顧森，酒至傷心處！
恢復清明的天地之間，宛若戰爭之後的遺迹，除了遍地廢墟之外，便是寂靜無聲。
江楓心念一動，在那虛空之中，驀然出現一道天牢，裡面困的，正是林纖兒等人。
顧森被困入小型宇宙之中，包括這座天牢，也難以逃脫。
「江楓！！」
諸人看到江楓身影，紛紛呼喊，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顧森凶多吉少，這讓大家眼中，均是露出一抹希望之色。
「不用擔心，顧森已經被我殺死了。」江楓微微一笑，心中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下來。
「殺我？你想的太簡單了！」
就在此時，顧森身子，忽然在天牢中出現，滿臉猙獰的盯著江楓，眼中露出瘋狂之色。
他依舊沒死，再度凝聚肉身出現了。
皇者實力，恐怖無匹，縱然被江楓百般攻殺，甚至連摧毀宇宙的毀滅閃電都召喚出來，依然沒能徹底殺死顧森，讓他在短短時間內，便出現在天牢之中！！
江楓目光一凝，旋即便露出一絲冷笑：「也好，我說殺你一萬次，就殺你一萬次，多一次，少一次，皆不行！」
話音落下之後，江楓便是催動殘缺之道之力，用無上神通，硬生生在天牢之中，再度開闢出來一個小型宇宙。
如多重夢境一般，江楓可以無限分化下去，一如當初在隕落之地，自身被毀滅，意識再度出現在一個小宇宙，不斷沉淪下去，直至領悟宇宙的演化的真諦。
天牢屬於顧森煉化的法寶之一，他出現在天牢之中，便是想一舉殺死林纖兒等所有人，即便今天殺不了江楓，他也固然一死，但死之前，帶走江楓摯愛之人，和一群兄弟，足夠他內疚一輩子了。
卻沒想到，就在剎那之間，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身又出現在了一個小型宇宙之中，至於天牢，直接便消失不見了。
顧森心中驚疑不定，江楓掌握的手段，超乎他想象，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測。
「自當年你父親和慕凌雪勾結在一起，坑殺江某，殺我滄瀾大陸一群兄弟，這筆賬便結下來了，你父親的死，魔妖宗的覆滅，不是終點，今天殺了你，便算是為這段仇怨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江楓說話間，天空之上，雷聲滾滾，響徹四海八荒，震動的耳膜幾乎快要裂開，音波霸烈，形成衝擊波，摧毀萬千星辰。
在驚雷轟下的一瞬間，光芒撕裂萬里虛空，形成驚人的天空裂縫，便在頃刻之間，無比恐怖的閃電，瘋狂朝顧森身上劈殺而去。
顧森面露駭然之色，他本最後一個目的，是想殺了林纖兒等人，讓江楓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卻沒想到，江楓輕易將他的陰謀化解。
面對可以讓自己死亡的閃電殺來，顧森毫無辦法，即便他是一名皇者，卻沒凌駕構建諸天秩序的宇宙本源之上，面對殘缺之道形成的宇宙毀滅之力，註定無力抵抗。
轟隆隆！！！
就在剎那間，一股恐怖的震蕩之聲瘋狂傳開，顧森肉身直接爆碎在虛空中，血濺九天。
皇者，不容易抹殺，但也不是不可殺。
最起碼江楓就能殺了顧森，只是他沒有這麼做，保留顧森肉身崩碎后消散的意識，沒有將其摧毀。
就在瞬息之間，顧森再度出現，肉身一如既往，看起來毫髮無損。
江楓毫不意外，本就有意如此。
「殺！」只見江楓開口，一道冷漠之聲飄蕩而出，九萬里蒼穹之上，光芒澎湃，閃電縱橫，雷聲陣陣，又是一道閃電劈殺而下。
顧森動用一切手段阻擋，甚至嘗試聯繫混沌天族之人，但均以失敗而告終。
「噗嗤！」
就在瞬息之間，顧森肉身再度爆碎。
於是在接下來的短短一個時辰，顧森肉身反覆出現。
