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章

  容清紓和禦顏熠回到寢殿後,還有些心不在焉。


  安瀾和古禦聯手對付韶國,風遷宿又在韶國暗箱操作,以至於韶國毫無招架之力,不過短短一年的功夫,曾經的輝煌,便已經蕩然無存。


  現在,韶國的皇室宗親、王公大臣,連同風遷宿,都已經成為安瀾和古禦的階下囚。


  尤其是風遷宿,早已被安瀾的鐵騎,擒拿至安瀾的軍帳大營,聽候君昭翰的處置。


  安瀾上上下下,對韶國恨之入骨,但凡是韶國之人,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風遷宿暗中襄助禦顏熠和君昭翰,攻克韶國,隻有幾個朝中的股肱之臣知曉,並且,認為此事不大光彩,安瀾甚至將此事壓得嚴嚴實實,沒有透出一絲的風聲。


  可風遷宿是韶國君主一事,普天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這種情勢,風遷宿所處的境遇,就像是一個死結,怎麽也解不開。


  似乎,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除非……


  禦顏熠讓藿藍將兩個孩子帶下去,牽著心事重重的容清紓,走進偏殿的書房,停在刻畫著承弘大陸疆土的巨大屏風旁。


  “你在擔心風遷宿?”


  容清紓似乎是擔心禦顏熠胡思亂想,投入他懷著,緊緊地抱住禦顏熠後,才甕聲甕氣地開口,“是的,當初,我深陷韶國,是他對我諸多照料,我才能安然無恙,等到你接我回來。”


  “為了讓我回來,不受他人詬病和冷嘲熱諷,更是諸多安排,才讓這些大臣沒有對我有所微詞。”


  “我虧欠遷宿良多,如今,得知他身處險境,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其實,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更重要的是,風遷宿是她的至交好友。朋友有難,她理應鼎力相助才是。


  禦顏熠揉了揉容清紓的腦袋,“不隻是你,我也虧欠他諸多。若是沒有風遷宿忍辱負重,傳報消息,古禦不可能不費吹灰之力,便連連攻取諸多城池。”


  “所以,風遷宿有難,我絕不會忘恩負義,袖手旁觀。”


  容清紓心底既驚喜又意外,“那你打算如何做?”


  風遷宿已經被安瀾扣押,隨時都會當眾處置,以平心頭之憤。


  禦顏熠想要救風遷宿,何其困難。


  “如今,韶國已經被古禦和安瀾瓜分,不複存在。接下來要對付的,便是凜宮。所以,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和君昭翰會晤,商議攻打凜宮事宜。”


  容清紓一點就通,禦顏熠隻說要和君昭翰見麵,容清紓便猜到,禦顏熠的真正意圖。


  “所以,你打算和王兄見麵時,和他詳議遷宿一事?”


  禦顏熠點了點頭,“不錯,會晤之時,我會提出,讓風遷宿安然無恙地回古禦。”


  “那,我可以一起過去嗎?”


  禦顏熠突然將容清紓抱起,一陣天旋地轉間,容清紓已經被禦顏熠抱到床榻上,並且,還被他壓在身下。


  禦顏熠勾起容清紓圓潤又帶著幾分棱角的下巴,“隨我一同過去,是想見風遷宿,還是君昭翰?”


  容清紓挑了挑眉,雙手很是自然地勾著禦顏熠猶如天鵝頸一般頎長漂亮的脖頸,“如果我說,我都想見呢?”


  禦顏熠愛吃醋,她自然是知曉的。


  她倒是要看看,她說出這番話,禦顏熠作何表現。


  禦顏熠眸光微眯,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情緒。


  不過,片刻之間,禦顏熠麵容的陰鬱,卻變得蕩然無存。


  隻剩下低低的笑聲,“容清紓,有我還不夠,你還真是貪心!”


  容清紓身子一個用力,便翻過身來,將禦顏熠壓在身下。


  霸道邪魅地挑起禦顏熠的下巴,“美男嘛,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禦顏熠也不反抗,任由容清紓對他上下其手,甚至,還有些享受。


  不過,禦顏熠接下來說出的話,也生生將容清紓氣得火冒三丈,“同理,美人也是多多益善。”


  “我忽的想起,近幾日,早朝之時,有大臣上書諫言,讓我充實後宮。本來,打算將折子直接退還下去。如今看來,確實需要妥善考慮才是。”


  容清紓目光掃至禦顏熠的下半身,“禦顏熠,你若是敢放別的女人進我的地盤,小心我廢了你!”


  禦顏熠很是得意,“你舍得?”


  “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動手!”


