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殿試放榜
“藿藍,你去告訴訴琴,要麽她自己離開,要麽我找人,把她打暈扛走。”
總歸,她不會讓訴琴再跪下去,也不會再留下訴琴。
隻不過,藿藍剛出去,訴琴悲戚中又帶著堅定的聲音,便穿進了容清紓的耳朵,“就算是死皮賴臉,訴琴也要留在姑娘身邊。姑娘不必再費心思,訴琴絕對不會離開的。”
容清紓坐在半開的窗扉旁,正好看見,玄寂也忽的對著自己的院子下跪,“太子妃,訴琴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訴琴,你是想逼我留你下來,還是想要真心實意留下來?”
容清紓這句輕飄飄的話,傳到訴琴的耳畔,卻好似有著千鈞之重,讓訴琴瞬間驚醒,“姑娘,是訴琴不好,讓姑娘為難了,訴琴這就離開。”
訴琴離開後,玄寂卻仍然跪在原地,沒有起身,“太子妃分明也是舍不得訴琴離開,又為何這般鐵石心腸,非要逼訴琴離開?”
“主子,玄寂他……”
容清紓將窗扉閉上,起身向圓桌走去,“他愛跪,便讓他跪著。反正他身強體壯的,也傷不了身子。我餓了,先用膳吧。”
“主子,這玄寂跪在外麵,畢竟不像話。”
“玄寂是顏熠的人,他這麽跪在外麵,淞先生不會袖手旁觀,他跪不了多久的。”況且,她剛剛的那番話,訴琴顯然也聽進了心裏,她也不會讓玄寂在她的院子外跪著。
接連七日,容清紓都在操持著府上的一應事務,忙的連軸轉,真是累的夠嗆。
幸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府上的大事小情,都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一些繁雜瑣事,都可以直接交給淞先生處理。而她,也能無牽無掛地前往皆宜園了。
隻不過,收拾行囊、整裝待發的這一日,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的訴琴,卻又在容清紓麵前現身了。
雖然這幾日,訴琴本人沒有出現在她身邊,可伺候在她身邊的蘇嬤嬤等人,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訴琴往日的好。
“訴琴知道前往皆宜園,是為了打理那邊的藥草。所以,這幾日,訴琴都將自己關在房中,精研種植藥草的本事。雖然不至於將這本事,練得爐火純青,但幫姑娘打打下手,是沒有問題的。”
“不必了,那邊還有青囊館的人幫忙。”
容清紓丟下這一句話,便又去指揮著眾人收拾行囊。
可訴琴卻不死心,寸步不離地緊跟在容清紓身後,“姑娘,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春季快要過去,若是不抓緊時間,錯過這一次春種,種植藥草的難度便會增大許多。姑娘不能因為過往的一些恩恩怨怨,誤了大事。”
容清紓挑了挑眉,這訴琴還真是有本事,知道死纏爛打的法子沒用,便立即另尋出路。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法子,對她很是奏效。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過去吧。隻不過,你的待遇和青囊館那些幫工的一樣,隻提供吃食住宿,沒有任何的工錢。”
雖然沒有工錢,但容清紓肯答應訴琴跟過去,便足以讓她喜出望外了,“好,隻要能留在姑娘身邊,訴琴怎麽樣都可以。”
“還有,你不是我身邊的侍女,是不能在太子府白吃白住的。我大致算了一下,你這七日的花銷。一日一百文,共七百文,你去和淞先生結一下賬後,再隨行去皆宜園。”
容清紓這話,讓訴琴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
不過,這也無疑給了訴琴一個希望,“姑娘,那等皆宜園種植藥草事了之後,我還能花銀子,住在這邊嗎?”
按照她這麽多年的積蓄,在太子府住上一年半載,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自然也不好拒絕。”
因為容清紓不想驚動太多的人,去皆宜園,隻是帶了些必要的物品。
所以,也沒有花多少工夫,很快,一眾人便從太子府搬到了皆宜園。
隻不過,容清紓一到皆宜園,便聽到了一個讓人唏噓感慨的消息。
“蘇嬤嬤,我剛剛好像聽你提到了浥塵,她怎麽了?”
