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規矩
進入冬至,五天以來老皇帝病入膏肓,他已經處於彌留之際。
老皇帝如今的病情讓常妃等人都感到恐慌,他知道一旦老皇帝龍駑賓天隻怕是她就會跟著一塊兒去陪葬。
皇帝已經三天三夜,一直守候在老皇帝的身旁,伺候湯藥。
如今的老皇帝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一旁的華太醫,給老皇帝開了一些能夠補足元氣的藥。
這些藥草能夠讓皇帝堅持上一個下午的時間,能對身邊的人交代後事。
幾乎所有的人,重要的大臣都去往了暢春宮中,太子更是不離左右。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在幾個秉筆太監的伺候下,勉強穿上了朝服。
整個人坐立在那裏顯得精神了好多,眾大臣就見他的氣色紅潤,以為他的病情稍減,其實這都是華太醫給他開的一些草藥,固住他的元氣。
以沈易先和左太師為首的兩大閣臣,以及楊海五大秉筆太監,分立左右,皇帝在身旁伺候。
殿外則是各部的主事,還有一些在京城當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聚集在這暢春宮以外。
幾乎所有的朝臣都明白,隻怕是老皇帝過不了今晚了。
與此同時,在後宮當中,除了太後,呂妃,顧太子妃,守在皇帝的身邊以外,其餘的妃子已經準備掛白。
最慘的還是以常妃為首的十幾名,被指定殉葬的妃嬪,一早就被東廠的番子關在了一座廢棄的大殿中,每人麵前準備著一杯毒酒,一條白綾。
常妃不禁惱恨道:“想我自幼進宮三十餘年,伺候了老皇帝這麽長時間,臨了到最後他還要將我帶去,真是最過無情帝王家,下輩子我再也不嫁進這帝王家了!”
常妃還好一些,其餘的妃子紛紛的哭喊四散奔逃,卻被眾翻在一一擋回,不得已有幾個妃子,鬧的實在是有點兒凶的,就被活活的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有一個妃子跑到了常妃身邊,不斷的向她哭訴道:“妃殿下,求您開開恩,再和老皇帝說一下,讓求他網開一麵,好歹我們這些人伺候了他也這麽多年,他不可以如此無情啊!”
這黑色話未說完就聽一旁那小太監,嘿嘿冷笑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老皇帝看中了你,讓你去地下跟他歡聚一堂,不知道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怎麽可以這樣講,來來來,你坐到這裏,不要怕,一會兒錦陽鍾敲響的時刻,雜家送你一程,保證讓你沒有痛苦一下子就過去了。”
那名妃子聽到這小太監這麽講,更是嚇得渾身哆嗦,抱著常飛,兀自跪地不起,卻被常妃一把推倒,冷冷笑道:“你還是認命吧,聽說你也不過是初生平家被著老
皇帝看中,一朝選入宮中,好吃好喝,榮華富貴的日子你也沒少過了,本宮都得一起去地下歡聚,你又憑什麽不去,俗話說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該你付出的時候你就付出吧!”
那非在聽到常妃這樣講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在兀自昏了過去,讓一旁的小太監硬生生地把它轉起來,左右開弓,一共隻給了十幾個嘴巴子,才把她再次打醒。
“這可不行,景陽中還沒有敲響,你還不能就此迷迷糊糊就過去,好好的在這兒跪著,如若不行咱家賞你一把椅子,你妥妥的坐在那裏就啥也別想了!”
那飛在失魂落魄的坐在了那裏,整個人雙眼無神,已然是行屍走肉一般眾多的飛色也和他一樣,整個大殿當中哭聲一片,好不哀哉悲嚎。
慟哭聲傳遍了整個後宮,就連在北邊的翠微店思雨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響,看到他們今日的下場,思雨不免心中惻然。
看了看這天上紛紛落下的雪花思雨,不由得歎道:“我等待命運,不就如同這雪花一般,任風飄拂風吹到了哪裏,這些花就飄到了哪裏,哪裏能夠由自己半分,思來想去,活著的時候還爭什麽高低,分什麽貧賤,到頭來這雪花紛紛落下,到處一看大地白茫茫,真是幹淨!”
一旁的小鹿聽他說的淒涼,不免臉上現出了一片慘然之色,幽幽的對思雨說道:“娘娘,如果這皇帝有那麽一天也是跟老皇帝一般,到那個時候,我們眾人還是春秋鼎盛,是不是也會落得與常妃一樣的下場呢?”
