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容父容母
這時,禦顏熠已經著了一身中衣出來,眼底蓄滿了瀲灩的柔波,“答應我,不許累著自己。”
容清紓的眼裏,除了柔情蜜意,都是禦顏熠,“顏熠,我為你更衣。”
“好。”禦顏熠張開雙手,微微蹲下了身子。
容清紓為禦顏熠更完衣後,對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滿意,“不愧是我挑的人,就是好看。”
禦顏熠對此很是受用,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已經絞幹的頭發,“束發。”
“我……”容清紓略有猶豫之色,便見到禦顏熠的眼裏染上了一層層的幽怨,隻好咬牙答應,“你可不許嫌棄。”
“我教你便是。”
容清紓也隻好硬著頭皮上陣,“好。”
有了禦顏熠柔聲指導,容清紓勉強順利地將發髻梳好。
雖然還有幾分淩亂,但比起那次在皇陵束的發,進步實在是突飛猛進。至少,這次沒有再扯下禦顏熠的頭發了。
禦顏熠將自己的那支祥雲玉簪遞給容清紓,“給。”
容清紓一手固定住禦顏熠的發髻,一手伸去醫藥箱裏翻翻找找。
過了許久,才從醫藥箱裏找出一支雕刻著清蓮的銀簪,“你戴這支銀簪過去,父親肯定不會為難你。”
“這支銀簪,可是有特殊意義?”
容清紓看著鏡子中的一對璧人,鄭重地將銀簪插入禦顏熠的發髻之中,“當然,這支銀簪是我們容家先祖傳下來的。小時候我求了父親好久,他才舍得給我,現在我就送給你了。”
禦顏熠捏了捏容清紓的手,似乎有些不悅,“藏了這麽久,才舍得拿出來,若無今日之事,莫非還想藏一輩子。”
“本來是想等你及冠之日再贈給你的,如今提前送給了你,等你及冠之時,還得再準備一份,想想就覺得虧大發了。”
禦顏熠見著容清紓一臉肉疼的模樣,心中一軟,“那便別送了。”
“這可不行,那麽重要的日子,我說什麽,都要給你備一份厚禮,這樣才能表明我的心意。”
“都依你。”
容清紓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日便不說這些了,不然,真得耽誤回府用膳了。”
容清紓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禦顏熠,確定並無不妥之處後,二人才帶著一車車禮物,一起坐著馬車向容府而去。
隻是,行到半路之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風遷宿攔住了馬車,說有要事要對殿下單獨說。”
禦顏熠眼底劃過些什麽,揉了揉容清紓的腦袋,“我去去就來,乖乖等我,不要亂跑。”
雖然擔心風遷宿的出現,讓事情發生變故,可容清紓還是沒來由地相信禦顏熠,“好,我等你回來。”
禦顏熠下了馬車後,與風遷宿在巷道裏走了許久,才故作輕鬆地問道:“風國師特意攔住馬車,有何指教?”
風遷宿撚了撚手中的佛珠,“這段時日,太子殿下為了自己和清兒的婚事,連日奔波操勞,才讓古禦帝和群臣鬆口,不再反對你和清兒的婚事。今晚,又要去見容家主與容夫人,隻要他們點頭應允,你們的婚事便能敲定。此時,太子殿下必然是春風得意,心情愉悅。”
禦顏熠撫了撫腰間的雁棲合歡香囊,“莫非,風國師還放不下容清紓?”
“作為清兒的朋友,我想奉勸太子殿下一句,若是不想讓我遠在凜宮的師父得知此事,將清兒置於不利之地,行事便收斂幾分。”
禦顏熠抿了抿唇,又故作淡定從容,“貴師自從將國師身份卸下以後,便在天機門中閉關修煉,不問凡塵俗事。若你沒有在信中提及這些事,將容清紓推上萬劫不複的境地,他又怎會知曉。”
風遷宿緊緊地捏著佛珠的手指已經泛白,似乎隨時都能將佛珠捏碎一般,“我與清兒雖有交情,可身為凜宮國師,應以蒼生大業為重,你又怎知我還能顧念與清兒的情分,費心瞞下此事。”
“所以,群英薈萃之時,我與風國師對弈,定會全力以赴。若風國師成為我的手下敗將,那麽,自然得瞞下此事了。”禦顏熠對此,似乎勝券在握。
“太子殿下未免自信得過了頭。”
“風國師若無他事,我便先告辭了。畢竟,未來嶽丈嶽母設下的晚宴,可耽誤不得。當然,若是風國師還未用晚膳,隨我一同前去,也並無不可。”
風遷宿咬了咬牙,拂袖而去,“哼!”
