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誤闖禁地
容延梵笑吟吟,“清紓若是不去,我便將你方才昏迷之事告訴大哥。”
“三哥!”那個皎若明月、溫潤儒雅的容延梵去哪裏了,為什麽如今竟然學會威脅人了。
“我還要去慧明大師辯法,便不久留了。”容延梵慢騰騰地起身,準備離去。
容清紓咬牙切齒,“我去,我去還不行麽?”
容清紓不情不願地跟著容延梵到藏經閣時,慧明大師正在靜室為容千衡與雲柒瓏卜問婚期。
“清紓,大家都已求過簽,隻差你和三哥了。”容吟蓁見容清紓過來後,勉強安下心來。
容清紓將容吟蓁拉到一邊,“吟蓁姐姐求的是姻緣?”
“嗯。”容吟蓁心事重重地將那支簽遞給容清紓。
“求則得之,舍則失之。”容清紓看著這簽文,若有所思。
“慧明大師說,機緣擺在眼前,端看我如何選擇。可我……”
“吟蓁姐姐,無論你做出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除此之外,容清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畢竟容吟蓁對於慧明大師還是極其信服的,她可不敢在慧明大師的地盤說他的不是。
“嗯。”容吟蓁眉心的陰鬱雖散了幾分,可眉頭依舊緊鎖。
容清紓在容吟蓁麵上扯出一抹笑容,“好啦,吟蓁姐姐本來就比我老,再皺眉就老得更快了。”
“真是沒個正形。”容吟蓁無奈地打開容清紓的手。
容清紓笑得齜牙咧嘴,“你們不都說我還小嘛。”
“都要及笄婚嫁了。”容吟蓁說起及笄婚嫁,臉上的笑容一斂,鄭重其事道:“聽藿藍說,因為我,你和太子殿下……”
容清紓的笑意也瞬間斂去,她和禦顏熠之間,又何止結了一層數九寒霜,“我與他,本就無緣,我不會再幻想能與他相守了。”
“清紓,他那個位置,有很多事情都是情非得已。你一次次推拒於他,黎王府之事,他沒有義務提點我們,所以,怪不得他。”
容清紓咬了咬下唇,“可他曾經說過,會保護我身邊之人。”
“清紓,若他與你,已然確定關係,他眼睜睜地看著我出事,那他確實是薄情寡義。可那時,你們根本無甚瓜葛,你憑什麽要求他顧及你身邊之人。”
容吟蓁這話,有如當頭棒喝,讓她突然清醒。
是啊,禦顏熠對她好,隻是情分而已。
正是因為禦顏熠對她細致入微,才讓她得寸進尺,以為那是禦顏熠理所理當做的事。
“清紓,你是聰明人,想必,你也想清楚了。如今,可還後悔?”容吟蓁長歎了一口氣。
容清紓與禦顏熠,分明是兩情相悅,卻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容清紓伸手,似乎想抓住那縷清風,卻終究還是讓它從掌心溜走了,“後悔也無用了。”終究,一次次推開禦顏熠的人,是她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容吟蓁握了握容清紓的手,“清紓,為你們求一簽吧,也許,還有一線轉機。”
容清紓隻是笑著搖頭。
容吟蓁見容清紓緘默不語,她也不再多言,就在這邊陪著她。
但是見容千衡與雲柒瓏雙雙出來後,突然笑道:“清紓,大哥出來了。”
“哥哥,如何?”容清紓也與眾人一般,好奇地湊了上去。
“十一月初十。”
容清紓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還有一個多月,足夠她縫製婚服了。
見容千衡對自己挑眉,容清紓立即將容延梵推了出去,“三哥,你不是急著與慧明大師辯法麽。”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容清紓便溜之大吉了。
在她看來,自己是絕不會將未來寄托在一簽符文上,既然如此,幹嘛要見慧明大師。
跑出藏經閣有一小段距離後,容清紓便放慢了腳步,靜靜地聆聽著這令人心平氣和的佛音。
“清兒。”
“遷宿怎麽過來了?”容清紓一聽到風遷宿的聲音,便覺頭皮發麻。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似乎隨時準備再次溜之大吉。
她可不想被風遷宿抓回去求簽。
“方才與慧明大師談論佛理緣法,受益匪淺,也想讓清兒過去沐浴佛音,讓他為清兒指點迷津。”
不愧是得道高僧,隨便一番話都能讓風遷宿受益匪淺。見風遷宿這欽佩的模樣,若是多探討幾次,豈不是要落發出家。
不過,容清紓也不再瞎想那些有的沒的,打著哈哈笑道:“這慧明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
風遷宿一聽,也忍俊不禁,“確實如此,當初師父便對他敬佩有加,屢屢叮囑,讓我來古禦後,一定要向慧明大師討教一二。”
容清紓餘光突然掃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沙彌,神色一凜,“遷宿,我還有事,便失陪了。”
風遷宿快步跟上容清紓,“那小沙彌腰間的玉佩似乎出自容府。”
“那是潛兒的。”
“清兒,為免其中有詐,我陪你過去。”
“好。”即便這很有可能是禦沐琛的圈套,她也要闖上一闖。事關容延潛的安危,她實在賭不起。
但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人給容千衡傳了一個口信。
事情果然如容清紓所料,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出了普世寺,陷入了一片嶙峋的假山群之中。
“你是何人?腰間的玉佩是哪來的?”容清紓趁小沙彌不備,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並取下了他腰間的玉佩。
小沙彌冷冷一笑,一把扣住容清紓的右手腕,一個反手,容清紓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地。
右掌匯聚內力,朝容清紓的心口擊去,容清紓的要脈被扣,躲閃不開,正在這危難關頭,風遷宿一掌劈開小沙彌的右掌。
容清紓也趁此機會,朝小沙彌眼睛撒了一把藥粉,小沙彌抓撓著自己的眼睛,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他要咬舌自盡!”盡管容清紓提醒了風遷宿,但等風遷宿去阻止時,已然晚了一步。
“已經斷氣了。”風遷宿探了一下小沙彌的鼻息。
“我們先回去吧。”容清紓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塊玉佩。
“此事確實要讓千衡趕緊徹查。”
容清紓行色匆匆,但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出去,故而斷言道:“我們走進了陣法之中,遷宿對陣法可有涉獵?”
“傳聞,普世寺後山有前朝遺寶,故設有羅漢陣守護,陣法變幻莫測,且機關密布、毒物叢生,一旦誤入陣法,無人能生還。久而久之,這後山也就成了普世寺的禁地。清兒,抱歉,我對於陣法,隻是略知一二,無法破陣。”
若是他在,他定能輕鬆破陣吧。
容清紓搖了搖頭,他們已經走到如此田地,他又怎會出現在此,“禁地人跡罕至,你我都不精通陣法,得趕緊讓哥哥帶人過來,否則,還不知道遇到什麽危險。”
幸而,和田玉哨是她隨身攜帶之物,她取出和田玉哨,置於唇邊,一曲抑揚頓挫的《曰跡》,瞬間流瀉而出。
由於灌注了內力,整個普世寺都能聽到樂音。
但曲子未吹奏完,容清紓突然驚呼道:“屏住呼吸,這些煙霧有毒!”