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周蔻話別
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在緊鑼密鼓地收拾行囊。
容清紓則是趁禦顏熠在外奔波時，讓暫時在太子府下榻的慧明大師，給她把脈開藥，暗中調理身體。
而後，才是一一前往各個府上，和家人們道別，又向那些有私交的貴婦千金們告別。
最後，則是前往善堂，和正在那邊執教的周蔻作別。
老婆婆看到許久不見的容清紓後，激動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太子妃許久沒有過來了，大家可是想念的緊。”
容清紓也反握住老婆婆的手，拉著她到一間偏房坐下，“之前，和顏熠之間出了點事，所以，一直疏忽了各位。說實話，今日前來善堂，我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就怕大家怪罪我。”
“太子妃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再說，太子妃雖然人沒來，卻一直都讓人關照著我們。”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事情，我們多多少少也聽說過。當初，我們還在這裏，為太子妃出謀劃策來著。隻是周姑娘說，這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私事，我們摻和其中，反而會讓事情更糟糕。”
“大家覺得，周姑娘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才沒有去太子府打擾了。現在看來，還確實是這樣。”
容清紓真的被善堂人們的熱情善良感動到了，不由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老婆婆，先不說這些事情了。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來善堂了，不知這裏的情況可還好？”
一提起這事，老婆婆臉上便止不住笑意，“這邊有周太傅和周姑娘坐鎮，沈大人有時也會過來幫忙。那些大人物天天過來，我們這邊哪還算得上是善堂，簡直比那些高門大戶還熱鬧。”
“而且，我偶然間聽到周太傅和沈大人談話，說是要在善堂興辦女子學堂，若是取得較大的反響，女學便能廣而推之了。”
“我們善堂，就是古禦的第一所女子學堂。這些事隻要一想想，心裏就激動。”
容清紓清楚，這是在為禦顏熠的新政做鋪墊。
“老婆婆，若是善堂真的興辦女子學堂。以後，這邊會越來越好，朝廷也會在這邊大以關注，隻要有真才實學，絕不會被埋沒。”
“隻是，機遇與危險並存，這邊，以後都不會太平了。所以，老婆婆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老婆婆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忽的想起周蔻的聲音，“容家大公子也常來這邊，說是要討一討興辦女子學堂的經驗。然後，在融菁書院也開設女學。這邊，有很多人幫襯，你不必憂心。”
容清紓激動地突然站起來，回古禦京城後，她一心修複和禦顏熠的關係，其他人倒是疏忽了。
說來，她都有很久沒有見過周蔻了，“你過來了，那邊的課業結束了嗎？”
老婆婆見到這兩人興奮不已，也不再逗留，含著笑意出去了。
“那群小蘿卜頭，一聽說今天提前結課，早就飛奔得沒人影了。”
周蔻一提起那些學子，臉上便掛滿了明媚動人的笑意，“看來，你和他們相處得還挺融洽的。”
“和他們打交道，比京中那些矯揉造作的千金貴婦們輕鬆多了。喜歡他們，相處得自然是融洽的。”
容清紓聽周蔻這麽一說，心裏也癢癢的，有些躍躍欲試，“若不是我要去凜宮，聽你說得，我也想在這邊當個教書先生了。”
容清紓和周蔻開著玩笑，周蔻卻神色肅然，“如今，新政改革正值關鍵時期，若是沒有太子殿下坐鎮，皇上耳根子軟，很容易發生變數。”
“太子殿下不是衝動之人，不會在此千鈞一發之時離京，去凜宮的邊境巡邊。若說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隻會是你。”
容清紓微愣，又泰然自若地開口，“周蔻，不愧是個女諸葛，什麽事都瞞不過你。顏熠去那邊，確實是因為我。”
周蔻將容清紓的心思一語道破，“你特意跑來善堂一趟，怕也不隻是為了向我道別吧。”
“對於新政改革，你怎麽看？”
周蔻說起新政時，眼底都閃著熠熠的光芒，“新政不再束縛女子，給天下女子一個機會，可以盡情展現自己的才華。有才有識之人，不至於因女子之身被埋沒，我自然是支持的。”
容清紓能理解，周蔻以女子之身，在善堂大展拳腳，體會到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後，也想讓其他女子，也像她一樣。
不再拘於閨閣，蹉跎年華，枉耗一生。
“可禦沐琛卻是對新政非常的抵觸，顏熠離京之後，他必然會有所動作。你在他心中，有著非同尋常的地位。所以，若是他有所行動之時，我希望，你能為了天下女子出麵。”
“當然，我也不是非要讓你挺身而出，若你不願，自然也可以明哲保身，獨善其身，沒有人會勉強你。”
“這一些話，我是以古禦太子妃的身份，對你說的。”
容清紓知道，自己說的那番話，有些強迫周蔻了。
畢竟，周蔻雖然放不下禦沐琛，還是想和他劃清界限的。
自己請求周蔻幫忙，無疑是又將她推向禦沐琛身邊，將她往火坑裏麵推。
可是，若說禦沐琛還有一絲柔軟，那隻會是周蔻了。
隻有周蔻，才能讓禦沐琛有所遲疑。
她身為古禦的太子妃，禦顏熠的妻子，理所應當，要為他分憂解難。
容清紓停頓了很久，還是咬著下唇開口，“當然，如果從好友的角度，我還是覺得，這看著是新政改革，實則是奪嫡之爭。你並非皇室中人，最好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
容清紓說完這番話後，周蔻不展的愁眉，突然舒展開來，“清紓，其實，就算你不開口，父親和哥哥忠君愛國，又誓死追隨皇上。一旦新政改革出現變故，他們也會讓我出麵的。”
“你雖是我的好友，但你更是古禦的太子妃。所以，說這些話，也沒有錯，我不會介意的。”
將事情說開，容清紓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你不介意就好。”
“你何時啟程去邊境那邊？”
“原本顏熠打算今日便出發的，隻是，我說還要和大家告別，顏熠也還有事情要一一安排，才拖到明日出發。”
周蔻卻突然瞪大了眼睛，“明日？”周蔻似乎想到些什麽，眸光又變得幽深，“太子殿下不是心急之人，這次，怎麽這麽著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對於周蔻，沒有什麽好隱瞞，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得好，“確實是有些事情，不過，實在不方便明言。”
周蔻也不是刨根究底的人，什麽事情都要問個明白，“那我祝你們一切順利。”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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