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絕不屈膝
當晚,容清紓便以風遷宿摯友的身份,前往韶帝的靈堂守靈。
??隻不過,容清紓還沒進宮門,便被侍衛攔了下來。
??“大皇子,皇上薨逝,按照禮製,皇室宗親、王公大臣都得著喪服入宮守靈。大皇子進宮,理所應當,隻不過,這女子一非皇室宗親,二非朝臣親眷,三非韶國名士才女,隻能……”
??侍衛沒有說完,但話的意思很明顯,便是容清紓資格不夠,不讓容清紓進去。
??風遷宿緊抿著唇,眉宇間也染上幾抹凝重之色,“清兒,不如,你先回府,等我回去。”
??起初,容清紓是不願意陪風遷宿進宮的。
??可是,在靠近皇宮時,被一股肅殺壓抑的氣氛籠罩後,容清紓再也不敢等閑視之。
??心裏多多少少,對今日要麵臨的困境,有了一個底,自然不敢讓風遷宿去單打獨鬥。
??容清紓朝風遷宿點點頭,“遷宿,放心,我會全力以赴地配合你,絕不會給你拖後腿。”
??風遷宿心領神會,將所有的柔色收斂,無盡的冷厲漠然一瞬間釋放出來,“放肆!皇子府內眷,也敢輕易阻攔,不要命了?!”
??內眷?
??風遷宿什麽意思?
??他不是已經迎娶韓織歡,說她是他的內眷,不是將她推上風口浪尖,讓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嗎?
??況且,她已經和禦顏熠再三保證,絕不會再和風遷宿有所牽扯,禦顏熠才肯離開韶國。
??禦顏熠前腳剛走,後腳便傳出,她是風遷宿的內眷,禦顏熠還不得被她氣死。
??還有,風遷宿明知韶國朝臣的用心,還堂而皇之地和她糾葛不清,這不也是自找麻煩。
??“大……大皇子……”
??侍衛還想再說什麽,風遷宿已經陰沉著一張臉,一腳將侍衛踹開,“滾開!”
??沒等容清紓反應過來,風遷宿便牽起容清紓的手,招搖張揚地往設立靈堂的殿宇行去。
??全然不顧,身後對他和容清紓指指點點的文武大臣。
??容清紓一時也被風遷宿搞蒙了,等走到無人的宮道之時,容清紓立即掙開風遷宿的手,“遷宿,你做什麽?”
??“清兒,抱歉!”風遷宿愧疚地吹下眼眸,“隻有這番說辭,他們借故從我身邊支開你,我才能理直氣壯地護下你。”
??事已至此,容清紓再生氣,也於事無補。
??容清紓又是撓腦袋,又是踱步跺腳,最終還是認命地長歎 “罷了,將錯就錯吧。”
??大不了,以後再和禦顏熠解釋。
??容清紓來不及思考許多,便機敏地察覺到,有人靠近此處,且來勢洶洶。
??容清紓二話不說,便伸手將風遷宿護在身後,眼神淩厲地盯著來人,“哼!攝政王真是好大的陣仗。”
??其實,容清紓並未見過攝政王韓廣霖。
??隻不過,敢在皇宮如此張揚顯擺地穿蟒服的人,除了攝政王韓廣霖,容清紓不做他想。
??韓廣霖絲毫不將容清紓放在眼裏,直接瞥向被容清紓護在身後的風遷宿,“韓殊漸,皇兄一駕崩,沒有人為你撐腰,你便隻敢躲在一個女人身後?”
??風遷宿無懼無畏地迎上韓廣霖森冷狠厲的眸子,上前一步,並肩立在容清紓身邊,“王叔氣勢非凡,小侄心中略慌,自然不敢直麵相迎。”
??風遷宿這話,可謂是明褒暗貶。
??明裏暗裏,都是在諷刺韓廣霖的囂張跋扈,刻薄侄輩。
??容清紓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助力,漠然地掃過跟在攝政王身後的文武大臣,“攝政王振臂一呼,便有無數朝臣拚死追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攝政王便是名正言順的繼位之人。”
??攝政王臉色變得極其鐵青,那些朝臣的臉色也變得極其地不自在。
??風遷宿紅著眼眶,眼底湧動著讓人動容的悲愴,“王叔,韶國的皇位,我從來都不稀罕。若是王叔喜歡,我雙手奉上便是。”
??風遷宿吸了一口氣後,又望著天空,似乎是不想讓眼淚掉下來,“隻希望,王叔不要攔住我去給父皇守靈。”
??有些話,風遷宿不便直說,容清紓卻能給風遷宿補充,“韶國山河破碎、大敵當前之時,攝政王窩在攝政王府,閉門不出。如今,皇上駕崩,攝政王便出來耀武揚威,當真是不想讓皇上走得不安心嗎?”
??容清紓和風遷宿一唱一和,讓那些朝臣的臉色變了又變,甚至,有些朝臣已經羞愧難當地出列,站在風遷宿身後。
??“攝政王,當務之急,是給皇上守靈,而不是趁機奪權,讓人寒心。”
??韓廣霖咬牙切齒地瞪著容清紓,“別忘了,她是君昭瀚的妹妹。若不是君昭瀚,韶國又豈會國破家亡。”
??“這黃毛丫頭,不過三言兩語,你們便被她輕易蠱惑嗎?”
??這一次,輪到風遷宿將容清紓護在身後,“她是我府中內眷,與君昭瀚早已沒有任何瓜葛。”
??“有沒有瓜葛,不是你說了算!”韓廣霖笑得極其陰詭森冷 ,“諸位大臣,隻要將容清紓擒下,安瀾和古禦,我們便如同探囊取物,剩下一個不成氣候的凜宮,我們隨時都能拿下。”
??“隻要大家按我的計劃行事,便能一統天下,建立不朽的功勳。屆時,諸位都將是韶國的不世功臣。”
??韓廣霖一番振奮人心的話,讓那些人臉上的羞愧,全都被對權勢利益的欲望吞噬。
??風遷宿的聲音一冷,“你想作甚!”
??“韓殊漸,既然,你想去給皇兄守靈,我成全你便是。”
??“來人,將他們都拿下!”
??韓廣霖一聲令下,突然出現一群武功高強的皇室影衛,將風遷宿擒拿。
??容清紓身懷有孕,擔心動了胎氣,有什麽閃失,也不敢和他們交手,也被影衛輕輕鬆鬆地擒住,並五花大綁。
??“容清紓,至於你……”韓廣霖上上下下打量著容清紓,“既然,寧肯拋棄禦顏熠,也要無名無分地守在韓殊漸身邊,那你也好好陪韓殊漸守靈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冷冷清清的靈堂,引得靈堂裏麵的白燭的火光也在不安地跳動。
??“容清紓,聽說,容家長房有家規,除了族中德高望重長者外,麵見任何人都無需下跪。”
??韓廣霖拿著長鞭的手,搭在踩在停放韶帝屍首的棺材上的大腿上,“今日,我就要破了這個臭規矩,讓你對我下跪求饒。”
??那些影衛粗暴地將容清紓往地上摁,可是,容清紓的腿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彎一下。
??容清紓咬著牙,幾乎要將滿口銀牙咬碎,“容家風骨,寧折不彎,絕不會對你這種陰險卑鄙的人卑躬屈膝。更何況,你還是讓安瀾國破家亡的推手!”
??韓廣霖的長鞭,直接向影衛甩過去,“沒用的東西,不會用棍棒打得她跪下嗎?”
??“是!”
??影衛取來一根手腕粗細的大木棍,重重地向容清紓站得筆直的腿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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