思雨明白這兔死狐悲,不免影響到了小鹿,讓他一臉的愁容,不禁後悔當初的選擇,思雨笑道:“你大可以放心皇帝,不是那麽心狠的人,自大英宗已經廢除了仁兄,偏偏這老皇帝又要興起,說來,這也是可能是他刻意而為之,隻是不知道常妃眾人犯了如此天大的過錯,才會引得老皇帝震怒,不然這老皇帝肯定不會讓這些青春年少的女子陪他一起去殉葬!”
其實這話在思雨聽來也不過是非常的可笑,打進宮門的那一刻,自己的命運就被牢牢的牽製在皇帝的身上,隻要皇帝一聲令下,自己就什麽也沒有自己的。恩寵與富貴隻不過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間,至於生死,也更是如此。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就見這口氣息在這孤寂的夜裏,顯出了淡淡的白霧。
嗯,偏在這時這暢春宮中老皇帝顯得還有些精神,絕色人人都知道,他也隻不過是在強撐罷了,華太醫為了讓老皇帝能夠順利交接一些事情,特意給他開了一些補足元氣的草藥,這才讓他堅持了這麽長的時間。
“朕死以
後,希望各位愛卿能夠輔佐皇帝,這些日子朕也看到了,自打皇帝親政以來,諸多事宜處理得非常的老練,不但如此,國庫的銀子也開始充盈了起來,不過這天下剛剛才有些負心之色,但是北邊的戰事又起不能不讓我有些擔心啊!”
他話說到這裏,皇帝連忙跪下,沉聲說道:“回稟父皇,建州女貞,海西女真已經退兵了兒,臣正準備聯絡高麗王國大使,準備前後夾擊,而且陝中大亂得以平息,那些士兵也可以調往遼東,再加上國庫有了充裕的銀子,完全可以發起一場大的戰事配合高麗王國,來一次犁庭掃穴,徹底根除女真頑疾!”
皇帝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麽說,不由得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失去了神韻,不由得臉色一暗道,想我親政三十餘年都沒有能夠解決的問題,卻被你僅僅親政,不到半年時間就將這些問題迎刃而解,說起來這就是差距啊。
皇帝聽到自己的父皇說這些話時,臉色非常的不好看,而且意興索然連忙,安慰她到父皇在位30餘年勤勤懇懇而承上來拜年解決的這些問題,隻不過是父皇早已謀之,我隻不過是上來。摘桃子而已,這大功還是父皇的呀。
老皇帝聽了他的話如何不知道,他也隻不過是安慰自己而已,不由的坦然一笑,對他說,到如今我已經完全放心將這諾大的大明交給你,隻不過在我手中並沒有將他經營好,都是一些爛攤子,沒想到你僅僅接位半年,就將這大明治理的初具成色,真讓父皇欣慰啊。
說到這裏,他便拿出了一封奏疏,鄭重的交給了皇帝,皇帝打開一看不由得心驚膽戰。
“父皇,這楚王他還在世呢,在他在世的時候就將他名下的土地全部發還於百姓,這怕是與理不合吧,或讓其他蕃王說父皇的不是!”
老皇帝聽到他的話,不由的懶懶的一笑,“自我親政以來三十餘年,從來也沒虧待過這些蕃王,沒想到臨了臨了,他們竟然弄出一個四王舉事,寡人到底有什麽得罪他們的地方,竟然讓他們如此誇大我們父子,這樣也好,索性大家就翻了臉,更何況那楚王身影了某粉沒有剝奪他的王位,就已經是很不錯的,隻將他名下的土地全部封存,善於百姓這件事情我早就想做了,這天下的土地有一半歸於這些藩王的手裏,還嫌不滿足,是該好好的治理一下他們了!”
皇帝聽到父皇這麽說,不由的心神為之興奮,一直以來自己也沒有勇氣放手來幹這件事情,就怕老皇帝反對,顧及親情。
緊跟著老皇帝又拿出一份詔書,向大家展示。
就聽那楊海尖細的嗓音念道:“朕自禦極三十餘年以來,對待這些藩王中
是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們,奈何在朕的在位期間,居然有兩次親王謀反的事件發生向來,這實在是太讓我寒心不已,也罷,從今而後開始限製藩王的土地權利,各向諸般事宜,也好,讓這天下長治久安!”
眾位大臣聽到這麽一番詔書以後,雖然沒有明確指示是哪個藩王,也沒有明確限製哪個藩王的土地不能夠超過多少多少畝,但無疑之中就開始了一場改革的序幕。
尤其讓新皇帝感到興奮的是,如此一來就開設了法理的先河,什麽蕃王的土地不能動?什麽祖製不能改。
從今而後太祖的有些規矩太過死板,已經時過境遷,不能與當年同等視之,該改那就得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