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你來換他
藍霧羲的麵容上,沾滿了令人發瘮的鮮血,對容清紓笑得極其地瘋狂。
藍霧羲一手揪著古禦帝灰白的銀發不放,一手握著血跡斑斑的匕首,抵在古禦帝的咽喉處。
“容清紓,我知道,禦顏熠是和你一起回來的,現在就在外麵等你。你若是敢驚動禦顏熠和外麵的人,我現在便讓這老東西命喪當場!”
古禦帝被揪著頭發,整個腦袋都是往後麵仰的,這也讓古禦帝凸起的筋脈越發的清晰。
古禦帝雖然被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咬牙決然地開口,“容清紓,朕不過老命一條,你……”
隻不過,古禦帝話還未說完,抵在咽喉處的匕首,便劃破了古禦帝的肌膚。
殷紅刺目的鮮血,冰涼刺骨,讓古禦帝不禁後脊背發涼。
血液就像是不斷流的溪流,一直地往下流,將古禦帝明黃色的龍袍,也浸得濕潤刺眼。
“藍霧羲,你有什麽條件!”
藍霧羲如此大費周章,想要威脅她,必然是要提出條件的。
藍霧羲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地擊打在古禦帝的臉上,“容清紓,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
藍霧羲雖然壓低著聲音,卻笑得得意又瘋狂,“容清紓,我要的很簡單,你來換這個老東西。”
古禦帝打心裏,是覺得容清紓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的,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決心。
誰知,容清紓卻來了一聲堅定決絕的“好!”
這讓古禦帝出乎意料,也讓古禦帝無地自容,喑啞著聲音對容清紓搖頭,“容清紓,朕一直對你有偏頗,根本不值得你如此。”
古禦帝不值得,可是,禦顏熠值得。
禦顏熠那般在乎古禦帝,若是她見死不救,不僅是禦顏熠,就連她自己,也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
“值不值得,不是父皇說了算!”
古禦帝見容清紓根本不聽勸,一步步向冷血無情的藍霧羲走來,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生氣,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容清紓!”
藍霧羲不耐煩得一掌劈暈古禦帝,“吵死了!”
容清紓眸光閃了閃,並沒有說話。
藍霧羲忽然想起什麽,戒備地朝容清紓扔了個小瓷瓶,“你先服下這個,再過來!”
容清紓打開小瓷瓶,微微地嗅了嗅。
這是軟筋丸,服下後,便會渾身酸軟無力。
她以前雖服用過凝碧荊蓮,那隻是毒免,對於迷幻、軟筋一類的藥,便沒有任何的克製效果。
藍霧羲見容清紓猶猶豫豫,好半天地沒有服下,不耐煩地催促道:“容清紓,你莫不是怕了?”
一旦服下軟筋丸,她便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也無法伺機逃走,隻能淪為魚肉,任由藍霧羲和禦沐琛宰割。
可是,若她坐視不理,古禦帝這邊……
容清紓權衡利弊,再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吞下那顆軟筋丸,“我換!”
在容清紓走進之時,藍霧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扔開古禦帝,將容清紓逮住。
容清紓不是沒有掙紮,隻是,服下軟筋丸後,渾身使不上勁,她的那點力道,在藍霧羲麵前,就是小巫見大巫,很快便被藍霧羲擒住了。
藍霧羲扣著容清紓的下巴,將容清紓的下巴都掐紅了,“容清紓,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乖乖配合得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見容清紓掙紮著想要叫人,又立即點住了容清紓的啞穴。
這時,也許是軟筋丸還要安神致眠的效果,容清紓看著藍霧羲的身影一點點的模糊,然後頭腦一片昏暗,就失去了任何知覺。
等容清紓再次清醒之時,已經被綁得嚴嚴實實,嘴裏塞了一塊發臭的破布,扔在疾速前行的馬車裏。
容清紓艱難地坐起來,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穩定身形。
未免驚動到外麵的車夫,容清紓小心翼翼地用頭抵開馬車的木窗。
雖然外麵一片漆黑,幾乎什麽也看不見,但容清紓還是敏銳得察覺到,他們正在趕往譜城的途中。
因為,她對於這條道路,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隻是,禦沐琛的人,帶她去譜城做甚。
正在容清紓思索間,馬車突然停住了。
容清紓想了解得更多,自然不能讓他們知曉,她已經清醒,又倒回原地裝暈。
不多時,容清紓聽到了藍霧羲的聲音。
“容清紓還沒醒?”
“羲主子,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聽到容清紓的動靜,看來是還沒有醒。”
羲主子?
藍霧羲也和禦沐琛勾搭上了?
