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男女之情
這夏霽,真的是來找她幫忙的麽,這麽不會說話。
算了,就當夏霽是童言無忌吧。
“那我問你,小蕙離開京城後,你是什麽感覺?會不會想起她的時候,覺得有些遺憾?”
“以前,她在神機營時,雖然和她也算是相處融洽,可她處處和我作對,還總是喜歡管著我。當時,聽說她要回杏林宗,我還偷偷地高興了好些天。可是……”
焦躁不安的夏霽,腳步突然慢了下來,目光也不自覺地染上一層莫名的情愫,“可是,她離開神機營後,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麽。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她。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要撐起整個杏林宗,又沒有我在她身邊給她撐腰,會不會有人刁難她。她會不會過得不舒心,會不會孤單難過?會不會……”
容清紓放下手中的筷子,心滿意足地摸著有些鼓起來的小腹,“夏霽,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在意葉蕙?若是換做是別的女子,你還會這般上心嗎?”
都到這個份上了,夏霽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還真是不開竅,比禦顏熠還傻愣愣的。
她真的很好奇,顏家是怎麽教導後人的,一個個的,在感情上,都不開竅。
“我以前以為,我是將葉蕙當做妹妹看待。可是,我離開顏家這麽久,也沒這麽想過我妹妹。如果是朋友,我和你,十天半月沒見,也沒覺著有什麽好想念的。難不成……”夏霽突然想到什麽,口裏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
“你想通了?”還真是不容易,繞了這麽一大圈,終於想通了。
夏霽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知道了,上次葉蕙把我打酒的銀子,拿去買草藥了。肯定是因為,葉蕙還欠著我的銀子,害得我沒錢買酒喝,所以我才總是想起她。”
容清紓給了夏霽一個白眼,很想一巴掌把他拍醒,“夏霽,你還真是榆木疙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沒想明白。你這是對小蕙動了男女之情,才會對她念念不忘。”
夏霽似乎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得前俯後仰,“男女之情,你開什麽玩笑……”可笑著笑著,卻突然發覺有什麽不對,笑容卻漸漸地凝固了。
隻是喃喃自語道:“男女之情……”
容清紓拍了拍有些失神的夏霽,“對,就是男女之情,我和顏熠的這種。”
夏霽整個人似乎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像具行屍走肉,怔怔地向外走去,“我得回去好好捋一捋,捋一捋……”
容清紓看著夏霽如此失魂落魄,擔心他出什麽事,立即吩咐隱在暗處的玄寂跟著他。
看著夏霽遠去的背影,容清紓也有些失神,“小蕙,希望夏霽能早日想明白,你也不必等那麽久了。”
提著食盒趕回流染居的訴琴,看著桌上一片殘羹冷炙,一旁又有太子府特有的食盒,立即了然。
一邊打趣著容清紓,一邊收拾著桌子,“還擔心姑娘餓著肚子,特意吩咐那邊又做了一份。沒想到,太子府那邊,早就送來了吃的。”
容清紓也幫著收拾,“訴琴,你今晚這麽折騰,想必還沒填肚子。這晚膳,本姑娘大方,便賞給你了,快去用膳吧。”
訴琴趕緊將容清紓手中的碗筷搶回來,“姑娘可別趁機偷懶,我可是知道,風公子給姑娘留了不少功課。若是姑娘再不過去做功課,今晚,大家又要陪姑娘折騰一宿了。”
容清紓無奈地撫了撫額頭,“藿藍那個管家婆不在,還有你這麽個小管家。唉,看來,我是非得去好好做題了。”
訴琴一臉的驕傲,“我是藿藍姐姐調教出來的,她幫姑娘打聽消息,我自然得幫她好好管束著姑娘。”
容清紓有些好笑,卻也沒有再逗留。
因為訴琴說得沒錯,風遷宿留下的功課,確實不少,又都是難題。
若是再和訴琴鬥嘴,今晚還真是別想再睡了。
接連三日,容清紓都閉門謝客,整個流染居,也不敢發出任何嘈雜的聲音打擾容清紓。
這三日,容清紓麵對著板起一張臉的風遷宿,因為有戒尺的警戒,也有容清紓求勝的決心,日子雖然過得枯燥乏味,卻也讓容清紓受益匪淺。
至少,容清紓將那重之又重的五大類算學,已經融會貫通、遊刃有餘,至於其它的,也算是略知一二,應付和任葭的比試,也算是小有信心。
“明日,便是你和任葭比試之日。雖說,你已有與任葭一戰的資本,可畢竟還是技不如人。所以,明日你定要揚長避短。會的題目,定要速速拿下,如若不會,也不要逞強好勝,以免影響心態。這些話,可記住了?”
風遷宿拿著戒尺,看似悠閑自在地在容清紓身旁走著,可身子卻極為僵硬緊繃,顯然是因為過度緊張。
容清紓學完了所有的功課,風遷宿也沒有那麽嚴厲苛責了,所以,容清紓又恢複了一貫的輕鬆倦怠,但好歹還坐得端端正正,“夫子,明日是學生比試,學生都未擔心勝負,夫子為何比學生還緊張?”
風遷宿深吸了一口氣,故作淡定從容,“自然是擔心你技不如人,被人嘲笑指責我教導無方。”
這時,禦顏熠有如閑庭信步一般的,不疾不徐走進房內,“風國師擔憂的,想必是她明日敗於任葭之手,便無法為凜宮爭得前朝古籍。風國師為了凜宮,還真是勞心勞力,若古禦能得風國師此等良才,實乃國之幸事。”
幾日不見,容清紓看著禦顏熠,很想鑽進他的懷裏,可顧忌著風遷宿還在,站起身來後,又強迫著自己坐下,“顏熠,你忙完了?那你明日會不會去看我和任葭的比試?”
上次她和顧添香的比試,那等壯觀場麵,她費心安排了許久,就是想給禦顏熠一個驚喜。
可禦顏熠卻始終沒有現身,她一直都深以為憾。
禦顏熠憐愛地揉了揉容清紓的腦袋,“這幾日,手頭積壓之事,都處理完了。明日那等重要之事,我自然不能缺席。”
禦顏熠出現後,風遷宿的緊張,也散去了幾分。
他總感覺,禦顏熠不會讓容清紓輸,“太子殿下知曉要教清兒算學,便有積壓之事了。平日裏,也沒見你忙得見不著人影。”
這幾日,容清紓看著他頭疼害怕,可他對著沒有資質的容清紓,何嚐不是頭大不已。
若非他夜夜翻閱古籍,想出最適合教導容清紓的法子,頭發都掉了一大把,容清紓能這麽快學會麽。
被這麽一折騰,風遷宿是真的明白,為何禦顏熠分明算學不在他之下,卻甘願獻出古籍,也要讓他教導容清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