蘇嬤嬤本是拿著浥塵的事,來調教那些小丫鬟。
冷不防聽到容清紓的聲音,讓她打了個激靈,“嗐!都是些不重要的事,姑娘就別問了,免得糟蹋了耳朵。”
“蘇嬤嬤說吧,我隻當左耳進,右耳出。”
反正容清紓看著大家進進出出地搬東西,也無處落腳,正好打發打發時間。
“浥塵從太子府出去後,任葭覺得浥塵沒用,又花了她許多銀子,當天,就讓人將浥塵賣去了勾欄妓院。浥塵在那邊,不堪受辱,所以就撞柱自殺了。”
蘇嬤嬤見容清紓抿著唇,半晌沒有開口,不由得勸道:“姑娘,這浥塵也是罪有應得,若是好好在姑娘身邊當差,不生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哪會有這種下場。”
“嗯。”
蘇嬤嬤說話的時候,還一副威勢淩人地掃過一眾丫鬟,“你們這些小蹄子們,以後都要以浥塵為鑒。不然,誰敢對姑娘不忠,我頭一個饒不了她!”
容清紓以前,對於下人太過寬鬆放任,才促成浥塵的背叛。
如今,蘇嬤嬤調教這些丫鬟,隻要不是太過火,容清紓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皆宜園的日子,種植藥草,雖然有青囊館的幾十個幫手,再加上一個訴琴,但容清紓還是親自下藥田種植藥草的。
雖然比太子府操持府務還要累,還要疲憊乏味,但日子也過得充實。
尤其是堯碧這條靈蛇,還有望塵那隻海東青,一蛇一鳥,天天在她身邊鬥智鬥勇,更是為枯燥的日子,平添了一絲絲的趣味。
這一日,容清紓又在藥田裏忙前忙後,周蔻這個稀客,卻登門拜訪了。
容清紓放下藥鋤,匆匆洗了個手,便熱情地迎了上去。
“周蔻,你怎麽過來了,是過來幫忙的嗎?”
容清紓現在整天忙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但這塊大大的藥田,才種了一半多一點的藥草。
所以,現在容清紓能拉一個人下水,就拉一個人下水。
周蔻被容清紓嚇得,不禁退開了幾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在善堂當當女先生,勉強還能應付應付,這些種植藥草的活兒,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容清紓也並非真要逼著周蔻來幫忙,剛剛的話,也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我看你這喜上眉梢的,怎麽,是有什麽喜事嗎?”
周蔻笑得眉眼彎彎,好不動人,“沒錯,我今日確實是來報喜的。”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從未見你笑得如此明媚張揚。有什麽喜事,便同我好好說說,我們一起樂嗬樂嗬。”
“殿試的結果出來了,你家三哥哥高中狀元,皇上欽點入翰林院,成為翰林院修撰。”
容清紓很想給周蔻一個白眼,“我家三哥高中榜首,你會這麽高興?怕是你家學富五車的兄長,也取得了佳績吧。”
周蔻的眼底,怎麽看都是無盡的嘚瑟,“兄長雖與狀元榜首失之交臂,屈居探花之位,但他卻如願抱得美人歸。得知結果後,便前往尚書府提親了。若是不出意外,四月初一便會舉行大婚。至於你家三哥哥,八字還沒一撇,我能不高興麽?”
“嘖嘖嘖,又不是你的婚事有著落,你至於這麽得意忘形麽?”
她都已經是成家的人了,她得意了嗎?
“我就得意忘形了,怎麽了?”
周蔻難得笑得這麽明媚,她自然不能沒事找事,“行行行,你說得都對,我不和你爭。”
“容清紓,你為何不問問,何人摘得了榜眼?”
容清紓歎了一口氣,“放眼天下才子,能和三哥、周公子一較高下的,非沈柯亭莫屬。這榜眼之位,不必說,也知曉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