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壓製此咒
“你很幸運,你中的是母咒。”
若風遷宿所中母咒,那毫無疑問,容清紓中的便是子咒。
紅衣老者此言一出,三人皆陷入沉默無言,臉上都是一片悲戚哀傷之色。
禦顏熠的目光,閃著可怕的寒芒,“你所言,確無虛言,可否以身家性命擔保。”
禦顏熠的話,不但沒有威嚇到紅衣老者,反而激怒了他,“老朽雖不才,也是攝政王府上最出色的巫師。即便無力解開生死共情咒,但也容不得顏少主如此質疑。我不是顏少主的下屬,若是顏少主質疑老朽的能力,老朽即刻走人便是,免得白白受此折辱。”
容清紓沒有料到,禦顏熠會如此咄咄逼人,他們對於生死共情咒都不了解,現在能依靠的,也就隻有這個紅衣老者了。
況且,那紅衣老者說話有理有據,也不像坑蒙拐騙之人。
更何況,他還是韓織歡送來之人,若是韓織歡和禦顏熠日後還想做交易,那這紅衣老者便不敢胡言亂語,搪塞他們。
反正,這也不算是壞消息,至少日後此咒發作
容清紓握緊了禦顏熠的手,似乎是想撫慰他的情緒,“已然確定他所中母咒,我無疑是中子咒者,我可還需取血。”
“自然不必多此一舉,如今隻需為你們壓製此咒即可。”
禦顏熠整個身子都是緊繃的,“可有風險?”
“顏少主即便不信老朽,也應該相信我們郡主,她與顏少主打交道多年,可從未做過損人不利己之事。當然,若是顏少主不信,老朽也不強求,反正我們要的東西,也已經到手了。”言語間,紅衣老者的倨傲,顯露無遺。
禦顏熠也不遑多讓,“若無顏家相助,你們何以見得,東西能出古禦?”
被禦顏熠這番話脅迫,紅衣老者瞬間便安分了不少,甚至變得有些戰戰兢兢,“調配壓製此咒的藥,需要中母咒人的鮮血,最好是心頭血。”
“你們放心,我皮糙肉厚,無妨的。”情緒低落的風遷宿聞言,二話不說,便接過紅衣老者遞來的血色瓷瓶,向屏風後走去。
雖然風遷宿那邊沒有什麽聲響,可容清紓的心口,卻猛然一痛。
其實,這點疼痛,對容清紓而言,完全可以忍受,但在禦顏熠麵前,她似乎變得十分的無能,仿若在遭受著什麽難以承受的痛楚一般。
像隻被拔了爪牙的小野貓一樣,環上禦顏熠的腰身,甕聲甕氣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痛。”
禦顏熠心疼地將容清紓擁入懷中,“此咒可能轉至他人身上?”
禦顏熠冷不防這麽一問,讓紅衣老者有些驚掉下巴。
心中不禁暗歎:他若有本事將此咒轉移,那他自然能解開此咒。江湖傳聞,顏少主算無遺策,英明神武,怎麽可能問這種傻子都知道的問題,他看到的是傳聞中的顏少主嗎?
不過,想起他來時,韓織歡的再三交代,還是畢恭畢敬地答道:“顏少主,恕老朽技藝不精,實在無能為力。”
容清紓也擔心禦顏熠再問出什麽傻問題,也不再窩在禦顏熠懷裏撒嬌,“放心,我一點也不痛。”其實,這點感覺,容清紓早就已經習慣了,真不覺得有什麽。
這時,風遷宿也已經出來了,“可還需要我做些什麽?”
“諸位坐著等老朽配藥便是。”
隻見紅衣老者將自己的食指咬破,滴入那個血色瓷瓶,又在瓷瓶中一包包粉末,最後對著瓷瓶,念了一段奇奇怪怪的咒語。
若是以往,容清紓一定會覺得,這種人是在裝神弄鬼,但如今,這關乎她的身家性命,由不得她不信。
沒過多久,那紅衣老者便念完了咒語,將兩顆早已備好的藥丸,在血色瓷瓶中浸泡過後,才遞給身旁的黑衣人。
“當然,老朽知曉,顏少主疑心重,擔心老朽在藥丸中做手腳,老朽也不做辯解。反正,我們郡主吩咐老朽的事,已經做完了。藥就在這裏,信不信全憑顏少主決定。”
禦顏熠自然知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說,可事關容清紓,他沒有膽量冒險。
容清紓定定地望向禦顏熠,“我信他。”
因為,容清紓從那個紅衣老者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寧折不屈的傲氣,這樣的人,是不屑於做陰私之事的。
風遷宿沒有開口,隻是先一步接過藥丸,一口吞下,“我來試藥。”
“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容清紓也沒有再扭扭捏捏,和風遷宿一般服下藥丸。
她是浸淫醫毒多年之人,方才若是紅衣老者暗中動手腳,她不會看不出。
況且,她本就是毒免之人,又何懼他們下毒暗害。
也就是禦顏熠,關心則亂,才會如此小心謹慎。
可是,容清紓服下藥丸後,心口更是一抽一抽地疼,好似在用鈍刀子,一片又一片地割著她的血肉。
除此之外,還莫名地覺得惡心,腹中也是一片翻江倒海。
禦顏熠見容清紓無力地支撐在他身上,渾身都在顫抖,小臉也是一片煞白煞白的,他的一雙星眸,瞬間被滿含殺意的血色染紅,“她若有任何好歹,不禁你們想要的得不到,我還要讓韓織歡陪葬,我說到做到。”
紅衣老者對禦顏熠的話深信不疑,因為,禦顏熠確實有這種本事,連忙瑟瑟發抖地解釋,“顏少主,壓製此咒時,子咒會對藥物排斥抵抗,這是正常反應。”
“不用忍多久,情況便能穩定下來。不過,需注意,此後若是雙方遇上生死難關,可護彼此安然脫險,但是,這道禁製也會被破除。”
風遷宿也咬著下唇勸阻,“他所言非虛,我服下藥丸,並無任何不適。”
容清紓中生死共情咒,與風遷宿息息相關,即便禦顏熠再有理智,對風遷宿也沒有好臉色,“都出去!”
風遷宿心中也極其愧疚,他今日才知,他們所中的生死共情咒,分為子母之咒。
他自然知曉,這是因為他師父心疼他,不忍他受苦受難,才會在容清紓身上下子咒。
他以前便因為往日欺瞞,對容清紓有所虧欠,如今,更是歉疚不已。
禦顏熠將脾氣都發在他身上,他自然沒有任何不悅和怨言。
容清紓自然想勸禦顏熠,可她根本沒有任何力氣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清紓嘔出一口汙血,身上的痛楚,才漸漸的散去,臉上也恢複了些許人氣。
容清紓無力地扯著禦顏熠的衣袖,似乎想要站起,“放心,我沒事了,雖然方才被折騰得夠嗆,但我們暫時都不用擔心這生死共情咒了。這麽值得慶幸之事,你應該笑一笑才是。”
禦顏熠點了點頭,小心地將容清紓抱起,身上還是一片嚴霜,臉上更沒有絲毫的笑意,“嗯。”
“顏熠,送我回去吧。”容清紓一直知曉,禦顏熠雖然一貫溫雅,待人接物都讓人深覺如沐春風,可他內心卻從來都是冷漠疏離的。
此時此刻的禦顏熠,才是真正的他,而這一麵,禦顏熠很少展現在她麵前。
如今看到這一麵,容清紓隻覺心疼,她一定會將禦顏熠心中的嚴寒一一驅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