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定下婚期
容清紓和周蔻到鍾粹宮的時候,錢貴妃和聶斕二人,早已不耐煩地坐在上首。
“出去跪著!”
容清紓進來時便看到,外麵的雪地中,擺放了兩條手腕粗的鐵索。
這寒冬臘月的,若真的跪著,寒氣入體,把腿跪廢還是小事。
因為,這真的會把人凍死,弄出人命的。
隻可惜,盡管錢貴妃和聶斕打了如意算盤,可容清紓卻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貴妃娘娘不分青紅皂白地處罰我們,不知我們何錯之有?”
“容清紓,皇上責令你在府上閉門思過,安心待嫁,你卻違抗聖旨,私自出府。犯了此等滔天大罪,竟還不知錯在何處。”
錢貴妃對待容清紓,是一臉的趾高氣昂。
對待周蔻,卻是痛之入骨,似乎恨不得將她扒皮拆骨,“至於周蔻,一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女人,整個承弘大陸,沒一個人瞧得上你。居然還不知天高地厚,去勾引琛兒,迷得琛兒神魂顛倒。”
錢貴妃咬牙切齒地數落了周蔻後,才開始編排周蔻的罪行,“明知容清紓在府上閉門思過,還不明事理,前去容府看診。還夥同容清紓違抗聖旨,公然出府,挑釁皇上龍威。”
“這些樁樁件件的重罪,我罰你們跪一跪,還是輕的。”
錢貴妃一開口便是滔滔不絕,不住地數落著容清紓和周蔻的罪名,她們連話都插不上。
直到錢貴妃說完後,容清紓才有機會插上話,“貴妃娘娘,即便是公堂,也不會聽信一家之言。你又怎能隻憑借片麵之詞,便將我們定罪。難道,連辯白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嗎?”
容清紓自然知道,錢貴妃囂張跋扈慣了,怎麽可能會聽別人解釋。
她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容清紓,眾目睽睽,你私自出府,還想怎麽解釋!”
“貴妃娘娘,皇上隻讓她在府中安心待嫁,並未明言,不讓她出府。所以,這算不得抗旨。”
容清紓萬萬沒想到,一向循規蹈矩的周蔻,也會如此鑽空子。
周蔻一開口反駁,錢貴妃便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下,“放肆!頂撞當朝貴妃,藐視皇室,這便是你們太傅府的家教,這麽不成體統,上不得台麵!”
周蔻氣得眼眶都有些發紅,“貴妃娘娘,你可以羞辱我,卻不能折辱太傅府。”
容清紓向來是遇強則強,錢貴妃咄咄逼人,容清紓也不遑多讓,“太傅府家風醇正,天下之人莫不景仰崇拜,連皇上都讚譽有加。貴妃娘娘這番話,是質疑天下人的眼光,還是認為皇上眼拙?”
錢貴妃的權威被一再挑釁,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來人,將她們押出去跪下!”
錢貴妃話音一落,便有侍衛扣住了周蔻。
周蔻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過片刻功夫,便被五大三粗的侍衛,押到了雪地中。
容清紓則截然不同,幾腳將身邊的侍衛踹開後,發現周蔻已經被硬生生地押著跪在鐵索上,立即飛身想去救周蔻。
不過,容清紓還沒來得及動手,突然出現的禦沐琛,便將那些凶神惡煞的侍衛踹開。
溫柔小心地將周蔻扶起,“蔻兒,你沒事吧?”
周蔻用力將禦沐琛的手掰開,“多謝琛王殿下,臣女無礙。”
錢貴妃的囂張氣焰頓時消散,一副慈母姿態地迎向禦沐琛,“琛兒來了,快,到殿中來。外邊冷,可千萬別著涼了。”
“容清紓,你先送蔻兒回去。”
“好。”說實話,容清紓還有點想留下,欣賞欣賞,禦沐琛和錢貴妃接下來的大戰。
不過嘛,她一個外人,留在這裏,似乎真的不合適。
一出鍾粹宮,容清紓覺得連空氣都舒服多了,“周姑娘,剛剛侍衛那般押著你跪下,你沒有受傷吧?”
