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嫁禍顏熠
“當初我讓人將顧添香交給了顏熠,她為何會出現在此。”顧添香分明在禦顏熠手上,今日之舉,顯然是有人授意,意在中傷禦顏熠。
弄清楚這件事根源,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魅影衛神色頗為不自在,“殿下讓人將她放了。”
容清紓設想過種種情況,卻萬萬沒想到禦顏熠竟然就這麽把人放了。
“他可交代過什麽?”
魅影衛分明想笑,但還是強自憋著笑意,板起一張臉,看著好不滑稽,“殿下說,無論發生了何事,都不必管,等容姑娘來處理即可。”
“我就不該來。”禦顏熠還真是吝嗇至極,想方設法地壓榨她。
“容姑娘,您現在是我們唯一的主心骨,顧添香一事,我們該如何處理?”
容清紓心中正在糾結此事,萬一禦顏熠此舉另有深意,她將他的計劃搞砸了,那就罪過了。
“不好了,不好了,群情激憤,想將顧添香送進府。”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來。
容清紓此刻也不再顧慮,當務之急是將顧添香送走,否則,禦顏熠這始亂終棄的罪名,便是鐵板釘釘了 ,“你們就這樣……可都明白了。”
“定讓容姑娘滿意。”眾人紛紛散去。
容清紓憑借這殘存的記憶,朝粲苑走去。
“姑娘。”繁露見容清紓來了,含笑相迎。
“繁露,請幫我弄個老嫗的妝容。”上次繁露的偽裝手藝,她還曆曆在目。
“姑娘,這邊請。”繁露將容清紓請去梳妝台。
“好。”
卸下了抹在麵上的脂粉後,繁露看到容清紓極其蒼白的麵容,“姑娘麵色憔悴,可是身體不適?”
“無礙,就是偶感風寒。”容清紓看著銅鏡中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也有些失神,不過轉眼間便恢複如常。
喬裝成老婦人後,容清紓帶著繁露,從後門繞至正門。
“請諸位讓一讓,我家老夫人要接夫人回府。”繁露攙扶著拄著拐杖的容清紓,顫顫巍巍地向人群走去。
圍觀者見到容清紓這個七旬老人後,都自覺地讓道。
“多謝諸位。”容清紓壓著嗓子,說話時有些蒼老顫抖。
眾人都沒有開口,隻是好奇地看著容清紓。
等容清紓步履蹣跚地走近正門,發現顧添香等人已被一列士兵團團圍住時,眼皮驟然一跳。
“來者何人?”禦錦黎不怒而威的聲音傳出後,士兵立即開了一道口子。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刻,容清紓也隻好硬著頭皮答道:“草民夫家姓蘇,得知不孝兒媳顧添香在太子府鬧事,怕衝撞了貴人,特來接她回府。”
“蘇夫人怎知,顧行首不是走投無路,求民眾伸張正義?”風遷宿略帶戲謔的聲音,自容清紓身後響起。
“本公子倒以為,顧行首之言,有待求證,不妨便由蘇夫人向諸位細細詳說。”這時,宮襄宸也自房簷,翩然落至容清紓麵前。
今日還真是牛鬼蛇神,齊聚一堂。
“此事事關太子殿下清譽,本王隻聽一家之言,未免有失公允。既如此,本王便在此厚顏審理此案,還請風國師、四皇子、百姓們做個公證。”禦錦黎話音剛落,便引得圍觀者一致叫好。
“此事關乎太子殿下,太子府竟落魄至此,無人出麵,倒也有趣。”宮襄宸斜斜地倚在白玉石獅上。
“太子殿下身陷牢獄,府中再無主事之人,在下隻好以下犯上,為太子府出麵了。”隨著凇先生的聲音落下,太子府的正門也緩緩打開。
裏麵的小廝,不僅為禦錦黎等人搬來了座椅,圍觀的群眾也一視同仁,甚至散發了茶果點心。
“多謝凇先生。”本來圍觀群眾還有些懼意,如今毫無拘束地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看戲。