禦顏熠望著風遷宿孤寂凜然的身影,遺憾地搖了搖頭,“一心衛道,不知所求。”
禦顏熠一回到馬車,容清紓便迫不及待地抓著他的衣袖,“怎麽樣,他和你說什麽了?”
禦顏熠挑了挑眉梢,“他祝我們一切順利。”
“是嗎?”容清紓一臉的狐疑,難道風遷宿真的放下了?
“不信便算了。”禦顏熠給了容清紓一個信不信由你的眼神。
容清紓卻是在琢磨禦顏熠這番話的可信性,直到馬車到了容府,還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費神思索。
可正當容清紓要下馬車之時,卻發現禦顏熠僵直著身子,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容清紓不由得起身,推了推禦顏熠,“顏熠,到了,該下馬車了。”
禦顏熠將容清紓摁回原處,“容清紓,等一等。”
容清紓這才發現,禦顏熠的雙手都非常的冰涼,還冒了一層冷汗。
容清紓將溫軟的手包著禦顏熠冰涼徹骨的雙手,輕輕一笑道:“別擔心,有我在。”
也許是因為容清紓的話起了作用,禦顏熠僵硬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好,別讓他們久等。”
容清紓和禦顏熠並肩進入容府花廳之時,見到久違的容家主與容夫人,一時之間,感慨萬分,眼眶也漸漸濕潤了。
當下也不再顧及許多,直接撲進容夫人的懷裏,“父親、母親,你們可回來了,知不知道,小紓有多想你們。”
風華絕世、雍容典雅的容夫人,有些嫌棄地捏了捏容清紓的臉龐,扭頭看向一旁慈愛溫柔的容家主,“夫君,我記得,小紓小時候肉肉的,圓圓的,多惹人憐愛啊,哪像現在,沒有一點肉,比千衡還醜。”
坐在下首的容千衡臉黑了,嫌棄容清紓就嫌棄容清紓,幹嘛非得搭上他。
容家主仔細端詳了一下容清紓,也煞有介事地點頭,“確實,肯定是千衡沒有照顧好小紓。”
容清紓也臉黑了,不是說,親人之間久別重逢,都是兩眼淚汪汪麽,為什麽這兩位就這麽嫌棄她。
容千衡忍不住了,“容清紓,你實話實說,我有沒有虧待你。”在容家,誰敢虧待容清紓?他也不敢啊。
容夫人瞬間就板起了一張臉,“還說沒有虧待小紓,當著我們的麵,就敢這麽欺負你妹妹。”
容家主冷嗖嗖的目光也瞥向容千衡。
容千衡見容清紓窩在容夫人懷裏偷笑,也知道這妹妹是靠不住了,直接將一旁淡笑的禦顏熠推出來擋刀,“父親、母親,可別忘了正事。”
容夫人瞥了禦顏熠一眼,輕輕地拍了拍容清紓,“小紓,你先回流染居換身衣裳。”
容清紓在回容府之前,便換了衣裙。容夫人此時說這話,顯然是要將容清紓支走。
容清紓看著略顯緊張的禦顏熠,軟在容夫人懷裏撒嬌,“母親,我穿這身挺好的,不用那麽麻煩了。我這麽久沒見到父親母親,就讓我多陪陪你嘛。”
容家主見容夫人有些為難,聲音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小紓,聽話!”
這時,容清紓見禦顏熠朝她點了點頭,也示意她離開,隻好嘟囔著從花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