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共賞春宮
容清紓沒有開口,轉身向一旁的酒樓走去,她確實是想去月舞樓找宮襄宸。
但她如今身著女子羅裙,進去多有不便,這才退而求其次,來與之毗鄰的酒樓等他。
“掌櫃,我要一間頂樓靠窗的雅間。”
“好嘞!兩位貴人,這邊請。”機靈的小二立即領著容清紓往樓上走。
進了飄散著淡淡墨香的雅間後,容清紓信步行至軒窗,輕輕一推,俯身望向熙熙攘攘的街市,“小二,菜譜給那位公子,我要芙蓉豆腐、芋羹、蓑衣餅、杏酪、南潯酒。”
“不必了,上菜吧。”風遷宿端起茶盞輕抿。
“玄寂,你想吃什麽?”
玄寂聞言,立即現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我想吃鹿肉。”
玄寂跟了容清紓一段時間,他已經深知她的脾性,對容清紓知禮客套,最終受苦的還是自己。
“好。”容清紓點頭,欣然應允。
容清紓也不多說,仍舊將目光投向人群。
不多時,幾位身子嫋娜的女子,便捧著一道道精致的佳肴美饌魚貫而入。
容清紓這時,自袖中取了塊絲帕,打了個複雜的結,綁上軒窗後,才取下帷帽,坐在繡墩上用膳。
雖然玄寂知道在容清紓麵前,不用拘束,但他入座之時,還是頗為拘謹。
這時,一隻矯捷的雀鳥,振動著有力的翅膀,向容清紓飛來。
風遷宿淡淡瞥向欣喜地向雀鳥奔去的容清紓,悄悄地給她夾了一塊豆腐。
而容清紓正在看冰嬋送來的館驛布防圖,對此毫無所知。
這時,宮襄宸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響起,“堂堂凜宮國師,竟不敢光明正大地給人夾菜。說出去,真是丟了我們凜宮的臉麵。”
容清紓聞言,見到自己碗裏多出來的豆腐,毫不猶豫地夾回給風遷宿,隨意扯了一個謊道:“謝謝,我不愛吃。”
風遷宿不怒反笑,擺起一副主人翁的姿態,將桌上尚未啟封的南潯酒扔給宮襄宸,“四皇子,這是清兒特意為你點的佳釀。”
宮襄宸長臂一揮,便將疾飛向麵門的酒壺抓於手心。
“容清紓,你可知你錯過了重頭戲。”宮襄宸撩袍,在享受美食的容澄身邊坐下。
“你說。”容清紓繼續扒飯。
“你離開之後,禦沐琛竟然派人將顧添香滅口,還好我及時救下了她。經過這件事後,顧添香當眾招供,自己受禦沐琛指使,借流言中傷禦顏熠那小子,孩子也是禦沐琛的。”
“誰幹的。”這個真相她自然相信,但禦沐琛絕不會傻到當眾將顧添香滅口。
雖然心下已有幾分了然,但她還是想要確定。
“這件事,隻有禦顏熠和禦錦黎兩人受益。”風遷宿淡淡開口。
容清紓對於此事,心中早有答案。
禦顏熠向來喜歡不廢一兵一卒,便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極有可能是禦顏熠利用了禦錦黎。
因為,若禦顏熠地位不保,禦錦黎和禦沐琛遲早會爭得你死我活。禦錦黎不願屈居於禦顏熠之下,但更不願意被禦沐琛壓過一頭。
“禦錦黎看似不聲不響,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心思。”宮襄宸將南潯酒一飲而盡。
“唉!”容清紓若有所思地長歎一聲。
酒足飯飽之後,宮襄宸有意晾著風遷宿,拉著容清紓說長道短,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部分時候講的都是禦顏熠。
風遷宿對此,毫不介意,甚至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夜幕低垂之時,宮襄宸才不耐地開口道:“風遷宿,你怎麽還不走。”
“我知曉你們想將我支開,但我心意已決,清兒在何處,我便在何處。”風遷宿始終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宮襄宸看向容清紓,見她也無可奈何,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風遷宿,借一步說話。”
風遷宿倒也配合,點點頭便跟著宮襄宸走向屏風後麵。
“風遷宿,你是不是沒追過女孩子。”宮襄宸憤怒不已地瞪著風遷宿。
風遷宿聞言,默然不語。
“難怪,這麽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宮襄宸同情地看向風遷宿。
“請賜教!”風遷宿眸光一亮。
“聽聞名琴九霄環佩收納在國師府。”
“此琴,日後便歸四皇子所有。”風遷宿沒有任何的不舍。
“死纏爛打,追一般女子,確實能成就一段姻緣。若你對容清紓用此法,隻會讓她生厭。你要有張有弛,順其自然,萬萬不能逼得太緊,否則隻會適得其反。”宮襄宸似對風遷宿寄予厚望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風遷宿薄唇微抿,思索片刻後,感激地看向宮襄宸:“欲速則不達,我確實是操之過急了。”
“孺子可教也!”宮襄宸一本正經地點頭。
風遷宿麵帶狐疑之色,“不過,四皇子不是一心支持禦顏熠,為何要幫我?”
