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應下婚事
風遷宿不在時,容清紓並未閑著。
??在這座宅邸兜兜轉轉了許久,不僅把宅邸的布局、布防之類的摸得一清二楚,更是找到了藿藍。
??並且,容清紓還驚異地發現,這座宅邸的侍女仆從,無不對她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就差沒有直接稱呼她為女主人了。
??容清紓一邊掛著僵硬的笑意,一邊不動聲色地問著藿藍,“藿藍,你覺得,我們何時離開此處為妙?”
??“古禦那邊已經將主子視為洪水猛獸,太子殿下也要另娶他人,主子此刻回古禦,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留在險象環生的韶國,未必不是最為穩妥的打算。”
??容清紓眸光一暗,繼而又若無其事地開口,“此事,我自然知曉,當初離開古禦,便是為了讓顏熠不再麵對朝臣的壓力。如今,他要另娶他人,我也不會前去毀人姻緣。”
??“我想離開此處,不隻是因為不想麵對困於執念的風遷宿,更是因為擔心襄宸的安危。當初,我們前往藍霧宮,便是想為襄宸求藥。”
??“後來陡生變故,才將此事一再耽擱。我不想再留在此處,讓襄宸那邊苦等了。”
??藿藍的眸子,有幾分飄忽,“宸公子那邊,主子不必操心了。當初,太子殿下已經遣送藍霧涓等人回去,便是為宸公子配藥。”
??“藍霧宮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又有古籍秘方,一定能為宸公子配出意如丹的。”
??藿藍提到禦顏熠,容清紓心底霎時便湧出了萬千情緒。
??當初,離開禦顏熠是迫不得已。
??可是,因為這個迫不得已,她飽受相思之苦的折磨。
??離開禦顏熠,不過一旬的工夫,容清紓便瘦得形銷骨立。
??她不知道,禦顏熠要迎娶任葭,究竟是被逼迫,還是因為氣憤她的離去。
??她隻知道,她乍一聽聞這個消息,一顆心碎成一地,怎麽也拚接不起來。
??“顏熠,他……”
??容清紓的身後,猝不及防地響起一道刁鑽跋扈的女聲,“容清紓,我聽說,遷宿哥哥帶回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我就猜到是你。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容清紓在眨眼之間,便將自己的悲愴情緒掩下,“韓織歡。”
??容清紓一看便知,韓織歡來者不善,不自覺地眯起了雙眼。
??“容清紓,你這個棄婦,禦顏熠不要你,你就跑來勾搭遷宿哥哥。我告訴你,我已經因為你,失去了君昭瀚;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奪走我的遷宿哥哥。”
??君昭瀚?
??韓織歡連名帶姓地稱呼他,看來,是果真斬斷這段孽緣了。
??“韓織歡,實在和韶國有著國仇家恨,你難道不知?”
??韓織歡,“……”
??“試問,你自私自利,在山長性命危急關頭,將他趕出攝政王府,你憑何以為,山長要對你情根深種,放下深仇大恨,不再追究韶國對安瀾的滅國之仇?”
??韓織歡手中的鞭子,直接便向容清紓的臉上揮過去,“君昭瀚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他卻反過來咬我一口,將韶國逼得隻能偏安一隅。若不是遷宿哥哥護著你,我非要將你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容清紓眼看著狠厲的長鞭,就要向自己的臉上招呼過來,雖然是大驚失色,雙腳卻像是被定住了,不躲也不閃。
??就在韓織歡流露出得逞又得意的笑容時,突然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緊緊得抓住了長鞭,“鬧夠沒有!”
??風遷宿一向都是溫和的謙謙君子,對任何人都沒有紅過眼。
??韓織歡被風遷宿冷聲德嗬斥,一時之間,突然愣住了,“遷宿哥哥,你……”
??容清紓慘白著一張臉,雙腿發軟得扶住了藿藍,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卻隻是咬唇,什麽苦都往肚子裏咽,“藿藍,我們走吧。”
??藿藍看看急忙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隻是緊緊抓住風遷宿手臂的韓織歡;又看看氣得青筋暴起的風遷宿,“主子若是心裏不暢快,即便韶國有千人阻,萬人擋,藿藍也要護送主子離開。”
??容清紓委屈得吸了吸鼻子,“若是他在,絕對不會讓我受一絲半點的委屈。”
??容清紓這句話,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剛扔進池塘,便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風遷宿直接就甩開了韓織歡的手,“清兒,我送你回去。”
??容清紓見風遷宿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想要扶住自己,卻意外地沒有躲開,“遷宿,我腿軟,你背我回去吧。”
??韓織歡想對容清紓動手,風遷宿將她護得嚴嚴實實的,韓織歡也隻能氣得直指著容清紓,“遷宿哥哥,這裏離院子,才沒有幾步路,她身強體壯的,就是在你麵前裝柔弱,她走幾步路回去,根本不礙事的。”
??容清紓將從任葭那裏學來的手段,學得有模有樣,“遷宿,她說得對,你放我下來吧。“”
??“”這外邊雖然冷了點,我凍得渾身都有點僵硬,但是,走幾步路,還是不礙事的。”
??風遷宿沉著一張臉,對韓織歡的語氣,不可謂不耐煩,“鬧夠了就回去,以後,都不要再過來惹是生非了。”
??韓織歡眼睜睜地看著,容清紓被風遷宿背走,還得意地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心裏雖然氣得發癢,但隻能是無可奈何地跺腳。
??風遷宿將容清紓放在榻上之時,容清紓突然抓住了風遷宿的手,“遷宿,你娶我可好?”