江楓反覆擊殺！！
直至一個時辰之後，顧森肉身艱難出現之後，江楓發動了最後一次攻殺。
「第一萬次，這一次，你不會再復活了，從此在天地間除名吧！」
江楓一道冷淡之聲落下后，顧森肉身隨之毀滅。
就在他肉身毀滅之後，江楓心念一動，諸天之內，但凡是顧森肉身崩碎后，所留下的點滴意識，被全部抹殺，消失的一乾二淨。
至此，顧森再也不可能出現，一代皇者，魔妖大陸，十萬年難出的天才，總算徹底被江楓誅殺了！
即便投靠奪天神族，成為第三十三代天尊，繼承無上神族之力，又投誠混沌天界，參加天道試練，一舉成就蓋世皇者，但也沒能在江楓手下活命。
江楓雖未踏入帝皇二境，只是聖人極致修為，卻有著擊殺聖人的可怖實力，放眼諸天萬界，古往今來，唯他一人。
站在無垠宇宙的中央，江楓神色淡漠，卻見就在此刻，天地八荒，忽然破碎。
猶如夢境一般，剎那湮滅，一層又一層的宇宙空間，均在此刻紛紛崩碎開來。
直到片刻之後，江楓的真身，出現在了已經不復存在的彼岸天。
他伸出大手，數十丈之外，空間席捲出絲絲漣漪，卻見天牢浮現而出。
「這下，真的死了！」
江楓凝望林纖兒等人，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林纖兒等人聞言，臉上俱是露出匪夷所思之色，即便是江楓親口告訴他們，也難難以置信。
畢竟一個皇者的實力，太可怕了，在武道路上，早已達到巔峰，就如同凌駕九天的主宰者一般，修為恐怖的一塌糊塗。
當初，顧森在對他們出手的時候，大家不是沒有反抗過，正是領教過顧森實力，諸人心中才會萬般忌憚。
卻是想不到，如此可怕的一位皇者，竟是被沒有踏入帝皇二境的江楓所誅殺。
若有生命大陸，保存下希望火種，在後世的某天，一定會在史書上看到記載。
帝皇之境武者，不是不可戰勝，曾有一人名叫江楓，以聖人修為，強勢擊殺皇者。
當世傳奇，舉世無雙！
「我這就放你們出來。」江楓沒有多說什麼，當務之急是先把林纖兒他們救出來。
這座天牢，品級不凡，乃是一件帝器，但只是最低的非凡帝器，而不是神聖帝器，在江楓面前，不堪一擊。
他一掌劈出，天牢崩斷，遠遠凌駕於至聖仙寶的絕世法寶，在絕對實力面前，便也如土雞瓦狗，毫無抵擋之力。
「江楓！」得救的林纖兒等人，紛紛來到江楓身邊，眼中夾雜著興奮之色。
這一別，對於林纖兒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數年，而對於江楓來說，已經過去太久的歲月了。
他自進入宇宙本源，光是在那個地方，就待了數百萬年。
只不過是利用宇宙本源的秩序，改變了時間規則，這才讓自己回到真正的世界，實際上並沒有過去多久。
只不過，這些已經不再重要，只要能團聚就好了。
「纖兒。」江楓上前，雙目溫柔的看著眼前女子，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牽挂之人，真正出現在眼前，還是讓江楓激動不已。
「我在，我一直都在。」林纖兒回應著，眼角濕潤，有淚水流出，因為激動，也因為開心。
江楓抬手，替林纖兒輕輕拭去眼淚，指間撫摸溫柔的臉龐，認真感受著熟悉的肌膚。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萬界太平，戰火停止，尋得一處安靜之地，攜手佳人，歸隱山林，不問天下事。
只不過，敵人未死，即便殺了顧森，對混沌天界來說，並沒有損失多大，他們所擁有的皇者，不止一位。
若不解決這些人，他們的性命，也許有一天都會不在。
「柳辰，葉無影，虛空古獸，他們，在何處？」江楓沒有隻顧兒女情長，而是轉頭朝諸人問道。
大家沉默，氣氛凝重。
看到眾人這個反應，江楓明白髮生了什麼，心中莫名一陣傷感。