  說著,容清紓就亮出了自己的茨竹金針。


  禦顏熠委屈又可憐地歎了一口氣,“哎,家有蠻橫無理的悍妻,果真是毫無翻身之日。”


  “分明,是她口裏嚷嚷著,要始亂終棄,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結果,反倒是我的錯處了。”


  容清紓知道,逞口舌之快,自己絕不是禦顏熠的對手。


  幹脆,將手裏的金針扔掉,作勢就要從榻上跳下去,“反正,我一無是處,你這麽嫌棄我,就去找那些溫柔可人的官宦千金,做你的皇後吧。”


  “今晚,我連夜就帶著孩子們們回容家。以後,再也不打擾你。”


  禦顏熠反手便將容清紓拉了回來,“你對別的男人念念不忘,還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們,我都沒有生氣。”


  “我不過隨口一說,覺得大臣的提議可以考慮考慮,你這就生氣了?”


  容清紓扭開腦袋,不去看禦顏熠,“生氣了,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禦顏熠刮了刮容清紓小巧的鼻子,“那就不哄了?”


  “不行!”


  禦顏熠將容清紓攬入懷裏,嘴唇的笑意怎麽也掩不住,“那我也生氣了,我們一起生氣吧。”


  容清紓氣得直抓狂。


  容清紓就不信,禦顏熠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隻要禦顏熠答應,讓他去見君昭翰和風遷宿,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再說,她又不是私會情郎。


  她也看出來了,禦顏熠分明會答應此事,卻故意吊她的胃口。


  最終,還是容清紓繳械投降了。


  誰讓,確實是她有求於人呢。


  容清紓輕輕地扯了扯禦顏熠的衣襟,“顏熠……”


  闔上雙眸的禦顏熠沒有任何的反應。


  容清紓又扯了扯禦顏熠的衣襟,“睡著了?”


  “嗯……”


  睡著了還回答?


  容清紓甕聲甕氣地縮進禦顏熠懷裏,“顏熠,你能不能帶我一起過去?”


  禦顏熠忽的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容清紓,眸光瀲灩,深情款款,蘊藏了化不開的滿腔柔情,“看你的誠意。”


  容清紓毫不猶豫地點頭,“你盡管提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聽說,按照安瀾的習俗,夫妻成婚後,需在大雪紛飛之時,前往安瀾久負盛名的樂迦山祭拜月老。如此,夫妻之間便可白頭偕老,永生永世都不會分離。”


  容清紓扯了扯嘴角,她還以為,禦顏熠會提出些什麽難如登天的條件。


  結果,就是想讓她一起去安瀾的樂迦山祭月老。


  即便,禦顏熠不提出這條件,隨口一說,容清紓也會答應的啊。


  “好,隻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雖然,容清紓不知道,禦顏熠啥時候信這些牛鬼蛇神之說,居然還要讓她一起去祭拜。


  不過,既然禦顏熠想去,容清紓自然會奉陪到底。


  不是因為什麽,隻是因為,這是禦顏熠。


  禦顏熠的頭埋在容清紓的頸窩裏,言語間,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幸福,“好,待我將古禦朝政安排妥當,我們便啟程前往安瀾。”


  禦顏熠將古禦的大事小情安排好,那些朝臣還是不放心,擔心出什麽岔子,將禦顏熠的儀仗隊加了好幾萬的軍士,才憂心忡忡地目送禦顏熠出京城。


  容清紓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顏熠,我們這哪裏像是去找王兄商議要事,簡直就像是討伐他的。”


  禦顏熠眸光閃了閃,“韶國已滅,攻克凜宮,也是早晚之事。我和君昭翰,遲早會有一戰,屆時,你可會為難?”


  容清紓托著下巴,朝禦顏熠眨了眨眼睛,“不為難啊,當初,我診治好王兄染上的疫病後,便和王兄說過,自此以後,我隻會是容清紓,再沒有別的任何身份。”


  “自那以後,我也一直沒有和他有過任何交集。如今,我是古禦的皇後,是你的妻子,心心念念的人,也隻會是你啊。”


  就算,容清紓顧念著血脈親情。


  可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該舍棄的,還是得舍棄,否則,到頭來,隻會是人財兩空。


  容清紓自然選擇了禦顏熠,那麽,便隻會堅定不移地站在禦顏熠身後,事事都為禦顏熠考慮。


  禦顏熠擁住了容清紓,“放心,若非情非得已,我不會讓你為難。”


  容清紓的眼睛酸酸的,脹脹的,“顏熠,你真好。”


  禦顏熠說出這番話,顯然,已經jimah將容清紓的地位,放到了江山社稷之前。


  這是一心勤政為民的禦顏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是容清紓不敢奢望的.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大家都變了。


  容清紓和禦顏熠,加上禦蔚楨、禦懿和一行人,自古禦京城出發,走走停停的,大概走了半個多月,才抵達古禦的邊境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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