“怎麽說,你也是我凜宮國師,你若輸得太慘,也丟了我們凜宮的麵子。”宮襄宸煞有介事地搖著手中的折扇,他可不會承認,風遷宿的國師府,還有好些他圖謀的東西。
風遷宿朝宮襄宸抱了抱拳,又一臉歉意地向容清紓走去,“清兒,你既有要事在身,我便先行告辭了。”
“好。”容清紓對此,有些意外。
“你多加小心。”風遷宿對容清紓的意外,極其滿意。
“你也注意身體。”容清紓禮貌性地關心一句。
“襄宸,你和他說了什麽,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性情大變。”見風遷宿離開後,容清紓才驚奇地詢問宮襄宸。
“就是誆了他一把琴。”宮襄宸漫不經心地搖著折扇。
“走吧。”容清紓也懶得深究,當務之急是去驛館。
容清紓在驛館外展開布防圖,商量好對策後,指著圖上的某一處,“玄寂,你暫且藏身此處,以哨聲為信號。一旦有任何變故,隨時接應我們。”
擬定好計策,三人兵分兩路,如鬼魅一般,在驛館飛簷走壁。
等到了杏林宗宗主聶斕的房間時,容清紓向宮襄宸做了個‘噓"的手勢。
聽到房內旖旎曖昧的嬌媚的喘氣聲後,容清紓此時此刻極其後悔,實在不該晚上行動。
宮襄宸聽到那如醉似癡的呻吟聲後,精神一振,欣喜地揭開琉璃瓦。
容清紓無力扶額,轉身便要離開這可怕之處,誰知,宮襄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壓著她和自己一起欣賞這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宮襄宸!”容清紓壓低聲音,自腰間摸出銀針,甩向宮襄宸。
宮襄宸輕而易舉地將銀針盡數避開。
“又不是沒看過。”宮襄宸嘴唇張合,卻沒有任何聲音。
“能一樣嘛,以前是看書,這是活生生的,能讓人身臨其境的。”容清紓亦說著唇語。
“以後還是得帶你見見世麵。”宮襄宸再次將容清紓拉著蹲下,因為擔心她看不清,特意多揭開了幾片瓦。
“你——”光聽聲音,她就已經麵紅耳赤了。
“多學學,以後和禦顏熠用的上。”宮襄宸笑得意味深長。
“殿下……殿下……慢點……斕兒疼。”聶斕臉色有些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
然而,禦沐琛對此隻是熟視無睹,反而越發暴躁。
“估計禦沐琛是將外麵受的氣,都發泄在聶斕身上了,瞧她動作生澀,顯然是未經人事。這禦沐琛也真是性急,美人都哭得梨花帶雨了,竟還不懂得憐香惜玉。”宮襄宸一邊欣賞,一邊品評指點。
容清紓在心中磕磕巴巴地念了幾遍清心咒,神色好歹才自然幾分,“宮襄宸,別忘了正事!”容清紓實在沒忍住,踹了宮襄宸一腳。
可是,收回腳的時候,不小心帶動了瓦片。
“殿下,外麵有人。”聶斕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