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沒有如果
“我好餓呀，我們先吃飯吧。”
隻是，當小女孩興奮不已的打開膳盒後，便拉著長長的驢臉，“你外祖父也太狠了吧，你是不是撿來的？”
“這大壽的日子，讓你來這邊罰跪，也就算了。外麵的那些賓客，吃香的喝辣的，你就吃得這麽寒磣的，連塊肉都沒有。”
禦顏熠似是不解，“寒磣嗎？”
小女孩吃了一驚，“你不覺得？”
“你想吃什麽？”
“你要帶我吃胡吃海喝？”
“折瓊山莊的夏蓮綻放之時，你可以再來一趟折瓊山莊。屆時，我必熱情款待，可好？”
“好啊，那我們就說定了，今天我就將就一下，吃……”
小女孩似乎突然察覺到什麽，斂眉正色地站起身來，“顏熠，我還有些急事，必須馬上離開。夏蓮綻放之時，我們再會。”
少年激動地應著，“好。”
小女孩對少年做了個鬼臉，“你要記得，不許和別的女孩子親近，不然，我就不來找你了。”
小女孩話一說完，沒等少年開口，便匆匆忙忙地翻出了窗子。
少年愣愣地望著小女孩離開的方向，羅裙翻飛飄揚，像蝴蝶一般飛舞的倩影逐漸模糊，卻深深地鐫刻進少年的記憶中。
小女孩跑出祠堂後，便目的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奔去，犀利的眼神似乎在搜尋著什麽，卻在無意中撞上了長籲短歎的淞先生。
淞先生盯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憂心忡忡的眸光，立即被冷厲的審視取代，“小姑娘，今日的賓客中，我似乎沒見過你。”
“嗚哇哇，爹爹，我迷路了。”
驚天動地的哭聲，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他們都不齒地對冷漠的淞先生指指點點。
淞先生想要把小女孩扒拉開，但礙於圍觀的群眾，不敢太用力，始終沒有將她扒拉開，“別瞎認親戚，我沒有私生女。”
這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小廝，咬牙切齒的指著小女孩兒，“淞先生，就是這丫頭，趁門童不注意，溜進了折瓊山莊。還趁君公子不在，鬼鬼祟祟的溜到了那邊。”
“估計是別的江湖門派，派來的探子，想要竊取折瓊山莊的機密。”
“這麽小，就居心不良，長大以後，那還得了。還不得禍國殃民，危害天下。”
小女孩趁淞先生在聽小廝說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在他的手腕處咬下。
淞先生吃痛，不得不將攥著小女孩手腕的右手鬆開。
小女孩瞅準這個時機，說時遲那時快，立即從淞先生手上逃脫。
溜之大吉後，小女孩立即從後門那邊逃去。
正要慶幸，自己成功逃脫之時，背後又傳來小廝奪命一般的聲音，“少主，他們可算把你叫來了。細作就在那邊，別讓他逃了。”
話音剛落，小女孩的背後，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來，是少年射出的飛鏢，沒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小女孩因為疼痛，緊皺著眉頭。
習慣性的回頭望去，卻隻看到了大驚失色的少年。
在小女孩正要倒下之時，突然竄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將小女孩帶走。
這衣衫襤褸的老者，將小女孩帶到一個破敗的寺廟中，取出小女孩體內的飛鏢後，又念念有詞的對小女孩施咒。
“你這輩子，隻能是遷宿的妻子。這段不該有的孽緣，那些橫生的妄念情愫，本座來替你斬斷。”
容清紓腦海中浮現的那段記憶，到此處戛然而止。
這段突然湧現在容清紓腦海中的記憶，似乎壓得容清紓有些喘不過氣來。
容清紓緊緊地捂著心口，不停地喘氣，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段往事，是被天機老人塵封了。”
禦顏熠啞著嗓子，試探地開口，“你記起來了？”
“你騙我！”
容清紓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禦顏熠既歉疚又自責，“抱歉，當時，我不知是你，才失手傷了你。後來，我派人四處追尋你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查探到你的蹤跡。”