不多一會,此事似乎傳開了,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但眾人都很有覺悟,並不大聲喧鬧。
這局勢還真是風雲變幻,容清紓看到凇先生出來後,她才知自己被魅影衛誆騙了。
“蘇夫人,顧行首矢口否認與蘇府的關係,你作何解釋?”禦錦黎犀利的眸光審視著容清紓。
“回黎王殿下,此事確乃民婦之過,因兒媳身懷有孕,民婦擔心她操勞過度,便想抬繁露為妾,一為服侍我兒,一為代掌中饋之權。誰知兒媳脾性剛烈,一氣之下,便衝出府內,來到太子府鬧事。此事,蘇府上下皆有耳聞,黎王殿下大可派人去翰墨街的蘇府求證。”容清紓語速極其緩慢,說幾句話便喘著粗氣。
“回黎王殿下,確有此事。”繁露也附和道。
“黎王殿下,本公子看,這蘇夫人身體欠佳,問她兒子也是一樣。”宮襄宸見容清紓裝得像模像樣,實在沒忍住笑意。
“多謝四皇子體諒,老身雖年邁,但兒媳是老身一意孤行,才將她逼出府。故而,想親自接她回家,以期重修舊好。”容清紓垂眸,擦了擦本不存在的眼淚。
圍觀群眾見狀,紛紛感歎顧添香的好福氣,遇著如此知禮明事的好婆婆。
“黎王殿下,這老婦人胡言亂語,小女子根本不認識他們。”顧添香神情慌張地跪爬到禦錦黎麵前。
“少夫人,不敬尊長可是不孝之罪,平日裏你對老夫人頤指氣使,也就罷了。可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得為蘇家留幾分顏麵。”繁露說得極其委屈。
“蘇夫人,你口口聲聲說顧添香是你兒媳,有何證明?”禦錦黎眉頭一皺,扯回攥在顧添香手心的衣擺。
“鄙府有婚書為證。”
“取物證。”禦錦黎示意一旁的士兵。
“黎王殿下,除婚書外,我還知道,我夫人背後有梨花的刺青。”這時,扮作蘇公子的魅影衛淡淡開口。
“有請幾位為顧行首驗身。”因為帶來的人都是士兵,所以,禦錦黎在圍觀者中點了幾位婦人,為顧添香驗身。
“黎王殿下,他們就是紅口白牙,汙蔑小女子。”顧添香神情慌亂,極其排斥幾位婦人的近身。
“你們小心點,別傷了我的孫子。”容清紓佯作激動的模樣。
“抬進去吧。”凇先生起身,直接點了顧添香的穴道,不耐煩地揮手。
“蘇全,你說顧添香腹中的胎兒,是你的親生骨肉,為何顧添香卻口口聲聲說,是太子殿下的血脈。”雖驗身結果沒有出來,但顧添香方才的神態與表現,眾人已經認為她確為蘇府人。
所以,禦錦黎此刻便審問‘蘇全’,眾人皆無異議。
“也許是因為……”‘蘇全’似有忌憚,說話有些結巴。
“有話但說無妨。”
得了禦錦黎的話,‘蘇全’才故作為難道:“也許是,拙荊放不下以前的恩客。”
‘蘇全’此言一出,群眾一片嘩然。
“誰不知道,顧行首的恩客,自始至終隻有琛王殿下一人。”
“這也說得過去,琛王與太子向來不對付,如今太子身陷牢獄,正是打壓的好時機。”
“而且,太子向來品性高潔,說不準入獄,也是有人陷害……”
“咳咳。”禦錦黎輕咳一聲後,喧鬧不已的人群,立即悄然無聲。
“黎王殿下,確如蘇公子所言,顧行首背後有一朵梨花。”
結果出來,眾人沒有任何意外,隻是越發認定容清紓等人所言。
“先下去。”禦錦黎微微點頭。
“顧添香,太子殿下多年來清心寡欲,無心女色,整個太子府連隻母蚊子都沒有。你以如此拙劣的計謀,栽贓嫁禍於太子殿下,真以為無人識破嗎?”凇先生突然起身,憤憤不平的責罵顧添香。
安靜下來的群眾,被凇先生的情緒感染,一時也為禦顏熠打抱不平。
“凇先生,此案尚未明朗,休得胡言亂語。”禦錦黎的神色有些陰鷙。
“哼。”凇先生難得沒有繼續爭執,安安靜靜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