「混沌天界乾的？」
「是！」王烈重重點頭。
「混沌天界，橫掃各大位面，九天仙界，再度被清掃，涅槃星，難逃毀滅厄運，大家奮起反抗，葉無影，柳辰，虛空古獸，皆戰死，我們要不是被顧森抓走，同樣會戰死！」
江楓聞言，雙眸之中露出傷感之色，他在涅槃星，親手埋葬了無數屍體，沒有看到葉無影，柳辰，虛空古獸的屍體。
如今看來，當初在九天仙界，發生了多處戰鬥。
畢竟九天仙界，也不是一個小位面，而是人族修士當年為了安全，所重新構建規則形成的一個閉塞位面，強者不再少數，絕非只有涅槃星遭遇橫掃。
「我的兄弟，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江楓悲傷不已，眼眸微閉，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林纖兒上前，心疼的抱住江楓，用手輕撫他看寬闊後背：「不要自責，要怪就怪混沌天界之人的狠辣，要不是他們，那麼多熟悉的面孔，都不會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休養生息，然後找機會報仇。」
「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王烈等人，紛紛握拳，堅定說道。
………
九天仙界，一處崩壞的大陸之上，一座還沒坍塌的涼亭，聳立在秀美的山巒之上。
萬仞懸崖，就在附近，寒氣逼人，靈氣氤氳。
本是修行好地方，卻毫無生機，唯有涼亭之內，江楓等人，圍坐在一起。
古酒開了十幾壇，大家喝的醉眼朦朧。
酒到深處，氣氛更加傷感。
不可否認的是，不論什麼情緒而喝酒，酒水只會讓這種情緒，愈發的高漲起來。
江楓等人是悲傷的，所以他們喝了這麼多酒，悲從中來，皆目露傷感之色。
「啪！！」
王烈猛灌一口烈酒，狠狠摔破酒罈，突然站起身子，大手用力揮舞著。
「想當年，大家從星辰大陸九幽古州，那麼一個小小地方走出，一路走到中央聖州，生生死死，多麼不容易，對未來充滿期望！！」
「誰曾想到，那麼人傑地靈的一片地方，居然說被人滅就被滅了，在人家強者眼中，一方大陸，億萬聖靈，命如螻蟻，死不足惜！！」
「那麼多的修士啊，最終活下來的不過幾十萬人，千辛萬苦，跋涉星空，好不容易在虛無之地定居，又被魔妖大陸進攻！」
「要不是江楓，大家早死了！」
「本以為碎滅虛空，進入九天仙界會好。」
「狗屁，全都是狗屁！！！」
「等待大家的是更兇險的未來，高高在上的仙人又怎樣，還不是和星辰大陸修士一樣，說被人殺就被人殺，偌大的九大仙域，說被人滅就被人滅？」
「修行，修行，我修行個卵子，到頭來，背井離鄉，妻離子散，普通人也好，仙人也罷，到頭來，都不過是更強者眼中的螻蟻，天地間的廢物！」
「早知如此，老子更願意當一個普通人，人生不過七八十載，生老病死，全他媽隨緣去，我要這無盡壽元，又有屁用，還不是無力回天，連兄弟都保護不了，連故土都回不了！」
「若可輪迴，我王烈，原向天祭祀餘下壽元，只願回到一切的*。」
「也許，一朝夢醒，我還在星河學院，還在被身為老師的你，林纖兒，狠狠訓斥著，還在和你江楓，討論著中午吃什麼，也許，還能在家中，被父母狠狠教訓……」
「可這一切，如今，他媽的都不存在了，老子怒啊，怒啊，怒自己實力太弱，面對一切災難，無能為力！！！」
王烈揮斥方遒，言語激動，最後直接跳向萬丈深淵。
悲哀的是，一身修為，肉身不俗，即便死，都不能摔死。
諸人要阻攔，江楓攔住：「讓他去吧。」
他太理解王烈的心情了，從星辰大陸，從青蒼玄域，從九幽古州，從雨國，從那個小小地方，一路走出來，太不容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可最終，兄弟慘死，而自己，無能為力，這種痛苦，讓人崩潰。
