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花怒放
“外邊風大,進去歇著。”禦顏熠剛牽著容清紓走進書房,外麵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顏熠,你怕不是神算子吧。”容清紓盯著這淅淅瀝瀝的雨幕,不禁感歎道。
“我掐指一算,今日容千衡會接你回府。”禦顏熠高深莫測地掐了掐手指,一副故弄玄虛之態。
容清紓極為肯定,“你讓哥哥來的。”除此之外,容清紓不做他想。
見禦顏熠默認,容清紓又笑道:“得空了,記得來找我。”
“若你想見我,便對玄寂說。”
“你分明是打著傳信的幌子,讓他監視我。”容清紓不悅地嘟著嘴。
“若你有能耐,便將他趕回來。”心思被拆穿,禦顏熠也不抵賴。
“這可是你說的。”容清紓笑逐顏開。
“自然。”
“對了,這是凇先生、慧明大師和我一起調配出來的解藥,我不在太子府之時,你一定要日日服藥。”容清紓趕緊從荷包裏取出隨身攜帶的瓷瓶,就怕自己離開太子府之時,將這一茬忘了。
禦顏熠聲音一沉,顯然是有幾分怒意,“你進宮了?”
正當容清紓絞盡腦汁,怎麽蒙混過關時,玄寂恰好這時進來,“殿下,屬下有事稟報。”雖不知為何容清紓見到他笑得合不攏嘴,但他心底卻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說話也多了幾分顫意。
“何事?”
容清紓見禦顏熠微皺的眉宇,心底更是鬆一口氣。不然,她身上有傷,還瞞著禦顏熠偷偷溜進宮,還指不準禦顏熠怎麽和她算賬。
“容家大公子和風國師來了,此刻正在前廳等著殿下過去。”
“讓他們稍候片刻,我即刻便到。”
容清紓聽到風遷宿,一陣頭疼。
又暗暗瞥了一眼禦顏熠,見他並無一絲不悅,隻是從櫃子裏找出一件上好的狐裘,為容清紓披上。
“冬日未至,冬衣便已上身,你是想熱死我。”雖然狐裘披著暖和,但她略略活動,便出了一層薄汗。
“我冷。”
“正好,給你披著。”
“你披著,我就不冷了。”禦顏熠根本不給容清紓解下狐裘的機會。
“真是胡攪蠻纏。”恐怕她日後,都要被禦顏熠吃得死死的。
“上來。”禦顏熠在容清紓身前蹲下身子。
“若不是知道你身邊沒有其他女子,我真要以為你是情場老手了。”容清紓趴在禦顏熠的背上,笑意漸深。
“梅陵之時,我便說過,遇見你後,情愛之事,無師自通。”
走出書房時,禦顏熠腳步一頓,容清紓極其自然地接過下人遞來的油紙傘。撐開油紙傘時,仿佛心中那朵情愛之花,亦悄然怒放。
容清紓癟了癟嘴,“你之前是逢場作戲,又怎能作數。反正,我那時還有點自知之明,可不敢將你的話當真。”
“即便是逢場作戲,也唯你一人而已。你當不當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當真了。”禦顏熠的語氣,顯然比往日輕快許多。
“你不氣我,看著都順眼許多。”禦顏熠沒有損她後,怎麽看怎麽順眼。
“內不欺己,外不欺人。坦誠相待,方為相處之道,你要多多擔待才是。”
“反正都是你有理,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風遷宿與哥哥交情頗深,未免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日後也要多多登門拜訪了”禦顏熠遠遠的,便看到了二人在前廳中相談甚歡。
“如今才想著獻殷勤,為時晚矣。”容清紓很不厚道地打擊道。
容千衡聽到容清紓的聲音,抬頭望去,便看到了背著禦顏熠背著容清紓,意味不明道:“太子殿下倒是體貼入微。”
“我的人,自是不會怠慢。”禦顏熠緩緩放下容清紓。
“古語有雲:言不可不慎也。太子殿下此言,將清兒的閨譽置於何地。”風遷宿緩緩起身,雍容雅步地走向禦顏熠。
“凜宮國師一向行蹤不定,今日竟特意登門拜訪,不知所為何事?”禦顏熠不動聲色地向前挪了一步,將容清紓擋在身後。
容清紓看兩人之間暗潮洶湧,似乎一觸即發,雖知皆因她而起,但她此刻卻根本插不上話。
“小紓,過來。”一旁隔岸觀火的容千衡,剝了個金黃的蜜橘,招呼容清紓過去。
容清紓猶豫片刻,終是踱步走向容千衡,接過他遞來的蜜橘,反正他們也不至於當眾大打出手。她插手太多,反而會引起一番惡戰。
“本無意叨擾太子殿下清淨,隻是在下憂心清兒安危,便不請自來了。失禮之處,還望太子殿下海涵。”
“風公子乃古禦貴客,便有失禮,也是顏熠招待不周。不過,容清紓的安危,怕是還輪不到風國師擔憂。”禦顏熠輕笑一聲。
風遷宿臉色一變,又嘲弄地挑釁著禦顏熠,“若在下都不配關心清兒,那太子殿下一介外人,便更沒有資格關心了。”
“風國師又何以見得,顏熠會是外人?就憑一紙婚書麽?”沒等風遷宿開口,禦顏熠又穩操勝券道:“風國師這是小瞧了顏熠,還是輕看了容清紓。”
風遷宿沒有接下禦顏熠的話,滿含深情的目光,望向容清紓,轉移話題道:“聽聞太子殿下棋藝非凡,在下不才,願與太子殿下切磋較量,不知可否賞臉對弈一局?”
容清紓暗道不妙,若是禦顏熠知道,她將風遷宿這個燙手山芋推給他,必定要被他收拾。
“容清紓,你以為如何?”禦顏熠似笑非笑地看向容清紓。
“我以為你不會輸。”她將風遷宿推給禦顏熠,便是想讓他作擋箭牌。
既然被拆穿了,那隻有硬著頭皮說了。
反正也死定了,她也不介意死得更慘了。
“清兒又怎知,我不敵太子殿下。”風遷宿眼底都是對勝利勢在必得。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朝中事務繁忙,顏熠暫且分身乏術。思前想後,群英薈萃之際,倒是略有閑暇。隻是,不知風國師是否有閑暇。”
容清紓一驚,群英薈萃,這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麵弈棋,勝者可向敗者索取一個不違背道義的要求。
“既如此,便群英薈萃之時,再與太子殿下,一分伯仲。”風遷宿眼底燃起熊熊的鬥誌。
“在下已在貴府叨擾多時,便先行告辭了。”容千衡拂了拂衣袍,緩緩起身。
“哥哥學識廣博,顏熠景仰已久,改日必過府討教一二,還望哥哥不吝賜教。”禦顏熠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太子殿下請便。”容千衡望著容清紓,語氣中有幾分玩味。
“容兄,你和清兒先回府,我有些話,想和太子殿下單獨談談。”
“小紓,回家。”容千衡為容清紓撐起油紙傘。
“嗯。”容清紓回頭看了一眼禦顏熠,見他點頭後,才徐徐走出太子府。
“禦顏熠,我一直以為,她對你的情意,不過是一時衝動,無需多久,便能放下。可是那一日,我見她為了那株藥草,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便已然知道,自己再無機會。今日,她看你的眼神,更是給我當頭一棒。我一再嚐試放下這股執念,奈何道行太淺,心不由己。”風遷宿不住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