??風遷宿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後,竟不是喜悅,而是迫不及待地將手抽回。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立馬笑看向容清紓,“清兒所言,可當真?”
??“我容清紓說話,向來說一不二,決定的事,也絕不會反悔。”容清紓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禦顏熠,“難不成,你後悔了?”
??“不是,隻是……”風遷宿說話有些吞吞吐吐,“隻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那你願意嗎?”
??風遷宿很是猶豫,““……””
??“若是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風遷宿自責地沉下了目光,“清兒,師父辭世不過兩個月,我得為他守孝三年,方可婚娶,你能等我嗎?”
??“可以,不過,我們得先將婚事定下來,以免,你被有心人惦記。”
??風遷宿的眼眶紅了,“清兒,多謝你體諒。”
??“無妨,我們是要同甘共苦的人。”
??風遷宿將手腕上的佛珠串取下,“清兒,當初這佛珠串斷線,是你幫我將它串好。今日,我便將此物贈予你。”
??風遷宿深吸一口氣,“以後,你便是我風遷宿的未婚妻子了。”
??容清紓含著一抹清淺恬淡的笑意,將那串佛珠串套在手上,“好。”
??送走了風遷宿後,容清紓立即喚來了藿藍,“藿藍,你下一個拜帖給韓織歡,我要去攝政王府見她一麵。”
??“主子,你開什麽玩笑?”
??藿藍越來越看不懂容清紓了,莫名其妙地答應,要和風遷宿成婚。
??現在,又趕著去找韓織歡找罵。
??“藿藍,你別管這麽多,趕緊去下拜帖,我一定要見韓織歡。”
??容清紓下了拜帖了,等了足足一日,也沒有任何的回音。
??容清紓幹脆直接登門拜訪。
??好在,容清紓這段時間,和風遷宿相處還算融洽,沒有多說,風遷宿便讓她出了宅邸。
??容清紓特意盛裝打扮一番,帶著藿藍前往攝政王府。
??毫不意外,看到的便是大門緊閉的攝政王府。
??“藿藍,我記得,攝政王府一直都是富麗堂皇,車水馬龍的。雖然韶國被山長打得落荒而逃,又另立都城,可是,攝政王權勢滔天,門庭又怎麽可能鞍馬稀落,門可羅雀。”
??“此處如此蕭瑟冷清,實在不像是攝政王府的府第,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容清紓的思緒千回百轉,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又將這種可怕的想法壓下。
??藿藍卻是肯定地點頭,“主子有所不知,因為攝政王專政,引得韶國丟失大半江山,那些朝臣對他也是頗有怨言,漸漸倒戈到病弱的韶帝身邊。”
??“可是,還有一部分朝臣,覺得韶國不過一個病秧子,隨時都會駕鶴西去,為了自己的仕途,還是堅定不移地追隨效力攝政王。”
??“恰在這時,風公子突然冒出來,自稱是韶帝的皇長子,有信物為證,滴血認親後,又與韶帝相融,所以,那些朝臣都轉而投奔到風公子這邊。”
??“有人歡喜有人愁,風公子得勢,攝政王府自然就失勢了。若不是韓織歡和風公子還算有幾分交情,隻怕,攝政王府早就被釘上了恥辱柱。”
??容清紓越聽,越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藿藍,你去通報一聲,說是我要和韓織歡商討風遷宿的事。”
??“主子,韓織歡因為風公子的事,已經對主子恨之入骨。主子讓藿藍這麽去通報,韓織歡能讓主子進去嗎?”
??“你告訴她,她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她。隻要,她給我想要的東西。”
??藿藍雖然還有些猶豫,但還是提著裙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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