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容清紓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禦顏熠近在咫尺的俊顏。


  ??想起昨晚的荒唐孟浪的行徑,容清紓不由得老臉一紅,生無可戀地蒙上雙目。


  ??禦顏熠的手臂,嫻熟地穿過容清紓的腰身。


  ??輕輕一帶,便將容清紓帶入了自己懷裏,“昨晚,可還滿意?”


  ??禦顏熠這一大清早的,說些什麽虎狼之詞。


  ??容清紓故作不懂地推開禦顏熠,“我餓了,要去吃飯了。”


  ??禦顏熠一個翻身,便將容清紓壓在下麵,“昨晚,可是你主動的。如今,這是翻臉不認人了?”


  ??容清紓的臉,都能滴出血了。


  ??她不就是一時把持不住嘛,至於揪著不放麽,“我現在,可是你的貼身侍從。這天都亮了,若是還不起來,別人可是會起疑的。”


  ??禦顏熠眸光閃了閃,抱容清紓抱得更緊了,“還未回京,這邊除了我的死侍,沒有任何的王公大臣,不會有外人知曉的。”


  ??禦顏熠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粘人?

  ??容清紓隻好輕聲細語地哄著禦顏熠,“你先放開我,今晚,我們……”


  ??容清紓話還未說完,禦顏熠便得意地勾起嘴角,“好!”


  ??算了算了,禦顏熠放開她就好。


  ??容清紓趕緊從被窩中爬出,冰冷的空氣,容容清紓打了個激靈,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禦顏熠雖然不舍得擋住容清紓身上的印痕,但還是貼心地幫容清紓披上裏衣,“冬日天涼,別凍著了。”


  ??她是禦顏熠的貼身侍從,難道不該是她給禦顏熠更衣?

  ??禦顏熠幾乎是出於本能,在容清紓額頭上彈了彈,“人前,你服侍我。人後,我服侍你。如此,便是扯平了。”


  ??雖然,禦顏熠沒有以前的記憶。


  ??但是,禦顏熠還是和以前一樣,尤其是一些習慣,沒有任何的改變。


  ??容清紓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我去給你做飯。”


  ??“好。”


  ??容清紓前腳剛出去,玄穹後腳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


  ??禦顏熠聞到濃重的湯藥味後,皺起了眉頭,“何事?”


  ??“殿下,您昨晚和太子妃……”玄穹神色不自然地咳了咳,“您沒有喝藥。為今之計,隻能讓太子妃喝避子湯了。”


  ??“為何要喝藥?”


  ??玄穹隻能原原本本地向禦顏熠一一道來,“之前,太子妃想要孩子,您不舍得她遭受生育之苦。讓太子妃喝避子湯,又擔心傷了她身子,所以,都是您在行……行房前喝藥的。”


  ??“昨晚,事出突然,我們沒來得及準備湯藥,所以,今日隻能想辦法,讓太子妃喝了。”


  ??禦顏熠眸光暗了暗,“此藥傷身,拿去倒了吧。”


  ??“若是太子妃因此有了身子,那……”


  ??“你不是說過,她身子骨弱,子嗣艱難?”


  ??“可是,太子妃最近半年,都在喝慧明大師開的方子調理身子。萬一……”


  ??“此事,絕無可能!”


  ??玄穹此刻隻覺得,手中的避子湯,如同一個燙手山芋,“是玄穹多慮了。”


  ??“今晚,為我準備湯藥。”


  ??“是。”


  ??一路走走停停,一行人等,還是在十日後,抵達京城。


  ??這時,京城雖然還是被禦沐琛控製朝堂,可實際上,那些朝臣都已經倒戈相向,暗中投靠禦顏熠了。


  ??而那些黎民百姓,更是一心追隨禦顏熠。


  ??隻不過,那些朝臣趁著夜色,迎接禦顏熠入京城之時,看到禦顏熠身邊的容清紓,都變了臉色。


  ??兵部尚書是個急性子,當即就指著容清紓,“太子殿下不是說,太子妃已經香消玉殞,那這是誰?”


  ??禦顏熠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路邊撿的,如今是我的貼身侍從。”


  ??周太傅一眼便認出了容清紓,用力拉著兵部尚書,“太子殿下,這女子來路不明,貿然留在身邊,實在太過凶險。”


  ??“不如,暫且將她交給老臣,待老臣查明其身份,並無不妥之後,太子殿下再留下她不遲。”


  ??容清紓不由得感歎,這周太傅當真是老奸巨猾。


  ??幾句話,既沒否認禦顏熠所說,又能將她帶走。


  ??隻可惜,她如今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從,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


  ??“我的人,周太傅也要過問?”


  ??周太傅毫不畏懼地迎上禦顏熠的眼睛,言語中盡是硝煙滾滾,毫不退讓,“老臣隻是為太子殿下的安危著想,太子殿下如此責備老臣,實在讓老臣頗為寒心。”


  ??吏部尚書也若有所思地拈著胡須,“不過一個侍從而已,太子殿下如此護著,倒是讓人不由得起疑心。”


  ??“我的私事,諸位大臣也要插手?”