“我比較畏寒,穿得厚實,沒有磕到。”
“那就好。”
“容清紓,你幫我治病吧。”
周蔻似乎用盡了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說完話後,連雙腿都有些發虛顫抖。
“怎麽突然答應了?”容清紓約摸能猜到,是錢貴妃說的那番羞辱的話,刺激到周蔻了。
“我想過了,我不願嫁人,僅僅是因為我不願意。而不是因為我子嗣艱難,無人相聘。”
她不能再給太傅府抹黑,讓百年清譽的周家,因為她而蒙羞。
“好,我會盡全力幫你,不過,你也得配合我。”
醫者,最害怕的便是不配合的患者。
這一刻,周蔻眉目間濃濃的愁緒,也化開了幾分,“自然。”
“既然如此,我上次給你開的方子,你必須日日服用。因為你是宮虛體寒,造成的子嗣艱難,所以每晚還需用熱水、米酒、薑片泡腳,至少要泡一刻鍾。”
“腹部容易寒氣上揚,還要注意腹部保暖,平日裏多用熱水暖暖肚子。最重要的是,要多多活動,不能再整日裏待在閨房裏,一動不動……”
周蔻聽得極其認真,所以很快便謹記於心了,“這些,我都記下了。”
容清紓抬眸,突然望見不遠處的禦顏熠,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不過,想到自己剛答應禦沐琛,要送周蔻回去,不由得喊道:“顏熠,你去忙吧,我要回去了!”
周蔻也是明白人,自然清楚容清紓的用意,心中雖然有些感動。
但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顯然是多餘的,“太傅府離皇宮,不過幾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便是。”
禦顏熠朝玄寂揮了揮手,“周姑娘,以防萬一,我讓玄穹送你回府。”
“如此,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容清紓很自然地攥著禦顏熠的廣袖,“我還以為,你讓禦沐琛來鍾粹宮後,便不會過來了。”
“找你,自然是有要緊之事。”禦顏熠從腰帶的夾層中,取出一封書信。
“什麽啊?”容清紓興致缺缺地打開書信,眼睛突然一亮,“遷宿給我寄吃的了,居然有三大車,我有口福了,太開心了。”
容清紓興奮不已地抱著禦顏熠,又蹦又跳,好不愉悅歡快。
禦顏熠卻嫌棄地將容清紓推開,“我給你帶吃的,也沒見你如此激動。”
見到這般吃幹醋的禦顏熠,容清紓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風遷宿將信寄給禦顏熠,然後再轉交給自己了。
禦顏熠吃醋了,怎麽辦?
當然是哄了。
怎麽哄?
撒嬌唄。
容清紓挽著禦顏熠的胳膊,望著禦顏熠一臉的柔情似水,嬌滴滴地開口,“顏熠,你是自己人,我不需要那麽激動嘛。萬一我把你嚇跑了,那我不就虧死啦。”
禦顏熠的語氣,果然軟了下來,“看信的最後一段。”
“回天機門後,得知你們婚期未定,我特意占卜求卦,三月初五,為黃道吉日,諸事皆宜,尤宜嫁娶。”
“嗯,三月初五,我們,大婚。”
禦顏熠提到大婚二字,連聲音都在顫抖。
“三月初五,為春末夏初,又是好時節。隻不過,算算日子,就一個多月了。”容清紓突然瞪著禦顏熠,“都怪你,不讓我縫製婚服,現在都快來不及了。”
禦顏熠牽起容清紓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去,“走,帶你去延和殿。”
容清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步都走不動了,“啊?又去見皇上?”
“有我在,不必犯慫。況且,父皇比容伯父和善多了。”
容清紓扒拉著旁邊的大水缸,死活不願意鬆手,“誰說的,分明就是皇上可怕!”
“半斤八兩,彼此彼此。”禦顏熠突然聽見,周圍響起小宮女們的說話聲,勾唇一笑,“你若不願陪我走過去,那我便抱你過去,如何?”
“顏熠,我肚子疼,我要回府。”
禦顏熠無奈地長歎一聲,“看來,你是想讓我抱你過去。雖然我身上的傷,尚未痊愈,但抱一抱你,想是不妨事的。”
“我去,還不成嘛。”
容清紓認命了,比臉皮厚,她玩不過禦顏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