踏上武道修行的那個歲月，大家還是青蔥少年，對未來報以期許。
可當星辰大陸，被人一掌毀滅，億萬生靈慘死，真正的修行世界，遠比眾人想的殘酷。
在星辰大陸，武道世界的殘酷，無非是弱肉強食，不敵，那就被殺。
而放眼整個宇宙，又豈止是弱肉強食，你若不敵，整個位面，都得被橫掃。
人的命，如山中枯草，而當春去冬來，大雪飄蕩的那個季節，哪兒都去不了，任由風雪摧殘，生命凋零。
白離歌舉起酒杯，看向九天明月，目露悲傷之色，將酒水緩緩灑下，一句：「魅姬，我想你了。」
本是師兄妹，一同在墨霜帝國的學院修行，一起走過風風雨雨，可最終，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死在了魔妖宗修士的手中。
「魅姬，我的師妹，你可知道，我愛你，我對你隱藏了無數歲月的愛戀，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只是怕你不接受，怕你疏遠我，怕你，明知我的心意，卻，只是把我當時隔。」
「可惜，可悲，在你走之前，我都沒勇氣表達心意，若時光可以重新來過，我一定不顧一切，只想對你說一句，魅姬，我愛你……」
白離歌悲傷不已，第一次當眾吐露自己的心聲。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壓抑情感，本就不是善於表達的人，只有把這份永恆不朽的愛戀，珍藏在心中。
「若有太平盛世，我願對天下人昭告，年輕人，大膽的去和喜歡的人告白吧，不管是什麼結果，最起碼，你讓對方知道了心意，知道了你所擁有的愛，因為誰也不知道意外，什麼時候會早明天而到來，不要讓遺憾和後悔佔據了餘生。」
江楓舉起酒杯，灑下酒水，這一杯，他也是敬魅姬的。
當初，在虛無之地，魔妖宗帶兵攻殺而來，那一戰，實力懸殊很大，打的非常慘烈，每個人，都付出了受傷代價，也因此死了不少人。
江楓答應過，為會魅姬報仇，這個諾言，他做到了！
「謝謝你。」林纖兒舉杯，對虛空說道，彷彿魅姬就在她眼前，魅姬因救她而死，這份恩情，她一直不敢忘，也始終活在內疚之後。
吞天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獃滯，面對各種好吃的，無動於衷。
本是靈性仙獸，實力不俗，若是願意，可當場幻化人形，只是習慣了獸性，但在悲歡上，和人是共通的。
江楓等人的傷，它能感同身受。
秦塑、徐正陵，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臉上同樣露出悲哀之色。
「我們的力量，太弱小了！」魔藤感慨道。
「有江楓在，事情沒那麼絕望。」荒蕪老人開口，希望可以給大家打氣。
江楓搖頭：「不是絕望，而是，不能絕望！」
荒蕪老人的用意，他自然明白，眼前，局勢艱難，大家作為少數活下來的人，情緒不能低落，會影響心態，若是如此，又怎麼和可怕的混沌天界對抗？
「你有什麼辦法？」荒蕪老人聞言，聽出弦外之音。
「辦法，暫時還沒有，但事情，不如大家想的那麼糟糕，對於逝去之人，我們銘記心中，如纖兒所說，我們化悲憤為動力，唯有替他們報仇。」江楓開口，聲音堅定，希望可以讓大家感受到一點正能量。
宣洩情緒是好事，但不能陷入低落情緒中而不能自拔，這樣只會影響心態。
「沒有辦法，局勢還是很悲觀啊……」就連荒蕪老人，也不得不這麼感慨一句。
「星辰大陸，還在！」
江楓說出一個驚人消息，令諸人目光紛紛面露驚駭之色。
「星辰大陸當年被皇者出手，直接給毀滅，怎麼還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