容清紓吸著鼻子，掐了掐禦顏熠的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便沒有必要再提。”
當時，隻有一麵之緣，容清紓自然也不會無理取鬧，因為禦顏熠當初傷她，便和他翻舊賬。
禦顏熠有些發蒙地給容清紓擦眼淚，“你不是因為那件事生氣難過，才流淚？”
容清紓捶了捶禦顏熠的胸口，“你以前騙我，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見色起意，如狼似虎地撲上去親你。”
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好色之徒。
禦顏熠果然是騙了她。
“難道，你讓我告訴你，初遇時，你便拉著我，強行與你拜堂？”
“那是意外！”
她小時候，怎麽就那麽不爭氣，怎麽見到禦顏熠，就邁不動腿了。
否則，也不至於被禦顏熠這麽笑話呀。
“事實是，你當時樂開花了。還有，你說，讓我不要和別的女子親近，我做到了，卻一直沒有等到你回來找我。”
“我……”容清紓氣鼓鼓地嘟著小嘴，“你再揪著這件事不放，那你當時用飛鏢傷我的事，我可不會和你善了了。”
如今想來，那傷雖然不致命，可是，是真的疼。
“好，當時是我圖謀不軌，才強迫你跟我拜堂。”
禦顏熠不得不承認，當初，二人額頭相撞的那一刻，他確實是有些心動。
而且，他回京城後，他確實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和容清紓拜堂成親。
容清紓聽著這話，心裏真舒服，“這還差不多。”
禦顏熠望著容清紓甜甜的笑意，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隻是，禦顏熠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還未與我解釋，當初，你為何去顏家？”
容清紓似乎有些糾結，“你想聽實話？”
“自然。”
“那你得保證，不許生我氣。”
“好。”
容清紓想起往事，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當年，我無意間聽聞，我不是父親、母親親生的骨肉，還得知了安瀾的往事。”
“我的親生父母，也就是安瀾帝後，早有預料，安瀾會被韶國的鐵蹄踏平。所以，在知曉我的存在後，不忍我麵臨亡國之辱，便暗中安排，將我送到容家。”
“知曉這些事後，我又從哥哥那邊打聽到，山長在折瓊山莊拜師學藝。之後，我便收拾行囊，趕去顏家，就是為了看我那個素未謀麵的兄長。”
禦顏熠輕鬆愉悅的神情，瞬間便煙消雲散，“說來，你是因為君昭瀚，才去見的我。”
容清紓委屈了，“你答應過我，不生氣的。”
“沒生氣，我是在想，若是沒有君昭瀚，我們何時才能相遇？”
容清紓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盯著禦顏熠，“沒有如果，相遇了，就是相遇了。反正，我們一定能走到一起的。”
禦顏熠這麽好，無論他在何處，她都會找到禦顏熠的。
這一次，禦顏熠也極其讚同容清紓的話，“言之有理。”
“對了，我的生死共情咒是解開了嗎？”
“嗯。”
“那，遷宿呢？”
容清紓記得，風遷宿傷得很重，得好好休養才能恢複。
不然，一定會落下病根的。
“解除生死共情咒時，宮遊檀派來的追兵突然趕來。天機老人為了保全大家，將追兵引到石室的甬道中，然後觸發石室機關。”
“所以，他和宮遊檀派來的那些追兵，都埋骨於石室之中。”
容清紓從風遷宿往日的言談舉止中，早已看出，風遷宿對於天機老人，維護推崇備至。
如今，天機老人為了救大家，甘願赴死，風遷宿此刻想必是深受打擊，備受折磨，“顏熠，那遷宿他……”
禦顏熠俯下身子，幫容清紓穿著繡鞋，“他在對麵的院子，你去勸勸他。”
“我過去，有用嗎？”
“去試試吧。”
容清紓下床後，見禦顏熠並沒有一同前去的打算，不由得問道“你不一起過去嗎？”
禦顏熠摸了摸容清紓的腦袋，“我在這邊等你，去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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