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鼠疫根源
禦顏熠的聲音,似乎有著極其沉重的失落,“既然如此,便倒了吧。”
容清紓的心,狠狠地一抽,她舍不得見到禦顏熠這般落寞,“我等了你這麽久,早就餓了。”
容清紓深呼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在禦顏熠身旁落座後,夾了許久,那坨成一團的麵條,才堪堪被她夾起一口。
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往嘴裏塞了一大口。
果然,這麵條又硬又幹,跟嚼泥巴一樣,沒有任何的味道。不過,實在難得,這碗麵居然煮熟了。
容清紓很懷疑,禦顏熠到底是怎麽煮的。
口裏的麵條,實在沒有任何的味道,容清紓沒有細嚼,囫圇一口就吞了下去。
容清紓眼角的餘光發現,禦顏熠一直盯著自己,一雙蘊滿萬千星辰的眸子,含著滿滿的期待和希冀,似乎是想讓容清紓把麵吃完。
容清紓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顏熠,真的不好吃。”
容清紓覺得,很有必要實話實說。
不然,這整碗麵入肚,她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更何況,萬一禦顏熠自我感覺良好,天天給她煮麵。
那她,真的就要英年早逝了。
禦顏熠對此,似乎早有預料,但還是長歎了一口氣,“我讓人把這些撤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難吃,就是……就是……”
容清紓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詞語救場。
“罷了,你吃了一口,我便很滿足了。”
見禦顏熠眉目間仍有些許落寞,容清紓輕輕地揉著禦顏熠微皺的眉頭,似乎是想將憂愁都揉散,“顏熠,以後,你不要再進廚房了,我做飯給你吃就夠了,知道嗎?”
“好,都依你。”
禦顏熠伸手拉過容清紓的手臂,她隻覺得天旋地轉間,自己便穩穩當當地坐在禦顏熠的大腿上。
容清紓緊緊地摟著禦顏熠的脖子,以維持自己不掉下去。
隻是,禦顏熠回來後,還帶著蒙嘴,讓容清紓忍不住將它扯了下來。
這麽久不見,她實在是太想見到禦顏熠的容顏了。
禦顏熠的蒙嘴被扯下後,雖還如同以往一般,劍眉星目,麵如冠玉。
隻不過,這麵龐卻清減了不少,布滿青影的眼窩凹陷,如鬼斧神工雕琢的下巴,更是冒出了不少的青茬。
容清紓心疼地撫摸著禦顏熠的臉龐,眼眶也蒙上了一層霧茫茫的水霧,“都瘦脫相了。”
“容清紓,覺得你家郎君變醜了,不喜歡了?”
容清紓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硬生生被禦顏熠氣笑了,“我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要再這麽早出晚歸的了,我會心疼的。”
“當初,我早出晚歸,隻是想盡早解決譜城之事,然後回京。如今,你過來了,我如何還舍得?”
今日,他正在和官差在城內撒藥汁、藥粉,聽說容清紓回來後,沒有用膳安寢,一直等著他。
他如何還能忍得住,立即便將事情都轉交給別人,火急火燎就趕回來了。
“那你也不必這麽折騰自己,不知道我最心疼你了嗎?”
談話間,玄寂已經將麵條撤下,換成了熱騰騰的家常小菜,“不說這些了,先用晚膳,別餓著我們的傻姑娘了。”
“那你先放開我,不然,我怎麽吃?”
終於抱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了,又如何舍得放開,“無妨,我喂你。”
容清紓嘻嘻一笑,正巧,她也想窩在這麽溫暖的懷抱裏,“那……我要吃那個油炸小筍。”
“香菇湯。”
“白菜。”
……
容清紓指過那些菜後,隻管張嘴,等著禦顏熠投食。
不知不覺間,飯菜便去了大半,容清紓的肚子,也漸漸鼓了起來。
禦顏熠則是就著那些剩下的飯菜,隨便吃了點,也算解決了晚膳。
“今天累了一天了,那些熱水都放涼了。我再去廚房,給你打些熱水沐浴,去去疲乏。”
禦顏熠給她喂飯,她給他打水,也是理所應當。
禦顏熠挑了挑眉梢,“隻打水?”
容清紓一個機靈,禦顏熠不會還想那個吧,“不……不然……你還想怎樣?”
禦顏熠突然湊近容清紓,指尖劃過容清紓的臉龐,最終勾起她的下巴,“容清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覺得還要做些什麽?”
容清紓被禦顏熠這麽一撩撥,差點就把持不住。
冷靜下來後,一把打開禦顏熠的手,“屋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她得趕緊跑路,和藿藍擠一宿。
開玩笑,這都子時多了,還那個,到底還睡不睡了,明日還得繼續忙呢。
禦顏熠一把抓住容清紓的手腕,“不過嚇嚇你,這就慫了?”
容清紓嬌嗔地瞪著禦顏熠,“你自己去打水吧。”
“本就不想讓你折騰,先去床上歇著吧。”
容清紓見禦顏熠,直接進去屏風後的隔間沐浴,不由得又心軟了,“水都涼了,我還是去給你打水吧。”
“你身為醫者,難道不知,涼水沐浴,可強身健體。”
容清紓摸了摸鼻子,禦顏熠這話,她居然無話反駁。
雖然夜已經深了,可容清紓暫時還沒有睡意,便拿著那本疫情劄記,踢了鞋子,縮進了被窩裏。
剛剛,她正和禦棠華談到疫情的根源時,禦顏熠便回來了,這個問題,也被擱置一邊了。
“顏熠!”
容清紓的呼聲將將落下,便傳來禦顏熠滿含戲謔的聲音,“這麽快便想我了?”
“我有正事要問你,你能不能正經點。”
禦顏熠的笑聲,越發清朗了,“先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哦。”
果然,沒過多久,禦顏熠便掀開被褥,躺在了容清紓身旁,將容清紓撈到自己懷中,才心滿意足地開口,“可是要問我,譜城疫情的根源?”
禦顏熠猜中她的心思,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容清紓並不覺得奇怪,“嗯嗯。”
“去年,韶國旱災,顆粒無收,饑荒肆虐。韶國上下,餓殍遍野。百姓們饑餓難耐,連肮髒的老鼠也不放過。由此,鼠疫在韶國爆發。”
容清紓聞言,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鼠疫既是在韶國橫行,為何譜城會遭此大劫。”
“鼠疫最先在韶國邊境之城爆發,一夜之間,百姓四處驚逃。韶國守將常越擔心鼠疫爆發,會對韶國不利,便強迫那些百姓在前衝鋒,屢次三番騷擾邊境。”
“古禦士兵不知其中緣由,在衝鋒廝殺下,便染上了疫病。軍中條件艱苦,醫藥不足。便將染上疫病的士兵,都安置在譜城。”
“後來,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們實在無計可施,又擔心引發騷亂,才上奏朝廷。說是與韶國交戰,損失慘重,軍心不穩,請求父皇派遣欽差大臣巡邊。”
容清紓發覺到,禦顏熠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冰冷刺骨。
也知道,禦顏熠是痛惜,那些在疫情中喪命的無辜百姓和士兵。
容清紓輕輕的拍著禦顏熠的背,“這次的疫情,大家都能挺過去的。”
“等疫情平息,將士們都休養生息後,我便率大軍出征,斬殺常越,以告慰逝者亡靈。”
禦顏熠這斬釘截鐵的語氣,是讓人膽寒畏懼的騰騰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