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在這裏
“還真是好笑,你們一個個的,為了一己貪戀,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一切都為了熠兒。可既然是為了熠兒好,那便不該如此詛咒熠兒。”提及禦顏熠,古禦帝越發地怒氣衝天。
“顏熠身上餘毒未清,皇上不知道?”禦顏熠的事,古禦帝竟然毫無所知。
對此,容清紓也極為詫異,她一直以為,古禦帝明知禦顏熠餘毒未清,必須用凝碧荊蓮救命,卻為了虛無縹緲的長生不老,硬生生從禦顏熠手中奪走凝碧荊蓮。
既然是她想差了,那麽,依著古禦帝對禦顏熠的疼愛,要回凝碧荊蓮,必然不是難事。
古禦緊緊抓著木椅的扶手,似乎隨時都能將扶手捏碎,神色更是既慌亂又急迫,“容清紓,你說什麽?什麽餘毒未清?熠兒何時中毒了?”
慧明大師冷笑一聲,不鹹不淡地挖苦諷刺道:“也是,臭小子從未對你敞開心扉,你自然不知道那些陳年往事。”
慧明大師這番話說的,實在誅心,連容清紓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原本打算提醒慧明大師,差不多就得了,沒必要這麽戳他的心。
可還沒來得及提醒,古禦帝便忽的從木椅上站起身來,衝向慧明大師,死死地揪著他的衣領,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你什麽意思?”
慧明大師被古禦帝那麽揪著,似乎都要喘不上氣來,卻仍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反倒變本加厲地挑釁道:“你初登基時,隻想著如何鞏固皇權,將繡兒扔在王府,對她從未上心。自然不知道,當初那蛇蠍婦人,是如何對繡兒下毒手,怕是連繡兒所中何毒都不知曉。”
容清紓見古禦帝因為慧明大師的話,一雙眸子似乎都要染上一層血色,實在無法再袖手旁觀,分別向二人的麻穴扔出了一根銀針。
若是再不出手,慧明大師一再挑釁,她毫不懷疑古禦帝會對慧明大師下狠手。
這兩人都是禦顏熠在意之人,無論是誰出事,禦顏熠都不會好受。既然此處再無旁人,也就隻能讓她來做這個惡人了。
“你們都冷靜點!”
古禦帝想發作,偏偏動彈不得,隻能狠狠地瞪著容清紓泄憤,“容清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
慧明大師雖然也動彈不得,卻是一臉的欠揍,似乎恨不得讓古禦帝對他下毒手似的,“二丫,你給他解開穴道,我看他傷了我後,如何向臭小子交代。”
容清紓幹脆連慧明大師的啞穴也點了,“真是有恃無恐!”
容清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怎麽能幫外人。
此時此刻,慧明大師真想對著容清紓破口大罵。奈何,容清紓點了他的穴道後,便扭頭看向古禦帝,根本懶得搭理他。
古禦帝不知那些往事,尚且對禦顏熠有所虧欠,那麽,她便將那些不可告人的秘辛之事,全都告訴他。
她倒想看看,知道了這些,古禦帝還能不能心安理得地獨享凝碧荊蓮。
容清紓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皇上,那些陳年往事,我也知曉一二,若你想知道,我可以說講你聽。”
因為容清紓不僅點了慧明大師的麻穴,還點了他的啞穴,這讓古禦帝看容清紓,勉強順眼了幾分,“哼!朕姑且聽著。”
“當年,皇後趁著皇權更迭之時,皇上沒有餘力關心照顧身懷六甲的先皇後,便假裝姐妹情深,日日為先皇後侍奉湯藥。可太醫給先皇後開的安胎藥,早已被她換成了慢性毒藥——鴆棉。”容清紓原本自己能夠心平氣和地說著這些往事,可還未說幾句,她的心便開始隱隱作痛。
“那毒婦所做的樁樁件件,朕當年便已查清,還用得著你告訴朕?”古禦帝冷嗤一聲,眼底盡是悲痛欲絕之色,“若不是那毒婦下藥,掏空了繡兒的身子,她也不會誕下熠兒後,便撒手人寰。可恨那毒婦,即便繡兒氣絕身亡,她還想斬草除根,想要用一場大火燒死熠兒。若不是顏家的人及時趕到,用死遁之術將熠兒帶回顏家,也許熠兒早就被她害死了。”
容清紓聞言,那顆心似乎要碎的四分五裂,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但還是強自鎮定自若地說道:“皇上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後給先皇後下的鴆棉之毒,早已沁入骨髓,所以,腹中的顏熠,也未能幸免。雖然顏家一直想方設法要為顏熠解毒,但也隻能緩解一二,若要徹底清除餘毒,唯有凝碧荊蓮。”
容清紓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哽咽著開口,“皇上,若顏熠沒有凝碧荊蓮給他清毒,他活不到來年及冠。”
古禦帝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心中氣不斷地翻湧,嘔出一口鮮血,“噗——”
“皇上!”容清紓趕緊解開了古禦帝的穴道,給他把了脈後,發現隻是氣急攻心,並無大礙後,勉強鬆了一口氣。
但正當容清紓要給古禦帝施針之時,卻被古禦帝抓著手阻止道:“容清紓,別管我,趕緊去鍾粹宮,凝碧荊蓮在錢貴妃那裏。”
“什麽?”容清紓臉色一變,敢情她方才和古禦帝扯那麽多,都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古禦帝連連催促道:“快去鍾粹宮,其他的,朕路上告訴你。”
容清紓的心都涼了半截了,若是凝碧荊蓮在錢貴妃那裏,那她,還拿的回來嗎?
古禦帝就著袖子,便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容清紓,別發怵了,快走!”
“好!”
事在人為,隻要她竭盡全力,一切都還有希望。
容清紓定了定神,將滿臉凝重的慧明大師的穴道解開,將他攙扶起來,“老禿驢,我們快去鍾粹宮。”
等容清紓扶起慧明大師時,古禦帝早已跑出了殿外,隻看到一列亂七八糟的儀仗隊跑著跟在他身後。
慧明大師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儀態了,踉踉蹌蹌地跟上去。
容清紓和慧明大師是習武之人,雖然落下了一大段距離,還是輕而易舉地追上了氣喘籲籲的古禦帝。
慧明大師一頭霧水地問道:“小六,究竟怎麽回事?東西明明在你手上,怎麽跑去了鍾粹宮。”
“韓忠,你跟他說!”古禦帝似乎生怕自己和慧明大師多說一句話,便會耽誤自己前去鍾粹宮的腳步。
韓公公支支吾吾,但好歹還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大師來之前,錢貴妃便來了延和殿求藥,說是琛王殿下被人下了藥,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凝碧荊蓮也許能救琛王殿下。皇上知道,這是錢貴妃的托詞,本是不依的,可錢貴妃竟然仗著母族手握兵權,鎮守邊疆,威脅皇上,說皇上若是不交出凝碧荊蓮,救琛王殿下的命,便起兵造反,皇上迫於無奈,隻得將凝碧荊蓮拱手讓人。”
容清紓眸光一閃,恐怕,當時古禦帝還說了些別的,不然,錢貴妃還不至於如今便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