“端盆涼水過來!”
容清紓不傻,藍霧羲想要用涼水潑醒她,她還傻不拉幾地裝暈。
要知道,這大冷的天,她穿得稍微少一點,都冷得瑟瑟發抖,若是被涼水潑了,她還不得凍死。
容清紓二話不說,當即就坐起了身子,“藍霧羲,你找我幹嘛?”
藍霧羲朝侍從揮了揮手,示意侍從掀開車簾並搬來凳子,並將容清紓塞在口中的破布扯出來,“喲,容清紓,你這是醒了。”
“藍霧羲,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作甚?”
藍霧羲手中揣著侍從遞來的手捂,“我就是想告訴你,那個老東西被你重傷後,至今昏迷不醒。如今,禦顏熠對你已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
“你奪走我的禦顏熠,奪走我的宮主之位又如何?你得到的東西,我都要讓你一一吐出來。”
容清紓給了藍霧羲一個白眼,“說完了?”
藍霧羲就是想激怒她,她即便心中確實慌亂,也不能有任何的流露,讓藍霧羲得意。
藍霧羲見容清紓神色淡淡,根本不為所動,氣得幾乎要發抖,“容清紓,我告訴你,你別不信,禦顏熠已經知道,你就是君昭瀚的妹妹,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給君昭瀚提供情報。”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君昭瀚的兵馬,已經集結在古禦和韶國的邊境,隨時都會發起進攻。”
“在禦顏熠和古禦人的心裏,隻會認為,君昭瀚和禦顏熠撕破臉皮,你為了向安瀾表示,要與古禦徹底劃清界限,所以,毫不留情地重傷那個老東西。”
容清紓冷笑一聲,“藍霧羲,你如此費心,讓我和禦顏熠徹底斬斷關係。莫不是,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果不其然,容清紓一說出這番話,那些侍從都開始用異樣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藍霧羲,“容清紓,你別胡說八道,我從來就沒看上禦顏熠。以前,我想嫁給禦顏熠,隻不過是想借他上位而已,我對太子殿下才是一心一意,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
藍霧羲口中的太子殿下,指的自然是鳩占鵲巢的禦沐琛。
容清紓已經將藍霧羲的注意力轉開,自然不能再讓藍霧羲將注意力,再次繞到自己身上,“藍霧羲,你還真是厲害,以前還口口聲聲說,對禦顏熠忠貞不渝。這麽快,就翻臉變卦,投入別人懷裏了。”
藍霧羲爭執不過容清紓,氣得渾身發抖,“來人,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聽話!”
侍從見藍霧羲氣得幾乎衝昏頭腦,連忙跪在藍霧羲麵前,“羲主子,您消消氣,她可是我們和君昭瀚談判的籌碼。若是現在動了她,我們和君昭瀚談判不成,如何向太子殿下交待?”
容清紓聽了這話,心裏放心多了。
看來,這一路,她都不會被虧待了。
隻是,禦沐琛究竟要和君昭瀚談什麽?
這片大陸以承弘大陸命名,群雄割據,狼煙四起,人人都想將掠奪他人土地與財產,稱霸天下。
最終,經過群雄逐鹿、大浪淘沙下,這片大陸呈現出五分天下的格局,分別為韶國韓氏、古禦禦氏、嘯原原氏、凜宮宮氏和安瀾君氏。
八百年來,五國各自為政,互不幹擾,百姓安居樂業。雖局勢微妙,倒也未興兵戈,本以為這種局勢會經年累月地持續下去。
但就在五年前,韶國突然撕毀五國於綿池締結的休戰盟書,發動六十萬精銳鐵騎,攻打與之毗鄰的富庶之國——安瀾。
一個月內,便以鐵血手腕一路攻克安瀾各個城池,直驅帝都,最終將安瀾劃入韶國的版圖。
自此以後,其餘三國在聯合之下才能與其分庭抗禮,但強盛霸道的韶國意圖稱霸天下,絕不容忍任何一個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存在。
故暗中作梗,破壞了三國本就不穩固的結盟,意欲休養生息過後,便再次揮軍征戰,一統皇權霸業,君臨天下。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兩年前,韶國皇帝突然身患重症,臥床不起,病勢洶洶,勢不可擋,眾太醫日日奮戰,亦耗費一月之期將其治愈。
隻是韶國皇帝病愈後,性情大變,脾氣暴戾,凶殘嗜殺,沉迷聲色犬馬、酒池肉林,大興土木,不理朝政。
不顧群臣反對,一意孤行立胞弟為攝政王,一應政務皆由他經手,在各國積蓄力量、穩步發展之時,實力雄厚的韶國卻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