  ??“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都關乎江山社稷。如今,留一如此可疑之人在身邊,甚至不聽大臣勸阻,是否太過輕率魯莽。”


  ??“輕率魯莽?”禦顏熠犀利的眸光,掃過一眾大臣,“若是諸位大臣認為我輕率魯莽,棄暗投明,效忠禦沐琛便是。”


  ??兵部尚書被禦顏熠氣得吹胡子瞪眼,“太子殿下莫要太過自以為是了,當真以為我們不敢及時止損,投靠禦沐琛?”


  ??禦顏熠淡淡掃過身後的容清紓,“跟上,回太子府。”


  ??禦顏熠走遠後,那些大臣哪裏還忍得住。


  ??“周太傅,你剛剛拉著我作甚,那分明就是容清紓。隻要我們將容清紓交給君昭瀚,何愁不能將禦沐琛拉下台。”


  ??“這讓,我們借君昭瀚的兵馬,去對付禦沐琛。我們便能不費一兵一卒,讓古禦恢複正統。”


  ??周太傅的狐狸眼閃了閃,“歐陽大人行兵打仗,習慣以最便捷的方法,達到最大的功效。”


  ??“可是,這朝堂,講的是人心權術,行軍打仗那一套,可就派不上用場了。”


  ??兵部尚書都要抓耳撓腮了,“周太傅,那你什麽意思?”


  ??周太傅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對外宣稱,容清紓香消玉殞,跟在他身邊的,隻是一個侍從。便是想告訴我們,別想拿容清紓當籌碼,和君昭瀚做交易。”


  ??“若是,我們再耳提麵命,讓太子殿下交出容清紓,便是觸他的逆鱗了。他可不比禦沐琛,控製不住我們這些老臣。”


  ??兵部尚書很是不甘心,“那我們,總不能放任太子殿下這般胡來吧。”


  ??“上一次,禦沐琛指使藍霧羲劫走容清紓。你忘了,太子殿下做了什麽?”


  ??兵部尚書有些支支吾吾,“當時,太子殿下便將禦沐琛給揍了一頓。”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整個皇宮,都已經被禦顏熠控製。


  ??隻是,禦顏熠按兵不動,暫時沒有對禦沐琛出手而已。


  ??“你若是再不知死活地觸黴頭,你覺得,太子殿下還會顧念君臣情意?”


  ??兵部尚書不禁打了個寒戰。


  ??容清紓踏入久違的太子府,不禁感慨萬千,“離開太子府這麽久,還怪想念這裏的。”


  ??“我讓人提前收拾了這邊,隻是,暫且還要委屈你幾日。等我奪回政權,不必受那些大臣掣肘,便為你正名,恢複身份。”


  ??“在太子府時,還是如往日一般,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容清紓笑了笑,“其實,我又不在乎身份。你知道的,我隻在乎你待我的情意。”


  ??隻要禦顏熠待她真心實意,別的,她真的不在乎。


  ??禦顏熠牽起容清紓的手,“此生,都不會放手。”


  ??雖是寒冬臘月,但容清紓的心都是暖烘烘的。


  ??“對了,父皇身子怎麽樣,已經恢複了嗎?”


  ??上一次,藍霧羲重傷了古禦帝,又將她劫走,這麽長時日,也不知古禦帝如了。


  ??“天色已晚,父皇已經歇下。為免打擾,我們明日再去見他。”


  ??禦顏熠話音一落,古禦帝急切欣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容丫頭回來,這麽天大的喜事,我哪裏還睡得著。”


  ??看著古禦帝健康紅潤的麵色,容清紓有些喜出望外,“父皇,您也來太子府了?”


  ??“那個孽子喜歡皇宮,讓給他便是。現在,朕不用處理公務,平日裏,不是去容府找容家主對弈,便是叫來戲班子聽戲,過得真是清閑自在。”


  ??容清紓抽了抽嘴角,古禦帝這是撂挑子了。


  ??看樣子,他們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古禦帝在太子府過得很是滋潤。


  ??容清紓正在心中感歎之際,古禦帝突然伸手,將容清紓攥到一旁,“容丫頭,你們這一次,是不是冰釋前嫌了。”


  ??容清紓看了看不遠處的禦顏熠,又望向古禦帝,嘴角的笑意,壓也壓不住,“嗯。”


  ??“朕就知道,熠兒即便記憶全無,還是會跳進你這個坑裏。”古禦帝得意地拍著容清紓的肩膀,“還好,朕當時以死相逼,逼著熠兒去追你了。不然,你被那個孽子拿去交給君昭瀚,那熠兒怕是要一輩子做一個孤家寡人了。”


  ??原來,是古禦帝逼迫禦顏熠,他沒有辦法,才去將她追回來的。


  ??容清紓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失落。


  ??不過,卻被她很好的掩飾下去了,“父皇放心,我們不會再鬧別扭,讓父皇操心了。”


  ??古禦帝握著容清紓的手,又執起禦顏熠的手,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處,“那你們可得讓朕早日抱上嫡孫。”


  ??容清紓心中擔憂,卻是滿心歡喜地點頭,“好。”


  ??禦顏熠眸光暗了暗,隻是緊抿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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